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嗤笑了一声,“你家少爷是执掌大权的朝中大臣?还是手握重兵的军方大佬?又或是杀人无算的绝世强者?”
“他都不是。”
“他能护着你们还不是凭着爱德华这个名字,难道他被赶出了圣辉城,爱德华这个姓名就此消失了吗?西境的爱德华家族就死得一人不剩了?”
萨沙行长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少爷若在,他就代表着爱德华家族,其他人自然不敢冒犯虎威。他不在了,俗话说天高皇帝远,那些地头蛇哪还会顾忌我们这些外姓人啊。”
紧接着他微微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说了,你刚才说这圣辉城中没有人敢得罪爱德华这个姓氏,这就不对了。”
“少爷是怎么被迫离开圣辉城的?还不是被圣教赶出去的额,圣教不就敢得罪爱德华家族吗?”
“而且现在圣教将圣辉城内的贵族全都压制住了,气焰嚣张,风头无二。若是我们西境商行大张旗鼓地搞出了些动静,又引起了圣教的注意。”
“这圣教想要压制我们,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吗?”
萨沙行长说得是小心翼翼,紧张兮兮,但奎因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哎,这里,这里多捏捏,有点酸。”,奎因躺在躺椅上,指挥着那女仆给自己捏腰。
“你们这几个小妖精可真折腾人哪,爷就是铁打的腰这会儿都有点撑不住了。”
他眼见着萨沙行长脸上出现了怒容,随即摆了摆手说道:“得嘞,你也别这样瞪着我,艾尔走之前嘱咐我要多关照你们,我也是吐口唾沫是个钉的爷们。”
“说到做到,再说我也承了艾尔那家伙的情。”
“我今个儿就在这里,把里面的弯弯绕绕给你磨碎喽,掰扯明白了。”
“圣教那一块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你们这小小的商行在那些神父的眼里是什么啊?”
“是这个啊。”,说着他比了比自己的小拇指,“你一天到晚担心圣教会收拾你们,殊不知圣教眼里根本就没有你们,要不然你们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圣辉城里?”
“你刚才也说了,圣教现在在圣辉城内声势浩大,人人都敬畏那座十字架。但越是声势大,这圣教越不会插手圣辉城中的大小事务。”
“你想啊,这圣教现在都已经这声势了,它要是还插手圣辉城内的政务,那些神父是想干什么?”
“抢皇宫里那位的饭碗吗?”
萨沙行长颇有点哭笑不得,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皇位,叫做饭碗的。
不过仔细想想,他却不得不承认奎因这败家子的分析还是颇有道理的,现在的圣教要做的不是继续扩大自己的声势,激化与格里弗斯大帝的矛盾。
而是暂时的偃旗息鼓,慢慢将吞并来的,那些贵族的产业消化掉,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实力。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就算圣教的威胁排除了,那这些一直骚扰商行的地头蛇呢?要知道他们才是最麻烦的。”
奎因翻了个白眼,“猫抓耗子,警察抓贼,哪儿的事归哪儿管,那些地头蛇你去找警察厅啊。”
萨沙行长苦笑一声,“要真这么容易我就不来找你了,那些地头蛇背后都有或大或小的靠山,他们是盯上了我们西境商行的这一块肥肉了。”
“警察厅根本就管不了。”
“你错了,警察厅一定会管,因为大帝会管。”,奎因说着翻了个身,继续指挥着女仆给他瘙痒,意态闲适。
“帮你们一把只不过是大帝一句话的事,根本费不了他老人家太多功夫。但是却可以表达出皇室现在的一种态度:向西境,向爱德华家族示好。”
“现在圣教的势力越发做大,未来白百合与紫罗兰之间的斗争必然会日趋激烈。现在皇室一定会拉拢其他三境的守护家族,好对抗圣教。”
“最起码不能将这三个家族推到圣教那里去。”
“另一方面皇室刚刚吞并了南境,与其他三境之间的关系也有了裂痕,现在你们西境商行凑上去,正好可以给大帝一个修复关系,示好的借口和信号。”
“何乐而不为?”
说着奎因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萨沙行长一眼,“别告诉我,你们在圣辉城经营了这么久,连一条宫里的线都没有。”
“向大帝传两句话还是没问题的。”,萨沙行长点了点头。
他感慨地看向眼前的年轻人,听他刚才纵横捭阖,畅谈天下大势,而且竟然还分析得偏僻入里,入木三分,不禁感叹自己有些老了。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与艾尔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艾尔也同眼前的奎因一样,侃侃而谈,让人叹服。
“是真的老啦,老糊涂了,竟然会犯下以貌取人的大忌。若这奎因.罗德里格斯真的是个不堪造就的蠢货,艾尔少爷又怎会有那样的托付。”,萨沙行长暗暗想到。
“明日起,我就派人加大宣传,将名声先打出来。”
“哎,对了,别忘了把斗兽场的名号加上去,就说那座建在圣辉城郊外的斗兽场马上就要完工开业了,号召大家都去玩。”
“特别是在那些贵族中,一定要大力宣传。”
萨沙行长一愣,看着这奎因懒散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位什么都不在乎呢。没想到他会对斗兽场那项工程,这么在乎。
这时他才想起来,艾尔少爷在走之前,似乎将斗兽场交由这位负责了。
“请恕老夫冒昧,为何奎因少爷您,对这斗兽场这么上心?”,萨沙行长禁不住问道。
“今后喝酒吃肉都要靠他了,能不上心吗?”,奎因闭上眼,像是快睡着般呢喃地说道。
“再说不靠那斗兽场,怎么把那些车马行都拴住?”
这斗兽场与车马行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再说那些车马行有什么打紧的?萨沙行长满肚子的疑问。
只是他看奎因迷糊着像是睡着了,也只能叹息着离开,将满肚子的疑问沉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