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没有必要,打断了他们的手脚,到时候城里乞丐又会多了,这样一来,说不定还会让城里的人起了善心,他们这种人,哪里值得别人善良的施舍。”李潇然淡漠的说道。
“你说的也是。”张远平若有所思。
李潇然转头说道:“我听说官府对于犯人一般都是劳改,嫂子不是建造了一个什么水琉璃厂吗?让他们去那里干活如何?”
“不行,你嫂子做的水琉璃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可不能够让他们混入了。”张远平摇头。
“那我们回家问问嫂子,或许她有安置他们的办法。”李潇然答道。
“好。”张远平本来也是这种想法,两人一同往府城而去。
很快,就在远山堂停了下来,去到云出岫的院子之后,云出岫并不在家,张远平找云出岫院子里面的丫鬟问了,才知道云出岫今天去美容院了。
张远平也不去找,而是在跟李潇然在这院子里面坐了下来,他想着中午云出岫总要回家吃饭的,倒是也不担心。
果然,过了一会儿,就见云出岫带着丫鬟,迤逦而来。
“岫儿。”张远平见到她过来了,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远平,潇然,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云出岫同他们打了声招呼,走到张远平的身边坐下来。
“是这样的,大嫂……”李潇然开口将来龙去脉同云出岫说了一遍。
云出岫若有所思,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来定夺他们的去处?”
“嗯。”两人都是肯定的点头。
“他们无恶不作,放了他们,未免是太便宜他们了,这种人渣,就应该被人道毁灭。”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理会李潇然两人的眼神,又慢悠悠的说道:“但是杀了他们么,未免脏了刀污了手,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发挥自己的余热,为我们远山堂的建设,做出一番贡献。”
“嫂子的意思是让他们干活?”李潇然问道。
“嗯。”云出岫点点头,道:“我们远山堂如今建造屋子的石料都是买来的,这采集石料困难又危险,劳动也是非常的高强度,我想,不如我们也买下一块采石场,以后但凡有这种人,就将他们放入采石场就行了。”
“有道理。”张远平点点头。
李潇然倒是问了句,“那独眼龙呢?”
“独眼龙这种穷凶极恶的,自然是杀了了事。”云出岫的眼中露出一抹凶光,道:“他坏事做尽,杀了他,将头颅送给鸡鸣山众人,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好主意。”李潇然点点头。
张远平也表示赞同,虽然他心软,但是也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以前他还在府衙做官差的时候,这独眼龙就跟他有仇,杀了他几个同伴,如今他又怎能够对独眼龙心软呢?
若是不杀他,那些被他杀了的无辜之人,魂魄又如何安息。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张远平亲自将独眼龙授首,然后将脑袋装到了盒子里面,派了鸡鸣山的一个小喽喽将的独眼龙的脑地送了过去。
刀疤脸久等独眼龙未归,就知道这事情有些不妙了,在收到张远平送来的盒子之后,他更是心中一跳,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甚至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颤抖着手将盒子打开,独眼龙的脑袋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刀疤脸见到独眼龙瞪圆的眼睛,当即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盒子落在了地上,里面的脑袋滚落了好远好远。
“啊~”
一旁的笑面虎更是倒吸了一声凉气,他虽然也杀过人,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头被装进盒子里面送进来。
虽然他跟独眼龙平日里有些不太对付,但是独眼龙毕竟也是他的二哥,两人虽然有争斗,但是也共事多年,眼见着他的人头被送了过来,他又怎的不产生一些唇亡齿寒的感觉呢。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到了这个时候,一向是智多星的笑面虎也没了章法,他没有想到,独眼龙就这样死去了,而他手下的人也全部都被俘虏,这一下,他们鸡鸣山的人手折损了快三分之一,可谓是损失惨重。
笑面虎一下子就被吓破了胆,他连跟张远平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的心好像有人拿着鼓槌在敲打一般,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他知道张远平既然敢将这人头送上来,那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害怕极了,甚至想要逃离这地方。
“怎么办?”刀疤脸看着地上圆滚滚的人头,也没了章法,按道理说,受到了这样的侮辱,自然只能够是战斗了,但是问题是,他们跟本就不敢战斗,他们从心中就开始胆怯了,就已经失去了一战之力。
“怕什么,我们鸡鸣山易守难攻,只要我们不出去,这远山堂的人还敢攻上来不成?更何况,我们跟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刀疤脸故作镇定的说道。
“可是,大哥,我听说这远山堂的大当家乃是一个叫张远平的男人,他曾经是官府的官差,当时押运货物路过之时,我们可是劫掠了他,不但打伤了他,还杀了他身边的几个官差,我想这个仇,他肯定不会放下!”笑面虎忐忑的说道。
“他不放就不放,我们做好戒备就行了,他若是有勇气上我这个鸡鸣山,我就让他有去无回!”刀疤脸冷喝一声,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他故作镇定,说话的声音也很大,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实际上,他真的很怕,很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头颅,被人装在盒子里,当做礼物。
人过四十,气血便走了下坡路,他已经有些老了,失去了从前的那种锐气,他甚至没有想过要给刀疤脸报仇,就想着自己如何度过这次的危机。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过去给张远平送礼,跟他握手谈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念头也就是从他的脑海之中闪过而已,因为,这是不可能的,鸡鸣山是他的地盘,而张远平却是在山下盖房子,就算是自己能够容忍,但是日后,自己要下山做些什么,便没有那么的方便。
做什么都要从他的地盘走过,更重要的是,他焉能够知道,他若是带着人下山的时候,他不会劫掠与他?所以,握手谈和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只能够战?可是战的话,他们能够打赢了么?
刀疤脸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纠结。
他也是第一次觉得,事情如此的不受他的控制,这么多年来,即使是官府,他也从来都没有怕过,但是今天,他担忧了起来。
他甚至想过离开这里,但若是离开的话,他们又去哪里安生呢?他这山大王当习惯了,是不可能在屈居人下的,可是,若要再找座山头,东山再起,又是谈何容易?
一时之间,刀疤脸是进退两难。
归根结底,是他放不下这张脸。
若是官府围剿,他根本就不用考虑太多,直接卷起包袱走人便是,丧家之犬什么的,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了。
可是,这不是官府,而是一个横空出世的毛头小子,他刀疤脸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他就这样从张远平的手下灰溜溜的退走,那他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还如何让自己手下的小弟们信服?
所以,他不能够退让,他就不信了,他这鸡鸣山易守难攻,他还真的敢强攻不成。
他赌对了,张远平并没有强攻,甚至于,他在送了人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措施了,每天依旧是带着人,在山脚下种地。
种地?
得知探子来报,刀疤脸觉得奇怪了,这远山堂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听说是城里大户人家的护卫队,怎么又会来种地的?
他觉得他们有很大的阴谋,然而实际上,他们就真的是在种地而已。
刀疤脸越发是不解了,每天待在山上,他看似美人在怀,饮酒作乐好不快活,然而实际上,他心中一直都很忐忑。
只是他是这鸡鸣山的头头,若是他都不镇定的话,那手底下的人会更加的慌乱的。
所以,他只能够强自镇定,然后每天派人密切的注意远山堂众人的动向。
然而,远山堂除了每天分出一部分人用来护卫新建庄子的安全之外,其余无一例外的是在种田。
今天在除草。
明天在翻地。
后天在播种。
如此周而复始了十几天,终于,山脚下的一片的地都被他们的给清理完了,地锄好了,种子也种上了,过几天,种子也发芽了,冒出一片葱绿色的头来,看起来,这里又恢复了生机。
这下,他们该罢手了吧?
谁知道,并没有。
他们一路往上,开始清理山里面的杂草。
这鸡鸣山除了山顶那一片之外,四处都是灌木,杂草丛生的,只留了一条隐秘的小路,方便鸡鸣山众人的出入。
然而,这张远平等人却是在清理山下的杂草,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