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唐麟能有这份魄力,叶承枢能够理解,这份狠心,叶承枢更是能够理解。
谁的儿子,自然跟谁像。
唐麟既然是唐棣的儿子,那他做事情的狠心与不留后路,自然与唐棣如出一辙。
他觉得不简单的地方在——
唐麟那孩子的能耐有多少,他一清二楚。做这个决定,有可能。但能将他与权子墨瞒的毫不知情,连一点点的消息也没有收到,这问题就很大了!
以唐麟的那点本事,他可以瞒得住他与权子墨一时,却瞒不了他们这么久!
若说这背后没有人给唐麟出谋划策,他一点儿都不相信!
那么,是谁站在唐麟的背后,给他出主意呢?
这个人若是不揪出来,叶承枢难以安心!
而权子墨,也是同样。
从林轩死后,唐麟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而且他还带着唐麟去了丰海省。回到江南省之后,唐麟也一直放在南宫殿,受叶承枢与顾灵色的照顾与抚养。他哪里来的机会,接受某某人的帮助?
谁又有这个能耐,可以在他与叶承枢的眼皮子底下,给唐麟出谋划策?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好,退一万步来说。当时他虽然在抚养教育唐麟,可他这个监护人做的也不是很尽职尽责。他有所失误,可以理解。但叶承枢呢?!叶承枢也会有失误么?他也会有没有留意到的地方吗?
不可置信!
简直是让权子墨无法接受!
不用叶承枢说,权子墨也会好好的去调查这件事情。
到底是谁在他跟叶承枢的眼皮子底下,联系到了唐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出谋划策,而且将他们都一一的隐瞒到底!这个人,一定得揪出来!
否则,放这样一个人在他们的身边,他会连觉也睡不好的。
“明天就是姜二爷的葬礼了吧?后天我就坐飞机回江南省。最晚大后天,我一定给你调查的清清楚楚。”
从来都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权子墨,今天也下了军令状,不难看出,这件事儿让他心里有多么的……不安与愤怒!
“别着急。”叶承枢反而宽慰的说了一句,“不管这人是谁,他都是为了唐朝集团好,为了唐家好的。这个人,不是敌人。你不用过分的紧张。”
不用过分的紧张,但该有的重视,也一点儿都不能少!
不是敌人,这点不假。但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个人,也不容小觑!
“行吧,就——姜宝贝,我告诉你,我现在很严肃的在谈正事儿,你他妈给我滚远点!不然老子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立刻转身滚蛋,给老子把房门关好!”
“权子墨,你凶什么么凶嘛!人家不就是看你一整天都闷在房间里,所以想给你拿点好吃的嘛!”姜宝贝的嗓门还是很大,但底气明显不足。听都听出来了,权子墨一旦认真起来,她还是很怕权子墨的。
“滚。”权子墨语气十分平静,一点都没有平常面对姜宝贝时候的恼羞成怒,他语气平静的,连一点情绪的波动起伏也没有,“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骂了一句之后,那边安静了几秒,重新响起权子墨的声音,“没事儿了,你继续说。”
叶承枢扯了扯嘴角,笑的清冷。
认真起来的权子墨,是极为可怖的。如果不是白痴,一定会离权子墨远远儿的。
姜宝贝是个聪明人,她分得清楚权子墨是在说认真的,还事只是仅仅威胁一下她。
平常权子墨说的难听话与威胁话儿,可比刚才的严重多了。但姜宝贝当回事儿了么?权子墨的话,在她心里连个屁都不如。可刚才,姜宝贝却温驯的就离开了,连一句反驳的话儿也不敢说。
这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之前一直躲不开姜宝贝这个狗皮膏药,不是权子墨真怕了她,反而恰恰可以证明,是权子墨在纵容着姜宝贝。是权子墨自己给了姜宝贝欺负他的资本与资格。而不是姜宝贝这个小姑娘本人有多么的可怕与难缠。
瞧,刚才权子墨认真起来了,姜宝贝那姑娘不也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么?
“你啊……”叶承枢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对人家姑娘是个什么态度,现在连我也有点看不清楚了。”
权子墨一愣,随即复杂的叹了口气,“我自个儿也快搞不清楚了。到底该拿那姑娘怎么办,我现在也没有一个主意。行了,不说她了,闹心!”
“这件事儿,不着急。一切等你从京城回来再说。”
不说从长计议,妥善的计划,这点是必须的。
“我最快明天晚上的飞机。反正姜二爷的葬礼明儿下午之前肯定就结束了,等人都下葬了,姜宝贝再回去她也闹不起来。”
叶承枢嗯了一声,“我也是希望你能最好明天晚上就赶回来。这个人……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我也是一样。”权子墨说了句大实话,“有这么一个人就在我身边,我还一点都不知道,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刚才听你说完,背后是一凉,头皮也是一麻。”
幸好那人没有坏心思,若是那某某人但凡有一点点的坏心思的话……
权子墨不敢想下去了。
或许,现在就是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最害怕的,不是站在明面儿上的敌人。而是隐藏在自己身边,你却不自知的那些人!
这种人,才最让人心惊肉跳!
同样的情绪,也在叶承枢的心头升腾。
“我现在正在去找黎二的路上,明天姜二爷的葬礼,他会在旁边协助我。后天就是晚宴了,你明天晚上回来,我心里也更踏实。”
“怎么?还是不太相信我家那个小王八蛋?”嘴上虽然一口一个‘小王八蛋’一个‘小兔崽子’,但权子墨心里还是向着儿子的,他说道:“那小兔崽子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你都亲自为他搭台唱戏,把演员都给他找好了,他若是再做不好,那我也不认他是我儿子。”
叶承枢嗤笑,“我要是不信任波吉,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把这摊事儿交给他去办。”
“那你是……?”
“波吉毕竟年纪小,经验不足。不出事则以,一出事,我怕他应付不来。你回来了,我能够放心许多。不光是波吉,还有——”
“色妞儿么!”权子墨从善如流的接道,“行了,我都明白,你不用多说。明天晚上,我搭最后一班飞机回来。”
让他一直待在京城,他心里边也七上八下的绷着跟神经。还不如明天晚上就回来,不管他能不能帮上忙,最起码他心里是安定的。
“对了。”叶承枢眉头一挑,又问:“你人就在京城,那边儿……有什么动静?”
权子墨嘿嘿的低笑两声,又戏谑,又玩味,还透着点阴鸷的邪狞,“你不该问有什么动静,你应该问,他们的动静到底得有多大!”
“哦?”叶承枢似笑非笑的眯了眯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透着成熟男人的英俊脸庞上,露出丝丝许许的兴趣盎然。
“你一直称病不见,那边都对色妞儿出手,也没见你有什么动作。那边还能怎么理解?他们只能理解你叶承枢是真的命悬一线,离死不远了!要不然,他们都动了你的老婆跟未出世的孩子,你还能隐忍不动么?不是你不动,而是你动弹不得!他们,也只能这样理解了。”
要不是他很清楚叶承枢这老王八蛋的命有多硬,他或许也真的要以为,叶承枢是命不久矣咯!
“他们要是再聪明一点儿,就不会做出这种错误至极的判断。”叶承枢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难掩轻蔑与讥讽。
在江南省,他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的行踪。若是那边稍微再重视一点,多派点人在江南省监视他以及他身边人的一举一动,他的真实情况,那边并不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问题是——
也不知道是那边太小瞧他了,还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
竟然只派了两三队的人来江南省,再没做后手的准备。
而那些人,也实在是办不到席面儿上,都入不了他的眼。还没做点什么实事儿,就给波吉控制了起来。传到京城那边的消息,也是经过波吉加工的,说的再简单点,京城的老头子知道什么消息,不知道什么消息,都是波吉说了算。
他想给那边知道身边,那边才能知道什么。他不想给那边知道的,那边一定不知道!
从这点来说,波吉的居功不小。
一直压着南宫殿的窃听器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是波吉想要将‘某些极为重要’的消息传达给京城那边才是。
打仗之前,什么最重要?还不是粮草先行,而是情报准确!
连最基本的情报都错的一塌糊涂,京城那边不输,那谁输?
“那你到时候可得论功行赏啊,我儿子那一份赏钱,可不能太寒碜了。”权子墨打了句哈哈,随即严肃的说道:“京城这边现在已经跟你笃定你离死不远,叶家气数已尽,做事情一点都不遮掩,大张旗鼓的,让我看了都替他们揪一把汗。反正呐,别的我不知道,后天的晚宴,一定有好戏看。”
“这是自然。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若是没点好戏看,那可不成。京城那边的动态,你不用再盯着了,反正他们这次也是有去无回,一群死人罢了,不值一提。你把姜宝贝看好了,才是正经。”
权子墨哼唧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为啥天天忍受她的性骚扰还愣是不敢开溜?”
说到见势不好就溜之大吉,权老爷一定是个中翘楚,最有发言权的人就是他了。
谁啊,都没他跑得快,跑的远。
知道权老爷子最近受苦了,叶承枢的语气也放软了许多,“再忍耐一天半而已,等你回来了,你若是不想再见那姑娘,我帮你解决。”
能让叶承枢承诺这一句话,不得不说,权老爷最近真的是很苦逼啊!
苦逼的,连叶特助都开始有点心疼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