原来已经天亮了。陈瑾枫微闭双目,待渐渐适应了光亮,便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陈瑾枫步出洞口,疑惑地望着。看样子,这是一间杂物间,各种工具整齐地摆放着,箩筐簸箕摆了一地。
陈瑾枫走至门口,用指头舔开一个洞朝外望去。
外面是一个宽阔的院落,左面是宽大的门庭,高耸的院墙,依稀可见对面是一排厢房,而右边应该是一座比较大的建筑,只是仅见其中一角,便可判断,这里住的,不是寻常人家。
“这里我怎么好像来过?”陈瑾枫有些疑惑,他仔细地回想着,却始终想不起来。
正在此时,忽听门外喊声震天,伴随着一声马声长嘶,一名男子跨进门来。只一瞧见他,陈瑾枫便立马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见此男子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更显得他玉树临风。
“父王。”男子刚一进门便高声喊道,话语里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纠结。
“蛮儿。”被喊作父王的男子匆匆朝门庭走去,这样便进入了陈瑾枫的视线。
“父王。”刚进门的男子跪于地下,深深地将头埋在了地上。
“蛮儿,快快请起。”迎去的男子急急上前扶起了被喊作蛮儿的儿子。
“父王,今日蛮儿前来,是向您请罪的。蛮儿私自瞒着父王亲率御林军,诛杀了韦后,并于今日一早,蛮儿便下令紧闭宫门和长安城门,分派万骑搜捕诸韦亲党,尽诛诸韦。”李隆基说着又准备跪了下去。
相王急忙向前抱住李隆基,流下了眼泪:“国家的危难,多亏我儿才得以消除,百姓的**,也都依靠你才得以安定,你哪里有罪,你是功臣。”
谁能想到,两个大男人,一个年愈五十一生儒雅,一个刚刚经过了腥风血雨,却在这宽阔的相王府内相拥而泣,就连杂物间内的陈瑾枫也不禁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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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宣政殿。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殿内,各朝臣匆匆赶来立于殿中等候早朝。对于昨晚发生的变故,事成之后,太平公主便亲自前往几位重臣舍中通过气,因此今日的早朝总是透着丝别样的气氛。
李重茂却对重大变故毫无知觉,他穿戴整齐,微笑着登上了宝座就位,照例出视早朝。见少帝登位,群臣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是该跪还是不该跪。
正踌躇之时,一位身材丰满,长相文静的女子走进了大殿。太平公主朝李重茂望了一眼,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嗣君准备让位给叔父,各位大臣以为如何?”
“皇上驾崩,理应立长君。”
“这皇位原本就是相王爷的。”
“此次归还,顺应天理。”
一时间,朝中一片附和声。
轻扯宫纱,太平公主微笑着款款走到李重茂面前,紧紧地盯着他:“人心已经都归向相王,这已经不是你这小孩子的座位了,快快下来吧。”
素来太平的强势本就让李重茂十分忌惮,如今公然对着朝臣对自己教训一番,更是让年少的李重茂吓得够呛。只见他浑身颤栗着,睁大眼睛无助地望了望底下的臣子,不知所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