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八章
008 逃离空牢
就在他心中歹毒心思成计的时候,王夕骤然开口:“月儿,杀了他吧。”
拓跋月儿一愣,呆呆地看着王夕,而黑炭样子的公羊木则是猛然挣扎起来,居然短暂挣脱了禁制的压力,原来他自知自己只有一击偷袭机会,一旦失手之后就再无法对付拓跋月儿抢回钥匙,故而他才装作完全无法抵抗压制,其实不然,他并未完全被压制得死死的,其实尚且有余力能够挣开压制之力。
就在拓跋月儿还在疑惑王夕这忽然的话语的含义的时候,公羊木就已经给了她解答,他这是在隐忍,只是在找机会偷袭王夕而已,因为自己有着能够调动这空牢禁制之力的令牌,他根本不可能接近自己。
那么他就只剩下一个目标了,看着猛烈挣扎起来的公羊木,拓跋月儿赶快催动禁制之力猛然压下去,一股比之前要强上许多的许多的压力就这样从四面八方挤压公羊木本就已经焦黑的身体,身体上许多伤痕都在扩张,绽放出那散发着诱人烤肉香味的软/肉,但是公羊木却是只能感受到那剧烈的疼痛,除了这刺骨的痛苦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感官,双目充血得有些可怕,完全是赤色的双眸了,天台境界的修为在此刻爆发,来与这禁制之力作对抗,但是这禁制之力乃是用来克制最高天梯境界的修士,仅仅凭借他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抵挡的。
但是却并非是不可能,因为这禁制终究并非是为了抵挡敌人,只不过是围困之力,并不存在灭杀的效用,一般被关押到了这空牢之中的修士都已经半死不活,要么就是被废了灵池,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而且这空牢最厉害的还是其困敌能力,只要进了这空牢,没有天梯境界上三境界的实力基本是没办法离开的,据说是因为其不一般的材质实在是太过于坚固,更是可以阻断灵力,也就是说灵力是不可能破坏这牢房的,当然,也并非绝对,只要达到了极限,依然是可以瓦解这号称不破的空牢的,当然,王夕是做不到的,虽然他是龙珠巅峰境界,距离龙宫境界也只有一线之隔,但却远远不足以破坏这空牢,这早在之前王夕就已经试过了,那时候,自己被孤身丢在里面,修为都没有被封禁,后来听说是因为四海的乱子淳于复顾不上自己,现在想起来,淳于复对于这空牢倒还真是信任,不过这信任也没有错付。
此刻足以镇压天梯境界的力量直接就将这公羊木死死地压制下去,周围恐怖的波动甚至让虚空微微颤抖,即便不是冲着王夕来,却还是让他身体上刺痛难忍,是被余波震裂了伤口,这也算是飞来横祸,王夕咬咬牙道:“动手!”
少女手中攥着令牌正在操纵禁制之力压制着公羊木,但是如此近距离之下,她甚至能够完全听清楚那已经非人形的怪物发出的低吼之声,血红的双目怨毒地盯着自己,口水飞溅,骨骼在发出难听的声音,仿佛正在经受莫大的痛苦,拓跋月儿的牙都有些酸了,但是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刻,要知道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少女再一次将那曾经伤害公羊木的菱形水晶射出,这一次没有手抖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一个不能动的靶子自然不存在脱靶的情况,血色水晶钻入了公羊木的额头,一声灵魂尖啸缓缓飘出,少女一咬牙,低喝了一声,一声爆炸在公羊木头颅里炸响,整个头颅炸碎开来,虚空之中都是红白雾气,很是干脆利落的一次引爆。
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慢慢停止了挣扎,点点金色光芒从逸散,这是他已经失去控制的灵力正在缓缓回归天地,而灵识之体大概在爆炸之中已经被湮灭了,拓跋月儿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只是顿在原地看着王夕,一句话也没说。
王夕默然片刻,眯了迷眼,挣扎了一下身子道:“快找一找那令牌状的东西,先解除我身上的禁制,只要修为恢复,我便能尽快恢复部分伤势,至少能够离开这里了,我总感觉一直有人在窥视我们,别再发呆了,时间很紧急,以后我再跟你讲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拓跋月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好歹能够说话了,点了点头道了声好,或许不仅仅是在回应王夕的话,也是在告诉王夕不必为她担心,她很好。
王夕目光之中有些愧疚,自己将她卷进来,让她接触了这一切是不是做错了,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死啊,她还在等我。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月儿。
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在这已经千疮百孔的牢房之中回荡,腐朽的木板上许
多血迹已经有些黯淡,王夕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洒在上面的鲜血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这里呆的三年时间,还真是漫长啊,数不清的刑罚都被使在自己身上,辱骂与虐待,这都是家常便饭,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不知不觉间,看向少女的眼神有些柔和了,此刻少女正捏着鼻子从那黑炭般的尸体之中扒开烂肉在腹部找到了一柄紫色的匕首以及一颗水汪汪的珠子,不过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那菱形令牌,令牌看起来十分平凡,只是用朽木雕刻而成,这就足够稀奇了,人们都说朽木不可雕,这令牌古怪的特质让少女立刻就注意到了,将那匕首与珠子随意丢开,以水流冲洗了一番那令牌,才捏着令牌抬头看向王夕,这一眼便是正巧看见王夕那柔和的目光,这目光似乎和过去记忆中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过去的目光是温暖的,但始终都是一种看小孩子的神情,可是具体是哪里有了变化,拓跋月儿也不明白。
“就是这个吧?”少女自言自语着站起来,走到王夕身前仰头看向王夕,此刻他被一圈圈地青铜锁链牢牢捆缚在那铜柱之上,这粗大的铜柱上满是小孔,嗡嗡的虫鸣从其中传出,这铜柱里面乃是虫巢,这奇异的虫子只有当某种香料被洒在王夕身上的时候才会发狂了一般在王夕身上啃噬,王夕这烂肉一般的体貌也是它们造成的,这是最可怕的一种刑罚,也是最痛苦的,感受血肉被一点点吞噬的感觉王夕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在那种情况下,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虫鸣伴随这你,你会不自主的提高对身体的敏感度,尤其是修士本就灵敏的五感,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更加发达,痛苦也在加倍,让人身心饱受折磨,王夕如今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来的。
“别看了,再看也不会自己好起来,快帮我解开禁制,这些伤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只不过是挠痒痒而已,我很快就会好起来。”明明受到折磨的是自己,偏偏还在安慰别人,这让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的拓跋月儿更加难过,但还是知道自己每耽误一分一秒都是在延长他的痛苦。
手中捧着令牌,红红的眼睛看向那被直接贯入头部的钉子,她还是忍不住捂嘴深吸了一口气,捧住令牌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王夕对此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催她了,她的心情王夕也能理解一些,若是在王夕尚未经历这一路的艰险之前,自己恐怕也会如她一般,甚至还会更深,这可不是王夕自视过低,毕竟少女早在当初就已经见识过王夕与梅罡的战斗,那可是天梯级别的实力,一定程度上也开阔了她的视野,不至于让她随便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哭哭啼啼,至少不至于看到蟑螂老鼠就大喊大叫。
如今她经过这一切,或许也会有所成长,看着并未哭出来的拓跋月儿,王夕第一次将过去的那个孩子与如今已经越发长成的少女模样分割开来,她终究还是会长大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守护住她如今尚存的纯真,王夕下定决心,今后要守护的人又多了一个,不只是因为她救了自己的命,而是王夕对于她认可了,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兄妹的感情,王夕在心里已经将她当成妹妹了,以后要是谁欺负她,他肯定第一个站出来。
令牌上焕发出赤色的光华,光华闪烁之间,一个赤色光球没入了额头内,王夕只觉得额头处那已经被钉入三年的钉子似乎有些松动,自己龙宫之内的修为也若坚冰化水一般开始运转,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咣当!”
赤色的螺旋纹钉子落在了地上,少女忍不住看了过去,暗红色血浆已经凝结,带有乌黑的阴气慢慢消散。
王夕缓缓闭上了眼,一股修为的波动慢慢扩散开来,很是温和,没有任何冲击,让拓跋月儿感到身体一阵舒适。
尘封的力量在流向四肢百骸,无数光点在四肢闪耀,王夕正在消耗体内的灵力交换造化光点来修复身体,至少要先恢复行动力才好。
淡淡龙吼之声从额头处那血洞内传出,一圈波纹慢慢荡漾开来,一颗光点在那血洞出闪耀,不多时就开始了修复,血肉组织都在重生,体内的生机在此刻迅速恢复。
青铜锁链缓缓落在地上,王夕有些不习惯地走了几步,却是险些摔倒,好在拓跋月儿扶住了他,她眉头紧皱,眉眼中有着遮不住担心,但是却笑着道:“你要是走不了,我可以背你。”
王夕摇摇头,浑身修为气息猛然释放而出,像是大龙腾空,但很快却如同毒蛟潜水,又隐匿了下去,这一切始终都在这空牢之中呈现,并没有传到外界去,到了此刻,王夕才算是恢复了行动力,修为已经可以调动,只不过灵力储量不太够了,这三年来自动流逝了许多,方才又催动
造化之力修复身躯,消耗很大,如今只余下三成灵力,不过灵力的多少最多只能影响一些灵力需求很大的神通威能上限,却不会影响王夕发挥自己的实力,只不过无法持久战斗,不过最好还是不用动手就离开奇蛮族,毕竟王夕在这种情况下可没有把握能够冲杀出去。
拓跋月儿见王夕似乎已经回复过来,脸色已经好转,不再是死人一般的惨白,只是那干枯的暗紫色头发有些扎眼,破衣烂衫的状态下,王夕的身体几乎是被拓跋月儿都给看光了,实在是太多破孔了,王夕也有些尴尬,处处都是漏风,让他不禁微微脸上发烫,要知道他这三年都是这样,居然也习惯过来了,不行,一定得改正。
从须弥戒指内取出了一套不太合身的玄色长袍,显得有些宽大,不过问题不大,王夕没心情再作其他的打扮,只是草草穿上这长袍就准备离开了。
不过,正当二人走到了出口前的时候,王夕却是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向了那无头尸体,拓跋月儿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如今这里也就只剩下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满是血迹的铜柱锁链以及各种刑具了,难道......
王夕看向拓跋月儿道:“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否则这尸体或许会被人查出些什么,必须完全毁灭干净,你难道还能和我一起走不成,你可是拓跋家主的女儿,我不能连累你。”
拓跋月儿愣了一愣,正要说些什么,只见王夕一挥袖一道剑气冲出,在这关押了他三年之久的牢房之内疯狂绞杀,虚空碰撞之声很是激烈,无数剑刃都从那一道剑气中分化出来,有雷电之力的雷剑,也有淡淡蓝光的水箭,总之,在这一顿摧残之下,什么痕迹都会被清理干净了,尸体已经化作飞灰,看不见丝毫,被湮灭与于虚空了,至于那铜柱和锁链则是材质特殊无法损毁,可还是在上面留下了许多剑痕,将王夕自己留下的痕迹也给清楚了,至于一些较为寻常的刑具可就没那么好运气,碎裂一地,化作齑粉都是有的,王夕这一剑中杀气凛然,显然不是随便一击。
完事后,王夕才扭过头看向拓跋月儿温和笑了笑:“我这就走了,我送你一程吧,免得被人发现,你之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被公羊木掳过来的,若是没人问起那就证明拓跋家主还是有私心的,你自然不必多言,明白吗?”
拓跋月儿默然片刻,有些复杂地看了王夕一眼,勉强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王夕敏锐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这几年对于人心的揣测他也有了些心得,成了类似本能的存在,但他也只是在心中叹息一声。
“你就记住总归将自己摘干净,别做傻事,只要我离开了这里,他们奈何不了我,你要相信我,我可是要成为这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的。”王夕再补充了一句,回应他的自然就是来自少女的银铃般笑声。
王夕一挥袖,二人渐渐化作清风消失在了原地,而就在他们消失后的瞬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这空牢之外,此刻空牢已经彻底关闭,钥匙被随意地丢弃,不过此人并未着急,只是站立虚空之间,静静地等着,不只是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一道红光闪过,拓跋威出现在了男人的背后,男人转过头来,看向拓跋威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远处一眼,并顺手接过空牢的钥匙以及一颗通讯珠。
正巧的就是此时,通讯慢慢化作了白芒消散,一道语音在虚空中回荡:“救命呀!父亲快来救我呀~我被公羊家的醉鬼绑到了禁地空牢里,他要......”
拓跋威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也太假了,谁教她的?”
拓跋奇面色古怪地挥了挥手,将那白芒嫌弃地拂散,然后才冷哼一声:“还能有谁,自然就是你说的那位惦记我女儿的坏小子,居然被抓到了空牢里,还真大本事,当初听说他被四位至高围攻,本来还以为已经被几位分着吃干抹净了,还真是命大!”
拓跋威微微蹙眉:“要不要跟少主好好解释解释,免得她真以为我们故意不告诉她,实在是当初王夕几乎是十死无生,若是告诉她恐怕会让她难过啊。”
拓跋奇摇头叹息一声:“当时那情况,告诉她除了徒增伤心还能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倒是恨不得这小子死了算了,也算一了百了,怎么又出现在了月儿眼前,据我所知,他可是早有了道侣的,那位天星族的圣女如今还被天星族软禁着呢。”
拓跋威愕然看向远处:“他一直以来都是将月儿少主当做妹妹的,依我看是你多想了吧,他可不像是滥情之人,再说了,小姐也不见得真的就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