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哥哥面前呢,顾紫重大老远瞧见哥哥一副满腹牢骚的样子,着实好笑。
并非顾紫重想要嘲笑哥哥,实在是哥哥那个样子太惹人发笑的。
哥哥一点法子都没有,只会乖乖抱怨,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种事情要是落在燕平南的头上,指不定燕平南这小子会出什么鬼主意呢。
哥哥算是被母亲使唤了一天,家里的脏活累活都让哥哥一个人给干了。
顾紫重在笑的同时,还疾步过去,到哥哥面前。
顾世子见了妹妹跟没有看到一样。
顾紫重主动投怀送抱,哥哥还这般对她不屑一顾?
她一步上前,主动拦住了哥哥的去路。
顾世子四下一张望,除了身后的李囡玉之外没有别人了。
于是便开始诉苦。
顾世子说他自今天清晨到下午这个时候,都没有闲着过。
顾紫重听了以后就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顾世子指着妹妹的鼻子:“我受这般苦,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顾紫重拍着哥哥的肩膀道:“这是母亲试探你呢。将来这个家由你主持,你没有一点经验,怎么带着大家过日子?”
顾世子嘟嘟囔囔,却还是不情愿。
顾紫重一拍哥哥的胸脯,道:“别干活了,干了一天了,该休息休息。走,和我们一同去东市转转吧?”
顾世子四下又看了看,道:“天都快黑了,上哪里转悠去?”
他说这话,顾紫重就不愿意了:“我们四个人怎么说的?人家卖艺的后天可就要走了,你不去以后没机会了。”
顾世子没功夫和妹妹扯这个闲话,留了一个活话,便又去干活去了。
家里的琐事都干完了,顾世子才回屋子里,倒头就睡。
顾紫重听凤鸣说哥哥的情况,不禁便大声笑了出来。
不过今天是去不成了,只好明天再说。
她还打听朱世子的情况。
凤鸣说朱世子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只要有功夫就行。
她出门一看,外面的雪下得更紧了。
雪越下越大,她的心里也越发没谱了。
明天外面连路都要被雪给封死了,这可怎么走啊?
凤鸣劝慰道:“郡主不用担心,以前您和朱世子出行,不也是趁着雪夜就出去了吗?”
什么时候?
这种话怎么能乱讲呢?
顾紫重打着马虎眼,开始为自己辩解。
凤鸣嘻嘻道:“郡主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说什么。”
去给郡主倒了一杯水,凤鸣道:“郡主放心,我明天就去和朱世子说去。咱们家的大公子明天不一定能够起得来,所以我看你们两个去就行了。”
咳嗽了一声,凤鸣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凑近了顾紫重,在她耳旁道:“郡主,我可听说朱留宏一直打这你们的主意呢。”
顾紫重不想听这个人。
那个黛兰,还有燕平南的事还没完呢。
如今燕平南的野心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
就是这个黛兰自从离开金陵去往京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两个人不都和朱留宏有关系吗?
这个小子坏心眼多了去了。
顾紫重一副不屑的样子,摆过头去,独自喝着水。
凤鸣说了句话,却没能引起郡主的兴趣,接着又转脸,到郡主面前,和郡主面对面的,道:“我这可是重要事情。郡主,朱留宏他一直盯着你呢。”
顾紫重把茶杯放下,双手互相一揣,像是北方冬天院子里的老太太一样,倚靠到门板上,看着外面的漫天大雪,道:“他又怎么了?”
他们四个想去看猴,朱留宏也要跟着凑热闹。
凤鸣也凑过来,道:“郡主,我打听到那个朱留宏现在也自成一派了,几个人一直跟着他,在城里来回转悠,就像是几个流氓。”
一提这两个字,顾紫重不禁又笑了。
她是想起来朱留宏之前被当做流氓,让人家从家里打出来的事。
不过嬉笑之后,顾紫重又是一副正经模样,道:“那又怎么样?”
凤鸣低声道:“现在街上的百姓见了他都像是老鼠见了猫,谁都要低下三分的气来,好显得朱留宏高人一等。”
要说这个,也是情理之中。朱留宏原本就是皇族之后,内心那股子狂妄之气还存留着,再正常不过了。
顾紫重并没有觉得惊讶。
凤鸣却是着急了:“我还不止一次看到朱留宏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出布政史的家呢。”
这么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
顾紫重不敢想,这个朱留宏有什么本事,能得到布政史大人的青睐。
凤鸣接着道:“而且布政史大人都发了话了,要和咱们一同去看猴呢。”
这就是胡说八道了,人家可是朝廷命官,哪里有闲工夫陪几个小孩子看什么猴?
可是……
顾紫重皱眉:“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凤鸣却显得底气不足了:“我听那一片的人都那么说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和郡主说啊。”
三人成虎。
这种话都是街边的人茶前饭后瞎聊的,不足为信。
顾紫重道:“我们明天早上就去,就我们四个人去。要是哥哥他还在沉睡,那就我和朱世子我们两个人去。谁会知道?”
不过瞧凤鸣那个样子,像是把这种传言当真了。
都是小孩子才能传的这话。
顾紫重一甩袖子,回屋去坐回座位上,喝着喝水,心里还有点忐忑。
去看猴是为了玩耍。
可是顾家之外的关系实在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凤鸣低着头过来听吩咐。
顾紫重也没有别的吩咐,让她打了热水来。
洗漱了一下,顾紫重早早上了床去,吩咐凤鸣明天早上早些起来,去哥哥那里先看看情况。
凤鸣领了命出门去了。
顾紫重这心却忐忑着。
前些日子她还听朱留宏亲口对她说,布政史大人对她和朱世子的婚事有点意见呢。
当时她没怎么相信,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的确有点后怕。
朱世子因为银子的事又重新下聘,这事情应该闹得满城风雨了。
谁下聘礼会下两次呢?
这事情传到布政史大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