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找到的线索,是某人微博晒出来的照片。
玉佩,跟周一航被抢那块款式相似,但绝非同一块,玉种就不同,周一航被抢的是羊脂白玉,而这是块红玉。
红玉本就罕见,这块殷红如血、毫无杂质,玻璃种,很多关注的博友都认为这是假的,当然也有博友旁征博引的唱赞歌。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用途,类属,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玄门的东西,也是枚钥匙。
“查这个人的资料,以及玉的来源。”
没用太多时间,相关资料就搜集好了。
“海外带回来的,订婚信物,是她……”徐长卿赫然发现,这玉佩的现主人,竟然是他的高中同学。
很巧,但也巧的有其道理。
历城一高,历城地区最好的中学,尤其是高中部,在这里就读高中的,除了尖子生之外,非富即贵。他当年那也是沾了余家的光,才入的一高。
“老板,晚宴就在今天,周家动了关系,请了特警做保全工作。”
“让他们让个名额出来。”
“好的,要不要通知局里?”
“暂时不要,万一走风……等等,特警交涉也省了吧,论到走风,他们那边的可能性更大。”
“那么科里要不要准备?”
“不用,魔道真要来,东西就让他们拿走。宴会上不方便动手,执行者也不是我们的目标。”
想了想,徐长卿又吩咐道:“准备一架直升机,以勘测地形的名义申请。”
“好的。”
徐长卿之后给余玄机打了个电话。
“周媛媛订婚,邀请你没?”
“请了,我懒得去,这妹子也不知道有多空虚,聚会成瘾,三不五时就找由头搞聚会,烦她。”
“今天得去。我也去。”
“看来是有事儿。”
“嗯,见面说。”
“要不要帮你准备份贺礼?我估计对这种场合该送什么礼物心里完全没谱。”
“嗯,准备吧。不能跳脱,低调。”
“明白。”
傍晚,两人见面,乘余玄机的劳斯莱斯幻影赴会。
“给,以后戴上。”
“这啥?”余玄机看着徐长卿递过来的褪色、且有些破损的红布问。
“红领巾。”
余玄机眼角抽搐。
“真正的红旗一角,承载社稷之力的法器。”
“弄个全国劳模或十大杰出青年奖章什么的不行吗?”
“份量不够,这是党旗,见证过对越战争。对了,你是党员吧?”
“是,不过以后请叫我少先队员。”……
一路上,两人都是聊社稷之力镇压异能的事。
类似的事就算以前有人做过,也早遗失于岁月长河中了,现在完全就是摸着石头过河,需要谨慎对待,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车到了地头,各自签名,两人波澜不惊的进入会场。
两人早到,会场里人并不多。但余玄机社交广阔,哪里都能遇到熟人。
而徐长卿进门之后便与之分开。从卫生间出来,已然施法淡化了自身存在感,虽然做不到视而不见,但稍不留神就会忽视,有这程度基本够了。
简单占算,拿出十方罗盘,寻踪定位。
几分钟后,庭院深处,站在一间屋门外的徐长卿微微蹙眉,暗忖:“外道!有意思了。”
玉佩就在房间里,还有一名外道能力者,想要象晃点普通人那般如入无人之境,却是做不到了。
不久之后,他找到一名侍者。
手腕一番,一多鲜花出现在手中,趁着对方注意力被吸引,一张惑心符燃成了灰,随后化作拂面微风。
OK,控制成功。
梆梆!侍者敲门。
“请进。”
侍者推门进入,在门口恭敬道:“先生,需要用些茶点吗?小姐让我来关照一下。”
“不用。”
“打扰了。”
“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好。”
徐长卿进屋了,他自己不会隐身,但他能役鬼,有鬼遮身这一招。
房间里的年轻人男子继续打电话,初步判断,应该就是订婚的男主。
玉佩就在书桌上,匣子里。
偷梁换柱,再换回来。
一来一去,就在男子的眼皮底下,标记做好了。
不过让徐长卿觉得有趣的是,这玉佩已经被做过标记,而且是两种,都很隐秘。
进来有侍者开门,想出去就不行了,鬼能穿墙,他不行。
找个地方一糗,成了一名无意偷听的偷听者。
这年轻人典型的人贵事多,电话打个没完,人话鬼话婊子话,接受祝贺、安慰红颜、另外还有汇报行动进度等等。
徐长卿边听边琢磨,渐渐明白了,这人乃是送货人,货,就是那枚玉佩。
而这玉佩就是让人偷的,当然,蟊贼是没有资格的。
至于订婚,根本就是一场戏。用其本人在电话的话说:“顺便操个正宗的东方妹子,也是挺爽。”
“修习外道的黄皮白心香蕉人,嘿嘿!”角落里的徐长卿眼神渐冷……
他再次会到主会场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会场中人头涌动,人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又有弦乐队伴奏,一派西式作风。
订婚仪式往简单了说也就是几分钟的事,这样的聚会更多的是提供一个联络感情,强化人脉的机会。
不过徐长卿对这些不感冒,对他来说,一旦有事,多半是玄奥诡吊的性质,普通人可沾惹不起,无冤无仇的,别害人家,他也少操份心,两相便利。
找了个少人的角落一戳,他开始玩手机。
胡楠光将一些破碎人项目的第一线资讯发给了他,有种类似看鬼影实录的效果,打发时间不错。
“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在玩手机。”
徐长卿抬头,心说谁这么酸?还有,他的术法效果还在,稍有走神就会忽视他,这是谁死盯着不放,将他揪了出来?
“于璇,你好,多年没见,风采更胜从前。”
“哈,真的是你,徐岢!稀罕!”于璇一惊一乍,引人侧目。
徐长卿心说:“你还是这么不着调。”
其实跟学生时期的抠脚妹比,现在的于璇妩媚了许多,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本性难移,还是大咧咧的性子,还没确认,就敢说那种算话,也是够浪的。
“你这成了名的剑客怎么也赶来参加这种聚会了?我记得周媛媛跟你没绯闻,总是抬杠倒是真的。”
于璇这无心之语,顿时勾起了徐长卿满满的回忆。
他上高中时,网络文学已经兴起,但尚未象后来那么深广,学生们比较熟悉的新派小说还是《四大名捕》、《大唐双龙传》之流。
正好TVB的《大唐双龙传》重播,学生们热议,余玄机少年心性,说话走风漏水,某次聊的起兴,就说我兄弟练的也是《长生诀》。
当时韩风肆虐,周媛媛哈韩,闻言就说:“双龙修炼了真长生诀见了傅君婥都得叫妈,你兄弟最多不过练个五禽戏级别的,有什么可显摆的?”
徐长卿不乐意了。他十六岁先天,年轻气盛,意气风发。
而且他家的祖传的《长生诀》,全名是《东方苍木天柱长生经》,其源头是《老君黄庭经》,经几代人的改编整理,于宋大中祥符元年,由宋真宗登泰山时加封青帝时正式编册,所以又称《泰山册》。
其开篇就是:奠兹东土,灵仙之府。长生有法,玄源黄庭。
等传到徐岺手中,又有大改进。
徐岺不喜奢华,也有意隐去根脚,因此简称《长生诀》。
所以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也讨厌这种比较。
再加上他对小说中高句丽弈剑阁很有看法,嘴上大义,行为不堪。
周媛媛的话他自然听不顺耳,就杠道:“别说是傅君婥,就是傅采林复生,我也能一剑劈死他!”
“那是四大宗师之一,你以为你是谁?”
“通天地桥关,先天武者,武道宗师而已。在先天练气士面前,不够看。”
徐长卿并不算吹嘘,练气士有术法手段傍身,甚至借助法器,提前运用道门手段,天地借力,五行成法,可不是只知搬运气血的货色所能比的。
不过再有道理,也只是关公战秦琼般的玩意,只有嘴炮,哪里真能分出胜负?
眼瞅着争执不下,脸红脖子粗,上课的老师进来了。
这位教历史的老师,大约是爱听单田芳大师的评书,就笑说:“感情徐岢同学还是位成了名的剑客。”
于是后来同学就常以之开玩笑:徐岢都不知道?那可是成了名的剑客,一剑劈死傅采林的人物……
岁月无声,一晃六年,回首品味,嬉笑怒骂皆是青春回忆,人依旧年轻,可这心却老去了很多。
跟于璇聊起来,得知她是位模特,这才记起于璇当初的绰号就是高跷于。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交错的外号。
当年被取笑的,如今却是被羡慕的。两条大长腿,175CM的个子,穿上高跟鞋,看着比他还猛一头。啧啧!
他不够起眼,但于璇却很吸睛,其实于璇今天的着装打扮是比较含蓄低调的,毕竟周媛媛才是主角,穿的艳光四射过来,那不是捧场,而是拆台。
但于璇这人也算是性情中人,情感真挚热烈,笑声爽朗,人又是典型的衣裳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也会打扮,国际范儿十足,自然吸睛。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同学凑了过来,跟于璇显得很熟稔,对他的出现则表现的很惊讶。有人甚至已经叫不出他名字,“你是……那个…总是跟余百万在一起的那个……”
“徐岢!”
“对,对,瞧我这烂记性!”……
徐长卿也不以为意。他求学时,表现平平,学业不好不坏,不爱出风头,也不够调皮捣蛋,班里有那么几场轰轰烈烈的青春爱情戏码,也跟他全无关系。
出名主要靠余玄机,毕竟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他辍学没多久,余玄机就成了超级旷课王,班里的大美女也走了。后两位的离去,才是让同学们记忆深刻的事,他不是。
“瞧瞧这是谁?成了名的剑客!您这是破碎虚空之后,又从天外天赶回来了?”夸张、且带着点阴阳怪气,新出现的这位一登场就有点坏气氛。
徐长卿一看,也是同学,钱多多。
上学时就跟他和余玄机不对付,主要是跟余玄机别苗头,炫富比阔那种的。
这位家里也是不差钱,但余玄机比他更会花钱,如今看来,仍旧是情商缺乏。
徐长卿笑道:“大少,事业心重,又爱享受生活,却也得注意爱惜身体啊。”
颐指气使大少爷,钱多多的外号也是语带双关,口吻场合不对,就是讽刺挖苦,反之又能成恭维。徐长卿此时称呼,显然不是后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