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节假期, 林知夏和江逾白没在省城过年。
林知夏制定了一份海岛旅行计划。她和江逾白飞到了马尔代夫。
林知夏小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名叫《麦兜的故事》的电影。电影的主人公心心念念要去马尔代夫旅游,那种执着的信念也勾起了林知夏的好奇心。
终于,今年春节,林知夏和江逾白抵达了马尔代夫的机场。
三十多度的热带天气让林知夏忘记了现在是北半球的冬天。她和江逾白住进了一家酒店的海上套房, 水波荡漾的浅蓝色大海包围着房间的四周。
春节之前, 林知夏为了追赶项目进度, 连续工作三个多月,周末都不休息。现在她突然放松下来,就像是被抽断了骨头, 软绵绵地躺在阳台的一张沙发椅上。
江逾白还在收拾行李箱。
他翻出一个粉色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林知夏的泳衣。
他们出来玩四天, 林知夏带了七套泳衣。多细心,江逾白就喜欢她这一点。
江逾白把袋子系紧。他左手扣在纯黑的行李箱上, 无名指的银色婚戒熠熠发光。
林知夏喊他:“江逾白?”
江逾白没应声。
林知夏换了个称呼:“江江江江江逾白!”
江逾白穿着拖鞋, 缓步走向她。
江逾白换了一条泳裤。当着林知夏的面,他飞快地跳入一座泳池,灿烂的阳光照在他被水珠沾湿的身体上,林知夏都看愣了。她紧紧握着扶手,那扶手也烫得吓人。
林知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江逾白面前, 江逾白还以为她迫不及待地要靠近他。然而, 她却问:“你涂防晒霜了吗?”
她指着天空:“紫外线很强烈的,你在泳池里泡着,我怕你会被晒伤。”
江逾白二话不说就把林知夏扛了起来。他把林知夏带到卧室里, 拉紧窗帘,又洗了个手,带着一瓶防晒霜走回她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林知夏问他。
江逾白盯着她的眼睛, 双手撑在她的左右两侧:“帮你涂防晒霜。”
林知夏点头:“你先给我抹,然后我再帮你。”
江逾白的指尖从她的锁骨处轻轻划过,沿着雪白皮肤下的浅色血管向上摩挲。他恰到好处地吞咽了一下,神色着迷却不沉迷,就像都市怪谈里专门引诱少女的英俊吸血鬼。
林知夏提议道:“我们玩个游戏吧。”
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轻笑道:“角色扮演?”
林知夏使劲点头。她说:“刚才你摸我的脖子,就像吸血鬼一样,当然了,是很帅的那种。”
江逾白确定了双方的角色:“我是吸血鬼,你是人。”
“好的好的!”林知夏欢欣雀跃。
她的脑袋里一瞬间涌现了大量的幻想中的画面,于是她十分期待又十分愉悦,江逾白的心情也极好。他设定了一个游戏场景:“天黑了,我走进你的房间,无论我做什么,你不能出声,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林知夏小心翼翼地问。
江逾白修长的手指已经覆在了她的唇上。
他说:“嘘……天黑了。”
林知夏彻底陷落于他深邃的眼神。她屏住呼吸,不敢吱声,直到这时,她才猛然察觉自己完全沦入了被动的境地。
从前,她和江逾白玩游戏时,几乎每一次都是赢家,她和他打扑克牌,都能把他的筹码全部赢光。
而现在,她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好刺激,又好新奇。
林知夏心想,只要她遵守游戏规则,从头到尾都不出声,那她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江逾白解开了她的衣领扣子:“你在想什么?”
她闭上眼睛。
江逾白却说:“看着我。”
林知夏睁开双眼,和他对视,他还没对她做什么,她的脸颊就泛起绯红色,那颜色像极了仲春时节的明艳桃花,也像是盛夏池塘里的粉荷花尖。
江逾白就像把玩珍宝一般抚摸她的脸颊,她暗忖:真是一只温柔的吸血鬼。
他稍微低头,含住她的耳垂,用力吸吮。她心下一惊,好想叫出声,手指把床单攥得死紧。
江逾白从她的耳垂往下吮吻,路过她的脖颈时,他的吻又轻又缓,没有像他这样做吸血鬼的,虽然林知夏也不知道真正的吸血鬼是什么样,但她的心跳还在加速,那心脏的射血力量可能也在加强,这么一想,江逾白的所作所为也是有道理可循的,他们双方都应该遵守这一次游戏的设定。
“你怎么这么香。”江逾白自言自语道。
他附在她的耳边说:“吃起来是甜味。”
林知夏轻咬嘴唇。
江逾白和她接吻,他的右手还在抚摸她,指腹仿佛带了一丝电流,所到之处,带来舒适又战栗的感触。
林知夏的意志极其顽固。她很配合江逾白,但她就是不出声,江逾白问:“这个游戏能持续一整夜吗?”
“不行!”林知夏马上说,“那样我就不玩了。”
话音刚落,她恍然反应过来:“我说话了,我输了?”
江逾白点了一下头。
林知夏摇头:“你问我问题,我总不能不回答你。你单方面地暂停了游戏,我也可以出声,这样才比较公平。”
江逾白却说:“我刚才问的是一整夜。”他埋首在她的颈肩,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还是游戏的情景设定。”
确实。
江逾白说得很对。
林知夏主动认输:“那就是我输了。”
林知夏喜欢追求新奇的体验,但她对“输”并没有太多领悟。她的学业和职业发展道路都很顺利,除了平常的工作比较繁忙以外,“输家”这个词几乎与林知夏绝缘。
因此,她认输也是大大方方的。
江逾白让她回忆一下游戏规则,现实中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就在她脑中重演。江逾白掀开一床轻薄的被子,把他自己和林知夏都盖住了。这一天的阳光灿烂,海水清澈,林知夏和江逾白无暇欣赏风景,从下午到深夜,他们都没再踏出房间的正门。
第二天清晨,林知夏和江逾白吃过早饭,沿着一条漫长的海岸线散步。
林知夏戴了一顶遮阳帽,帽子上还有一朵蝴蝶结,垂下两条浅色的丝带。她穿着长裙,裙摆在风中扬起弧度,飘到了江逾白的怀里。
她回头看他。
他的目光却不在她身上,只留给她一个侧影。他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眼底倒映着云影和霞光。
林知夏心血来潮道:“你好,交个朋友吧,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江逾白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他装出一副不认识林知夏的样子:“我不用手机。”
“为什么?”林知夏质问他。
江逾白说:“因为我……”
林知夏帮他想出一个设定:“因为你是渔夫。”
江逾白继续补充:“一个人出海捞鱼,海上没信号,买手机也没用。”
“你一个人出海,会寂寞吗?”林知夏追问,“孤独吗?”
在这个世界上,孤独和寂寞都是人生的常态,陪伴与理解才是罕见而珍贵的。江逾白微微抬头,眺望更远处的海景。
林知夏还以为,江逾白要讲出很有哲理的句子,接着和她探讨人生的意义,江逾白却说:“我光想着捞鱼了。”
林知夏“哈哈”地笑出声。
她牵住江逾白,拉着他往前走:“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反复摩挲江逾白的手掌,直到他的掌心微微发热。
灿烂的朝阳之下,海风伴着海浪吹出声响,林知夏背对着大海,长发也被海风吹乱了。江逾白帮她理了理头发,她踮起脚尖,又落回原地,目光凝住在江逾白的脸上。
江逾白很想吻她。他并未犹豫,俯身就和她接吻。他们的影子落在铺满了细沙的海滩上。那影子和海滩仿佛融为一景,镌刻在林知夏和江逾白的记忆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好舍不得夏夏和小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