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拳,迅猛刚烈。
林子安习惯性的把身边人替换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于是周媛媛成了替罪羊。
咔嚓!身影炸裂,渣屑纷飞,尘烟荡荡,地面被轰出一个米许方圆的坑,龟裂四散。
被轰碎的并非周媛媛,而是一段铁木。
替身术,来自东瀛,当年徐长卿看会的,后来保留其技法思路,加以改进,弯了几天觉得鸡肋,就弃用了,如今是鬼道神通。
狐猴施展此术,关键时刻拳下抢人。
裤衩男也不理会,一拳不中,连连挥拳,抢攻林子安。
他的双臂很有特点,似乎是机械义肢,灵活及强悍,远胜普通人臂。
他的战技,也是围绕着这对铁臂展开的,攻击动作以拳击为核心。
多少还有点泰拳的影子,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脚、膝也被利用。
超自然的部分的主要体现,着是他的任何动作都会带起六个逼真的幻影,就仿佛是六个影与本体合在了一处,每次动都仿佛是七个人的联动。
林子安似乎不擅长近身格斗,狼狈躲蹿,随手拉人挡枪。
这些人都变成跟了木头,被硬冲直闯、肆无忌惮的裤衩男击碎撞飞,他的攻击有种震荡之力,一旦命中,坚如铁石的铁木也必然炸裂。
林子安拉了两三人之后便无人可拉,他之前翻手腕变魔术般弄出个槟榔般的果子,此刻已经狠狠嚼吃了好几下,猛的一扭头,冲着裤衩男呼!喷吐。
喷吐的效果宛如卖艺人的喷火表演,浓浓的、灿亮的一蓬,但却是毒绿色的。
裤衩男被喷了个正着,紧跟着他向侧面一闪,一记勾拳兜在林子安的左肋上,喀嚓!林子安斜着踉跄许多步,然后剧烈咳嗽,吐出绿渣,还有鲜血,显然,伤了内脏。
裤衩男也不好过,毒火不但灼烧猛烈,还有腐蚀效果,裤衩男一连舍弃三个影子,才算摆脱。再看那三个影子,都跟他一模一样,且在硬扛不同程度的毒火腐蚀。
裤衩男只剩下三个影子,并且都在冒着烟气,他再度恶狠狠的扑向林子安。
而林子安则双手放光,遥遥在自己吐出的污秽上一照,喀喇!一段宛如由无数条蛇盘缠而成的藤木从地面升起,花瓣般张开,内中还拉着黏白的丝。
林子安迈步跃入其中,藤木一边合拢,一边下沉。
与此同时,数十根如同藤蔓毒蛇般灵动的飞蹿向冲过来的裤衩男。
裤衩男狂吼一声,一个身影边急速膨胀、边如炮弹般崩喷而出,很快化作一波气劲浪潮,那些激突的如蛇藤蔓纷纷炸裂。
这气劲浪潮也影响了藤木,使之藤条纷落、绿汁飞溅,但它终究还是沉下去了。
裤衩男紧随其后,一拳灌落,轰!地面泛起涟漪土波,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坑被轰砸而出,更多的绿汁飞溅,但林子安还是逃了。
“你被捕了。”粗重的声音响起。
“等等,我是国际刑……”话音未落,一个魁伟的黑影已经从天而降。
裤衩男脸色大变,一边变身一边全力相抗。
轰!裤衩男被砸进了土里。他的身下是更大的坑,直径近五米的坑。
魁伟黑影用一只大手,宛如普通人满手抓大肉包子般抓着裤衩男的脑袋,将之拎了起来。
裤衩男已经软成一团,感觉奄奄一息,幻影也都消失了。
“弱鸡!”魁伟黑影哼了一声,提着裤衩男走入灯光下,显出面目。是融合了地灵鬼的棕熊。
兔起鹘落,总共也没超过三分钟,很多人甚至都没能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周洪生、周媛媛父女自然是明白的,周洪生铁青着脸,嘴唇气的直哆嗦。
旁边亲戚劝:“揭穿了真面目,这是好事。”
特警一拥而上,将林子安的亲属羁押,这帮人基本是一脸懵逼,徐长卿也知道从他们嘴里得不到多少有价值情报,但这个程序得走。
以密语询问知更鸟:“发现了几个?”
“两个,蝰蛇和灰狼已经盯上他们了。”
“嗯。”
“老板,林子安那边……”
“不用管,这条线可以放的长些。”
与此同时,李朝阳劝华玉珑:“玉珑,我们连夜回京城吧。专机已经安排,正在过来,二十三点半能到机场。”
“不,我要……”
一名女生抢言帮着劝:“帮不上忙,还会成累赘,家里也担心。”
这时候余玄机行了过来,开声道:“晚上不行,要走也是白天。今晚我安排地方。”又扭头对于璇道:“你也一起。”然后一指沈莉莉“还有你。”
沈莉莉一脸惊诧,确认的问:“我……也去?”
余玄机半开玩笑的道:“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嗡!嗡!
强劲而特殊的发动机声中,两辆防地雷反伏击车行了过来,这车准确的说,就是派拉蒙掠夺者的天朝山寨版,某些地方比原版还牛逼,十九局的常用车种之一。
后车门打开,下来两名军士,沉默的看着这边。
李朝阳认得,刚才就是他们,突袭了医疗人员,场子里象他们这样打扮的不多,全身防暴甲具,并且带着精巧的防尘面具,浑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外露,看着就逼格很高的样子。
华玉珑凑到余玄机身边小声问:“长卿安排的?”
余玄机不置可否的呵呵笑了一声,就拉着华玉珑上车。
李朝阳翻白眼,还带这样的?跟绑架也差不多了。
人们上了车,车辆离开会场,十多分钟后上了国道。
夜空中,有风衣人踩踏着巨大的纸鸢御风而来,看着高度差不多了,双臂一张,鹰隼捕猎般向着行进的车辆之一猛然扑下。
几乎在下一瞬间,车顶上有青色的光芒一闪,再闪就已经跟风衣人面对面了。
未等风衣人有所反应,脸就被一把卡住,几乎是同时,轰轰轰……接连七道黑影,透体而过,每一次都带走一个朦胧的人形光影。
砰!这人从空中坠落,被一把摁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砖石碎裂,整个身子几乎镶嵌了进去。
这人肢体已经动不了,艰难的嘶吼:“徐长卿,元教不会放过……”
喀嚓!脑袋直接被捏碎。
徐长卿一脸平静的道:“爱说废话,回头找个机会让你说个够。”
手斜着一指,少顷,空中有纸鸢落下,是一只鹰,做工精良,蒙皮的。
猩红的光芒在徐长卿手中耀动,这就是社稷之力的具象。统御九州之力,过去称之为龙气,如今散于万民之手,又由官方代表,火德,红色。
在纸鸢上一抹,便有燃烧般的火线在纸鸢表面扩散,烧过之后,唰!变小了,掌心可纳,像个工艺品,可以当钥匙坠的那种。
再一扔,呼!见风涨,大纸鸢。
徐长卿拎着死者尸体,踏上纸鸢,纸鸢飞起,很快融入深沉夜色中。
过了一会儿,余玄机接到徐长卿短信:“钓了头豹子。”
豹子代表先天后期,也就是老牌的天骄那个水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心算无心,豹子也可以被一波带走。
徐长卿使用的是法器斗鬼令的另一种用法:北斗噬命,每一斗鬼都化作一次攻击,带走生命的一部分,七击合一,挨了这一下,先天后期也瞬间如风中残烛。
大约半小时后,历城西北松林山的一处地下掩体中,风衣人如同鬼魅般,以一种近乎于飘的方式出现。
油灯之火如豆,有限的光源愈发衬托的掩体内阴暗森然。
一个年轻的男声问:“事情搞定了?”
风衣男答非所问的哼哼:“我讨厌这里。”
“谁会喜欢呢,我爱夏威夷海滩。”
“抱歉,我只能送你去幽冥河滩。”
“你!”
唰!白光闪过,人头落地。
徐长卿从黑暗中行出,上前将人头拾起,道:“醒来……”
人头睁开眼,恶狠狠的道:“与元教做对者……啊啊啊!”
面部肌肉剧烈扭曲,显然是在承受极大痛苦。
片刻之后,徐长卿将头颅随手一丢,那边,风衣男也站起身,用蛇信般的长舌舔去嘴角的血迹。
再看那尸骸,已经萎缩成干尸。
徐长卿行到桌案前,翻看了石台上的陈列,其中就有一张小鲜肉的人皮面具。不久前他还见过,混迹在人群中,扮演凑热闹的赴宴者。
这人虽然只相当于先天初期的修为,但隐匿技术却是大师级的,并没有漏什么马脚,然而,元教教徒本身就有一个极大的漏洞——无法占算。
早到第一次发生恐袭案,他就已经发现这个特点。但凡是元教阵营的,就附带无法占算的特点。
初时他还以为对方注意细节,且舍得耗工本。
后来就品出不对了,就连张轩那样的衙内,喽啰都算不上,仅仅是涉事,居然也能变得无法占算。
再后来发现魔道玩的是‘替天行道’,他就都明白了。天道加护,天机蒙蔽,不能占算。
这样的特征真的是挺让人头痛的,玄门中人,基本都习惯使用卜算之法。
比如他,虽然在卜算方面只是略通皮毛,却实用的很频繁,也不需要算死草一般尽皆掌握,只要有个大概方向就好。
比如索敌,一占算,大利东方,那么去吧,多半有线索。
而如果没这一手,正常向的反追踪工作又到位。再加上注意细节,比如用人只用被蒙蔽心智的凡人,不用异能者,又或是隐匿手段极为了得的人,那么他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毕竟他代表的是人道的一方,守家在地,对方任何的破坏,都是在直接或间接的伤害他这一方。
可反过来看问题,这种被动优势,也可以利用。
他虽然在跟昔日同学们的互动中面皮掉了一地,但正式可一点都没耽误,他估摸着魔道在这次宴会中会安排眼线。而一旦见到他,少不得要关注留意。
所以他暗中在占算每一个或远或近的参与者,这位就被他捕捉到了,现在更是死的不能再死。
对他而言,这是喜闻乐见的结果。
常言说的好,反派失败,总是因为废话太多。
对于替天行道的这些‘革命先驱’而言,他就是反派,是朝廷的鹰犬,可恶程度大约是不逊色【洪熙官】中的马宁儿的。
役鬼控尸、凶狠歹毒、六亲不认、背叛同道、甘愿给朝廷做奴才,双手沾满革命烈士的血……
呵呵,这也是极好的。
“咄!”一把火烧了魔道的临时洞窟,他带着飘然而去。
买货要攒堆,好戏要连台,今晚的戏码不少,需要他亲自处理的还有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