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骄阳似火,沪海浦东的大工地上,大建设同样如火如荼。
等到金乌西坠,喧嚣开始陆续远离这里。
再过几个小时,繁星点点,浪声隐隐,大工地上彻底静下来,道路上偶尔有因闷热而睡不着的人遛弯儿,也有搞对象的小年轻。
某个僻静巷子,几个混混在巷子口吸烟打屁,不时听几声巷子里发出的特别声响,然后聊几句猥琐的荤段子,有的已经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
“豪哥真是劲爆,这都40分钟了!”
“今天捞到的这个妞正点,等会儿我也能神勇一把。”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妹子越靓你他妈越是一二三完事,天生草猪肉的命!”
“老子今天恰好带了伟哥。”
“我草,可以啊你。来,拿出来分分。”……
就在这时,徐岢出现了。
“死开,你个小赤佬!”混混说着将手中半截烟弹了过去。
‘呼!’没来由的一股野风自徐岢那边吹起。
被这风一吹,几个混混立刻软倒在地,脸上血色全无,连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鬼吸命。
“精尽人未亡的感觉爽不爽?”徐岢撂下这么句话,就越过几个人,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豪哥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回的怒骂道:“他妈的,催命?没完事呢!”
徐岢目光越过豪哥,注视着那位被劫持强行嘿咻的打工妹道:“为了感谢你身体力行的逃命教学指导,我多给你两分钟。”
“多你妈……呜呜!”豪哥刚骂了个开头,就被打工妹强行揽住脑袋,开始法式湿吻。
很快他就感觉出不对来了,因为主动权明显交换了,并且对方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道,那四肢,跟蟒蛇似的,缠的他骨头都咯咯作响。
再过一小会儿,已经是哀嚎不能了,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在狂泻,并且是那种连生命都随着体温一道喷泻的诡异感觉。
再看打工妹,眼珠子都跟蛇一般,是竖瞳,虹膜则是金色的。
“妈呀,妖怪……”可惜他的呐喊声已经低的跟蚊子叫差不多。
又过了一会儿,已然骨瘦如柴,如同食道癌晚期患者,摔跌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了。
打工妹的舌头如同蛇信子一般嘶嘶吞吐,发出很中性的声音:“这次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徐岢哂笑:“得了吧,你这样说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次运气不赖,抽空弄了还算合适的备胎,假死脱身。我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老实交代,我就饶你一命,我知道你已经灯枯油尽了。”
“你他妈混蛋,我知道的早就都告诉你了,是你他妈的不相信。”
“好演员啊,你不去拍戏是广大观众的损失。这么着,你就当我不信真相,而信愿意相信之事的人。尝试着说点我爱听的吧。”
“……你他妈真是个变态!我他妈遇见你算是倒他妈八辈子血霉了!”
“快,别墨迹了,全国都在大干快上,有那闲时间去炒房多好?”
于是打工妹将知道的情况都说了,然后徐岢向她走去。
打工妹慌道:“你说过饶我一命的!”
“没错,我说的是备胎!假如你没准备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
“……”
数分钟后,徐岢离开暗巷,走了几步,又停下,侧头对黑暗处道:“我最近正在看【火影忍者】,对那个搞出不尸转生术的大蛇丸很感兴趣。希望下次见到你,还有的玩!”
说完,不疾不徐的离开了。
过了很长时间,黑暗中行出一个农民工青年,那双野兽般森冷的竖瞳之眼,将原本憨厚朴实的容貌和气质破坏殆尽,就听他嘟囔:“去玩你老母吧!老子明天就移民新西兰,再也不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尽尼玛的变态!”
又三个月,日本四国,高知县工石山深处。
层峦叠翠,秋风起绿涛,日本的植被覆盖率极高,尤其这深山,尽显原始林风貌。
徐岢从入定中醒觉,站起身,一运气,嘭!气充衣衫,蓬荡而起,尘叶尽去。
摇了摇手中葫芦,哗啦啦响。
俗话说,半瓶水晃荡,可三天打坐的积蓄,也就这么多了,这还是此方天地,元气相对充盈的结果。
将葫芦往腰间一挂,穿着宽袍大袖的法衣的徐岢踏歌而行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大爷的,似乎不应景啊!”
不但不应景,且逼格过高,不是那种有经历、有故事的英雄,根本撑不起这歌的风骨。
可要就这么走,又觉得无趣,并且这次他是踢馆的,不是做贼,高歌一曲,就是让对方知道他来了。想了半天,真就被他想到一个。
“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
“投入命运熊熊火,不管得失怎么量,陪着你到江湖,往事不必紧张。”
“迎接日月万里风,请清风洗我的狂,来日醉卧逍遥,不再动我刀和枪……”
效仿远祖,杀他一个念头通达!
太阳西沉,山林中的天要比平原黑的早,百鸟归林,野兽出巢,山野中夜晚特有的奏鸣曲为他和声。
天候上没问题,环境也没问题,他的战斗手段主要是役鬼,他加快步子,穿山越林。
夜雾渐起,迅速弥散,转眼之间已是氤氲罩山,鬼气森森。
徐岢知道,这是对方应招启动术法了。
“还算有点门道。”他双目微阖,缓缓提气,随即双手掐印诀,口中念念有词,猛的睁眼,双手向地面一拍。
砰!无形之力吹荡厚积腐叶,扩散开来,并迅速隐没,消散无踪。
过了一会儿,有各色荧光从林中滋生,自西面八方飘荡汇集向徐岢双手,没入其掌下不见。
这种情形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直到再没有光芒飞来,他抬双臂,在他的双手间,是一枚内有各色光芒不断穿梭飞舞的光球。
“咄!”
随着他吐气开声、双手合力,光球被内压而猛然炸裂,瞬间释放的光芒比之闪光弹爆炸所造成的效果也不遑多让。
闪光之后,双手间仅剩一团绿色的光芒,乒乓球般大小,很是活泼。
他略一辨认,心道:“龙鲤,倒也稀罕。”
龙鲤,俗名穿山甲,这龙鲤野魂在强行吞噬了其他残魂后,已然堪用,在地上一滚,便有了枝叶土石组成的躯体,也不怕人,如同真的野兽般在那里探头探脑。
他以鬼语无声碎念了几句,这奇特小兽便开始半飞半奔的带路。
走了一段路后,听见石涧流水的声音,很快一条小河出现在他面前。
这时天光已经十分黯淡,可不远处的石涧旁,却有人在那里洗刀。
“逗比!”他觉得对方的装逼方式他完全领会不能。迈步过河,如丝如缕的血丝从上游而下,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却看的清楚。
这些血丝快接近他的时候,突然化作细长的红色线虫,蹿游钻咬。
下一瞬,洗刀人手中武士刀反手一撩,嘶!一刀璀璨的刀芒自刀上滋生并飞斩向他,河水被切开一条清晰的沟槽。
线虫缠足,抬步不能!
嚓!一脸惊怒的徐岢被刀芒竖着斩成了不规则的两片。
与此同时,另一个徐岢自洗刀人身旁行过,只是在他头上轻轻一点,洗刀人便白眼一翻,扑身倒地。
人在扑倒时已经死了,上肢都没出现本能反应,就那么直挺挺的摔,脸直接与浅浅河床的卵石接触,砸开一片水花。
尸身迅速枯朽,皮肤灰败黯淡,就像时间在很短的时间流逝了几十年。
徐岢再次过河,淌到一半时,右手掐剑诀,往水中一指,嗤!有青色的光芒一闪而没。
鞋袜不是,登岸离去,而水中则有鲜血汩汩冒出,不久之后,一具人尸从水底浮起。
小河之水刚没足面,可这尸身却有从深水中上浮的效果。
这尸身也迅速枯朽了,之后似乎有某种东西追着徐岢去了,带起一股极难察觉的小风。
徐岢这时已经开始爬山,夜雾浓重,鬼影重重,脚下也泥滑的难以下足。
他眼中有雷霆光芒闪过,再观,景象一变:蜿蜒而上的山石阶梯,虽然杂草横生,却也不难辨别。
两旁的林木显然也是有人打切过的,并无阻路横枝,亦无挡路树木。
嗡!密集的矢射声汇聚成宏大的合声,宛如群蝗飞腾,无数的树枝、长蛇、箭矢、从高处如雨倾泻而下。
他一挥大袖,烈风乍起,离他米许之后,这风中便泛起无数细碎的、宛如火星的橘红光斑。
这风与那些矢射之物对冲,立刻将之焚烧成飞火,残渣随风而散,当真是来的劲急凶狠,去的潇洒从容。
几乎是同一时刻,山道两旁的林中,有数十股树枝缠藤宛如巨蟒般蹿出,扑咬盘缠,若非他挥袖就化解了如蝗箭雨,此刻面对的就是空地合击。
可那又如何,他这风火袖,一挥,紧跟着还有一甩。
当大袖甩背到身后时,烈风如旋刀,向外扩张,继而化作龙卷风刃,将那些缠藤切割,这风中又有烈焰之威,将切割之物煅烧。
他双袖再一张,气劲鼓动,煅烧物便如散射的弹雨般向着两旁的林中矢射。
轰隆!猛火大爆!橘红中透着白光的烈火瞬间将两旁的树林淹没。
猛火如潮水,林木似草,水草再密,其势又如何比的过潮水?
他隐约听到了惨号,隐约见到了火中舞蹈的身影,抽鼻子嗅了嗅:“三分熟,我这煅烧之术,还是欠了些火候……”
继续上行,有轮入道滚下,飞头蛮乱飞,数量众多,声势煊赫。
“聒噪!”他直接放出鬼饕,宛如在身前张开一个超大的黑口袋,蛟吸术!
强风收摄,万鬼飞投,统统入口,嚼吃消化。
然后就听见有人惨叫,那声音就跟蛋蛋被踢爆了,带着颤音以及走音。
他嗤之以鼻,毒舌:“这种破烂货居然还是本命之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示敌以弱,引之入彀?”
他自觉试出了对方斤两,一声清啸,有青光自他身上喷出,如柱如虹,刀锋剑锐,威风凛凛。
之后他大袖一展,宛如贴地飞行般,沿着山道飞掠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