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台大人啊敢怠慢,毕竟朱常禧可是皇亲国戚,他们皇家的事,别人可不想掺和。
所以抚台大人赶紧表态,说自己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一回事,刚刚上任,对金陵的人脉还把握得不准。
既然不准,那要他这个抚台大人干什么?
朱常禧听了这话就感觉很生气。
唉,怎么说呢,朱常禧也知道抚台大人是特地来负荆请罪的,而且抚台大人还是朝廷的人,是皇上钦点的官员,朱常禧可不能得罪啊。
朱常禧只好微笑相对。
抚台大人接着说,金陵城最近治安不太好,而且有很多的盗贼出没,还盼望着朱将军能多加注意。
朱常禧虽然知道抚台大人是皇上的人,可是出现了这种事情,毕竟不好容忍的吧?
而且朱常禧也不是那种能够容忍的人,所以当即反驳道:“我金陵兵营的人是负责打仗的,而且对于沿海那些地方,倭寇和海盗时不时就会出没。你要我用金陵兵营的人来守城?还是用他们来惩治小偷小摸的?”
用上了战场的士兵来惩治小偷小摸的人,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抚台大人听着这话也感觉扎耳朵,可是没有办法啊。
不得不说,抚台大人在金陵城的权力实在是小。
对于顾紫重来说,这一次的经历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仿佛还能回忆起那个时候强盗提刀的场景。
真的是让她脑门冒汗。
顾紫重指着抚台大人,像是发了疯一般,道:“你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就向皇上反应,看你管不管。”
这一下子可把抚台大人给说懵了。
虽然说现在皇上和金陵朱家的关系不是很好,可是保不准呢?
万一将来哪一天,他们再和好如初了,那现在抚台大人在金陵城里做了点什么事,将来可能就会被翻出来,然后作为他的罪证。
他可不愿意去趟这一趟的浑水。
说白了,抚台大人官再高,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而小皇帝和金陵朱家的关系再怎么不好,毕竟人家还是一家人呢,都姓朱嘛。
所以还是一句话,抚台大人两边都不得罪。
抚台大人赶紧表态,他一定会召集人手,去募来几个身强体壮的,用来维持治安。
好说歹说,顾紫重这才消了气。
不过说实在的话,顾紫重真是退一万步也没有想到城里会有盗贼。
那段经历真的是她内心的梦魇。
她也是听了两天的戏,才把心里的阴霾给除掉的。
朱常禧这两天一直在家里陪伴着顾紫重,哪里也不想去了。
顾紫重就躺在床上。
朱常禧时常握紧了她的手,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感觉好温暖。
怎么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顾紫重感觉没有这个必要吧?
朱常禧却坚持道:“先皇生下的十几个孩子,还没过两年呢,已经夭折了一大半,能存活下来的又有几个人呢?所以人生不易,我能在这里守候着紫重,已经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了。”
说白了,我能讨一个好老婆,然后能有一个好家庭,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血战疆场,什么建功立业,什么扬名立万,都是扯淡。
最后家里的人好好的,不比什么强吗?
朱常禧也开始在这里大发感慨。
顾紫重觉得子善哥有点啰里啰嗦的。
她不太喜欢多话的男人。
她还是喜欢那个手持长剑,肃穆而立的子善哥。
她的这个念头被崔姨娘知道了以后,崔姨娘忍不住要吐槽她:“少夫人,要我来说啊,您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活该。您的这个脾气也是自找罪受的。”
顾紫重听着这话,心里就不高兴。虽然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
崔姨娘叹息道:“朱世子他能懂得家庭的重要性,放下了兵营里的繁重事务而回来看你。这对你来说不就是天大的宠爱吗?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这话说得没错。
可是顾紫重却不爱听。
她就是不喜欢男人那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
她向崔姨娘唠叨:“昨天子善哥趴在我的床头哭了一天你知道吗?感觉我和子善哥就是生离死别一样。”
崔姨娘只是微笑。
朱常禧不在家的时候吧,顾紫重嫌他不照顾她,不想她;朱常禧在家的时候吧,顾紫重又觉得他不干正经事!
朱常禧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时候吧,顾紫重觉得他这个人好没人情味,不够体贴女人;朱常禧在顾紫重旁边照顾她,向她吐露心声吧,她又觉得他太磨磨唧唧!
唉,怎么说呢,反正朱常禧怎么都不对了。
崔姨娘只是说了一句:“少夫人,朱世子在家,您就珍惜吧。”
说白了,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顾紫重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她又休息了几天,让清儿和弟弟每天在她的床头讲诸子百家。
她感觉清儿念叨的这些文章,比她之前看过的都多。
真是长见识了,她的儿子们各个都是饱读诗书,最好再有点红名。
清儿长大了去参加科举,以后保准能考个功名回来。
如此说来,顾紫重的儿子也成了文人墨客了。
一提起这个,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她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哥哥了?
她打心眼里还是想念哥哥的。
她和顾家的关系很微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么现在顾家也有一种敌人的感觉。
顾家可是她的家啊!
唉,嫁出去的女儿,可是她却不愿意做那泼出去的水。
她还想在家里继续待下去,做她母亲的好女儿,做她哥哥的好妹妹。
可是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顾家好像对朱家的态度一直在改变,总之一句话,那就是顾家和朱家已经不是一条心了。
顾紫重觉得顾家现在仿佛是小皇帝安插在朱家旁边的一个眼线了。
最大的眼线了。
她不敢回家,生怕见到自己的父母。
她会和父母坦诚相待的。
她又怕父母会把朱家的情况上报给朝廷。
唉,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敌人又多少,而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成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