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好好休息吧,明天又不知会如何。”说着,陈夫人背转了脸,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打湿了枕边那漂亮的枕花刺绣。
“我出去透透气。”陈玄理的脸上满是落寞,说完,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依旧清冷,在这样的夜色里,陈玄理坐在前院的一片背风处,心里无比的凄凉。突然一个身影由宫墙翻下,直朝着后院奔去。陈玄理心下一动,便随着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陈夫人躺在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想着老爷,便坐将起来。突然门一响,陈玄理闪身进得门来,飞快地闭合了木扉,将身背压了上去。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陈夫人趿鞋走了过来,轻轻地扶住陈玄理。
半晌没有说话,陈玄理突然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说着,两行泪顺颊流了下来。
陈夫人感到不对劲,便望着陈玄理没再说话。
陈玄理拉着夫人坐到了床边,双目凝视着眼前略显苍老的面容:“夫人,我们成亲有多久了。”
陈夫人笑道:“有三十年了吧。”
陈玄理长舒一口气:“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来,你我相儒以沫,彼此相敬如宾,从不曾发生过口角,就连下人们都羡慕不已。还记得我们结婚第十年的时候,你怀了枫儿……”
陈夫人接过话来:“当时,你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觉,每日里只管让我休息,生怕我累着,困着。”
“十月怀胎,也够难为你的了,当时生下枫儿时,我高兴得抱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玄理笑着,沉浸在回忆当中。
陈夫人看着丈夫的样子,笑道:“是啊,当时你握着我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末了跟我说,得一娇妻,得一儿子,此生足矣。”
陈玄理轻轻地握起妻子的手,语气有些沉重:“这三十年来,你跟着我虽衣食无忧,却每日担惊受怕,从御史大夫降为中书侍郎,后又被贬为上州别驾,只因冒犯了武皇,又被贬为中州别驾,大理正,但我从来没把这些放在眼里,即使降为下州长史、朝请郎到如今的县令,我依然可以说,我对得起上天,对得起吾皇,对得起天下的黎明百姓。”
陈夫人动情地凝视着陈玄理,一种温柔漾于眼底。
陈玄理也动了真情:“我能在三十年前遇到你,是我陈玄理的福份,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仍然会对你说,得一如此娇妻,此生足矣。”
一汪清水盈盈欲滴,陈夫人轻轻地伏在陈玄理怀里,那汪水瞬间溢了出来:“老爷,别说三十年了,即使是三百年,三千年,我仍然愿意做你的妻子。”
陈玄理再也忍不住,与妻子相拥而泣,此刻所有的一切皆不重要了,只有身边陪伴了自己几近一生的妻子和时时牵挂的儿子,才是他心里永远搁舍不下的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