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霄爸爸的儿子,今晚注定要发迹。
但此时此刻,竟然有人敢截胡于他,众人连忙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刘俊风。
刘俊风报出了价格,端起面前的香槟酒,远远地冲孙九霄点头示意,脸上挂着一幅胜利者的微笑。
“看来这刘俊风是不顾一切想跟孙九霄过不去了,他小小戏子,倒是张狂。”
“孙九霄背后有秦天明,还有刘伶,更是有罗老总,哪一个拿出来不能让他死上十次八次?”
“外行了吧,刘俊风背后可是华太太呢,这两人的关系总比孙九霄和那些人的关系牢靠吧……”
“……”
孙九霄才不管刘俊风跟华太太的关系是否牢靠,迅速报出新的价格,“一千零一十九万。”
“一千零二十九万。”刘俊风几乎是紧随其后,没有停歇。
两人跟打架似的,你一拳我一掌,不多时加价十几轮,又将这串永恒之恋钻石项链的价格向上推了许多。
“这小子,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咯。”孙九霄被气笑了,却依旧是胜券在握。
毕竟罗胜给他开出了五折优惠,不管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孙九霄只需付出其中一半,剩下的红星集团会补缺,外界看来还是孙九霄豪捐助阵慈善事业。
此举的另一重意思,是鼓励孙九霄,不管谁跟他争抢都会有罗胜在后面兜着些。
同时,也有另一种结果,是孙九霄兜不住了,那么罗胜对他的青睐多半也要收回去,毕竟罗胜是慈善家的同时也是生意人,对于自己毫无用处的人是不会去结交的。
你看,他不结交刘俊风。
“孙先生,您尽管叫价吧,我爸爸那边多的没有,三五百万还是能拿出来的。”乐少报出一个保守的数字。
虽然在这一时刻,投入越多得到的回报也越多,但乐家毕竟小门小户,三五百万已经是鼎力相助了。
“没什么。”孙九霄笑了笑,随即举起手来,“刘俊风出价多少,我永远比他多一口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近年来港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了,针对个人而言,这是一种比点天灯还要恶劣的竞拍手法。
除了表示对这件拍品志在必得,同时也是对竞争者的轻蔑,认为竞争者的资产不如自己,此举一出,刘俊风以后在港岛都要矮人一截。
但刘俊风是个有钱人,近年来戏子的片酬水涨船高,单单是《医痴》一部电影他有八千万的片酬,虽然出道仅仅三年,除去公关开销,公司抽成,刘俊风也是有亿元身家的。
更别说刘俊风还接“私活”,这里的“私活”与走**差不多,但刘俊风面对的是名媛贵妇,闲着没事受邀陪人家吃顿饭,出席某个活动,或是一起在夜空下的大床上数星星,这部分粉色收入也是不菲。
“既然孙孙九霄这么想玩……”刘俊风站起身来,理了理领口,“那么孙先生出价多少,我也永远比他多一口价。”
这怎么算?
场中的人都懵了,没想到这一场慈善拍卖会还能燃起如此火爆的决斗,此时此刻斗的已经不是富,而是气。
拍卖师也懵了,这种情况并非没有,但绝不会愈演愈烈,少数的几个事例中,最后都会有大人物出面调解,握手言和。
今天在场能调解这两人纷争的人,看似不少,实则算下来也那么三五个,众人也很感兴趣的将目光流连在这些人身上,看看是哪一个先坐不住出面止戈。
终于,罗胜站起身来,接过秘书递来的话筒,笑道,“难得,难得两位青年才俊对红星集团的慈善事业如此支持,我在这里谨代表红星集团向两位致意诚挚的谢意。”
最后还是罗胜坐不住,毕竟这是红星集团主办的,出了差错丢脸的是他这个亚太地区总裁,更别说还当着欧洲财团和澳洲黄金海岸的面,这要是丢脸可丢到世界舞台上了。
抛开歪果洋鬼子不说,罗胜和华太太,是今晚拍卖会场实力最强的两个,既然是罗胜先开口,那是明显要偏袒孙九霄了。
反之,如果华太太先站起来,是表明力保刘俊风陪孙九霄玩个彻底。
但华太太还是表态了,不过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坐着转向罗胜的方向,“罗老总,既然年轻人之间有争执,说明有人对,有人错。”
“是是是。”罗胜连连点头。
“我爷爷的做人准则是,有错要认!”华太太言下之意,似乎有所指,“既然没有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明教训还不够,启示还不深,你说是不是?”
“华太太说的是。”罗胜很和气的点着头。
人分三六九等,肉分五花三层,同样的五花肉还要分出精品和特精品,罗胜与华太太之间若是相比,也是各有所长。
放眼世界,罗胜的影响力更大一些,但在港岛的地界儿还是华太太不容挑衅,华太太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是让竞拍继续。
因为华太太是个女人,她知道刘俊风虽然是在跟孙九霄怄气,但拍下这串项链后必定是会送给自己,女人的思维模式与男人大不相同,她们不管男人的动机是什么,只要最后落在自己身上是好的,便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既然如此,竞拍继续。”罗胜也不好说什么,有华太太兜着底,闹得再大也不会离谱到哪儿去。
不过他对孙九霄,确实十分看好,否则也不会站在这风口浪尖。
这不仅仅是刘伶为他的介绍,作为一位慈善家,罗胜很看好孙九霄这样的医生,更难得的这仅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看看在场的年轻人吧,孙九霄这个年纪的,两只手能数过来,不是跟着老爹老娘进来这里的,是有富婆姘头的撑腰。
孙九霄是唯一一个,依靠自己的实力走进来的,仅这一点,高下立判。
“那我?”拍卖师愣住了,他纵横拍卖会二三十年,也没有主持过这种拍卖会。
难道让他一次次的敲锤子,一次次的往上加价,等到有人先扛不住,赶快结束这一场拍卖?
“你报价格是了。”罗胜欠了欠身子,陷入沉思。
如此看来,是简单的比拼财力,那一定会是刘俊风获胜,医生是绝不会比明星有钱,因为医生面对的客户群体是单一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而明星定格在胶片光影里一劳永逸。
那拍卖师是艺高人胆大,果真开始报出一个个价格,每次加价十万,机械性的念着一串数据。
孙九霄和刘俊风,长久对视,两人都耐着性子,这已经是独木桥上的狭路相逢,只有勇者才能胜利。
胜者,被世人铭记。
败者,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料。
“哥哥。”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拍卖师的报价时,水笙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扯了扯孙九霄的袖子,“哥哥,我也有一亿多的积蓄,全部拿给你,你尽管跟他争吧!你一定要赢哟。”
“坐。”孙九霄示意阿木让其,让水笙坐在身边,问道,“水笙,你觉得这串项链漂亮吗?”
“蛮漂亮的。”水笙看了看台上的展柜,点点头,“蛮漂亮的。”
“那你觉得它值多少钱?”孙九霄又问道。
“伶姐说,如果不考虑其他意义,这串项链本身值个三百多万。”水笙虽然不解,还是老实的答道。
顿了顿,她又自顾自的说道,“但伶姐还说,只要心诚,草编的戒指也是无价之宝。心不诚,无价之宝也是一文不值。”
孙九霄不得不感叹,刘伶的家教简直太棒了,从小给水笙树立了如此正直的三观,远不是外面那些小鲜肉可以比拟的。
“伶姐还说什么?”孙九霄继续问道。
“没了。”水笙摇晃着小脑袋,“哥哥你别怕,刘俊风没我有钱的。”
水笙还涉世不深,不知道那些乌漆麻糟的东西,如果孙九霄对她说刘俊风与华太太之间干妈与干儿子的关系,这个干并非名词而是动词,小丫头多半不会这么自信了。
台上,价格已经刷新到了五千多万,拍卖师都有些疲倦了,喝下满满一杯清水后用沙哑的嗓音,继续报出新的价格。
刘俊风还是耐着性子,不过脸色已经有些变化,因为这个价格远比他在华太太身上得到的多出许多,但他没有退却。
一想到孙九霄失败落魄的样子,刘俊风如同被打了一针鸡血,无与伦比,兴高采烈。
“怎么?你还兜得住?”刘俊风挥手叫了暂停,“我建议,先请查一下孙先生的资产吧,我倒是没什么,是怕有人外强中干。”
“你的文学修养还真是不足。”孙九霄咧咧嘴,拍出两张银行卡。
“好,那继续吧。”刘俊风耸耸肩,“现在已经是多少了?”
“五千六百万。”拍卖师耍了个小心眼儿,四舍五入后报出这个价格。
“从五千六百一十万开始叫。”刘俊风打个响指。
拍卖师深吸一口气,心中哀叹,做出一副死了老妈的表情,要开口报价。
却在这时,孙九霄猛地抬手示意,“等等!”
“怎么?认输了?”刘俊风已经嗅到了胜利与喜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