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来这边看看,保证你满意,绝对正宗捆仙索!上到天王老子下到阎王小鬼全都跑不了!”
“这么厉害?把那边的狗捆上我瞧瞧。”
“......”
“哈哈!还是大哥识货,他那个绝对的假货,我这个才是真的!先天延寿丹,一颗延寿百岁!”
“你吞一颗,要是我砍不死你再买。”
“......”
“高!大爷真是高明,在这里买东西一定要辨明好坏,瞧瞧我这乾坤升仙阵,您将来渡劫飞升之时必能用上!”
“现在还早,等我来劫时一定拉上你!”
“......”
应来疲于对付路两旁兜售仙品的热情商贩,每走一步就会发现眼前多出件稀奇古怪的物品,名字更是五花八门,介绍都是修仙必备。
若是十年前,应来必能把整条街的东西全部清空,可现在囊中羞涩,一路下来,段峰给的银子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万幸师徒也来到了玄仙矶的地界。
金不换领着应来找了间忘凡城最大的客栈住下,点了桌最贵的酒菜,犒劳自己的一路艰辛,酒足饭饱后,师徒研究要应来祖坟的事。
玄灵石在世间已不多见,属于极品晶石,若贸然上门索要,即便是打着天道门的旗号,玄仙矶估计也不会承认,更何况这东西还是刨人祖坟来的。
最麻烦的是应来不知道那仙女是不是玄仙矶的弟子,根据金不换的印象玄仙矶的弟子都是身着白衣,而应来口中的仙女却是紫衣。别说不承认,就是承认,连个名字都没有,如何在玄仙矶十万弟子中找到紫衣女子?
研究了半天,金不换决定先独自去探探口风,这事很方便,因为五年一度的弟子选拔,玄仙矶已派弟子来到忘凡城,他们就住在城东的玄仙驿馆中。
扛上‘天道’大旗,金不换悠闲的走在忘凡城的街上,他的穿着与乞丐无异,没有卖东西的打扰他,顺利的穿过几条街后,远远的就能看到玄仙驿馆。
驿馆分为三层,最上边的是由掌管此次弟子选拔的人员居住,中层是普通的弟子,下层是人员登记之所,为期十天的选拔还未开始,前来登记的人就已塞满屋子,进不去的人自觉在街上排成长队。
曲折的队伍,延展到了三条街外,单是报名就已盛况空前!
金不换看着心里不舒服,天道门何时才能如此风光?若是玄天不那么优秀,创出的功法不那么难练,或许天道门的排场不会比玄仙矶差,可惜事实摆在眼前,他只有羡慕的份。
其实,金不换看到的登记之人仅仅是一小部分,这些排队的都是无钱的普通百姓,那些有银子的早就打通关系,暗地里把钱送上,不仅不用来排队,还可以优先选拔,甚至钱大的主已经用钱得了仙符,保证入选!
‘利’字面前人不平等,连修仙的权利也是如此。
走到驿馆门前,金不换大方的迈步准备进入,却被门口的两个白衣弟子拦下。
“老头,你的年龄超了,不能参选。”
“谁说我是来入你们玄仙矶的?我堂堂天道门掌门还用加入你们这小门小派?!”说着,金不换晃了晃肩头上的天道旗,“赶快叫你们这最大的出来迎接!”
这两个白衣弟子入门不久,见乞丐老头扛着面破旗就自称掌门觉得滑稽,他们哪会因为一个乞丐去惊动师尊,找抽的事没人会干,他俩没搭理金不换。
“哎呀?!你俩胆子不小啊,你们掌门廉若非见到我还要拱手施礼,到你们这竟敢不理我?!”金不换生气的大叫,“叫廉若非出来见我!”
“不许喧哗,祖师早就飞升成仙了,你个乞丐也敢直呼祖师名讳?!是不是讨打?!”年轻一点的白衣人忍不住呵斥金不换。
“靠!又飞了一个?怎么我认识的都飞了?你们现在谁是掌门?”
“与你何干?赶快离开,不要讨打!”两人懒得理会金不换。
金不换见两个小辈不理他,自觉没有面子,索性坐在大门口喊了起来,“廉若非你个老混蛋,飞升前也不好好管教你的弟子,搞得这帮家伙一点规矩也不懂,我早晚要当你面狠狠骂你一通!”
这一喊就惊动了正在三层休息的玄仙矶长老祁若磐,他盘算着此次选拔弟子虽然规模没有以往的大,但礼金已超出许多,他自己也捞了个盆满钵满。
对玄仙矶的发展作出此等贡献,掌门之位或将落到自己手中,正开心的时候,就听到驿馆外面有人在大骂他掌门师兄廉若非,这还了得?胆敢到玄仙矶的地盘闹事?找死!
“凌云!”
“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推门而入,“师祖有何吩咐?”
“去看外面何人吵闹,赶快打发了,若不服就教训一顿,不许他妄提本门飞升仙长!”
“遵命!”
凌云得到命令,疾奔至驿馆门口,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徒弟正和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拉扯,立即上前制止,“停手!”
俩个白衣人听到师父来了,遂松开老乞丐,站在一旁待命。
“你是何人?因何来此搅闹?“凌云望着金不换发问。
“我是谁?看你能不能知道!”金不换弯腰捡起被丢落一旁的天道旗,拿着旗子在凌云面前晃了晃。
天道?凌云猛然想到,那个最不成气候,却又需要礼让的门派——天道门!
“敢问您可是天道门的?”凌云探问。
“恩!还好有人知道,我就是天道门掌门——金不换!”
“原来是金掌门亲临,玄仙矶弟子凌云有礼了。”凌云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他知道天道门不可轻慢,看方才的情形,定是两个不争气的徒弟招惹了金不换,如今这篓子可捅大了,他是担不起的。
“免礼!免礼!”金不换微笑着回应,“玄仙矶幸好还有明白事理的,我以为都是这样的混账玩意了。”边说边指向那两个拦他的白衣弟子。
凌云跳起来给了两个徒弟,一人一个耳光,口中呵斥道,“还不赶快磕头认错!难道要等师祖来治你们的罪?!”
两人本以为师父来了能把老乞丐撵走,却不料三两句话得功夫,师父竟然对着老乞丐行跪拜大礼,并痛扁他俩,心中知道惹祸了!两人急忙跪地求饶。
“行了,不知者不罪,本掌门不会跟你们小孩子一般见识。”金不换觉得自己刚刚也骂的痛快,就不用追究了,“凌云,谁在这边?”
“禀告金掌门,是若磐师祖。”
“盘子?我当是谁,原来是他这个老财迷,怪不得徒弟们这样势利!”
凌云想不到金不换竟会直接讽刺师祖,并捎带了所有人,他被说的满脸通红,尴尬的赔笑着。
“盘子!我来了,赶快给我滚出来!”金不换边喊边进入驿馆,没人再敢阻拦。
祁若磐满以为凌云下去后会解决此事,不想竟有人呼喊他幼时的绰号,谁这么大胆!胸中怒火涌起,他起身推门而出要亲自教训无礼之人。
迎面正碰到走上来的金不换,他口中大喊着,“小盘子,架子不小啊,我喊了这么半天你都不出来!”
看到金不换祁若磐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他脸上生硬的堆起笑容道,“金掌门!原来是您啊,哪阵神风把您吹来的,下回不要亲自来,叫个人捎信,我必定亲自出城迎接。”
“岂敢!岂敢!我亲自来都差点见不到你,今时不同往日了喽。”金不换话里有话的揶揄着。
“怎么会!对金掌门我是永远的尊重!敬重!”祁若磐的笑容此刻才稍微自然了点,他拉着金不换进入房中。
两人进屋后寒暄了一阵,金不换开始打听玄仙矶的近况,祁若磐只说一切正常,言谈间稍微露出了些许不满,但未多说,金不换觉得祁若磐有所保留,许多话到了嘴边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难道玄仙矶真的有问题了?
金不换接着提起自己曾见个紫衣女子,好像是玄仙矶的,问祁若磐知否此人,得到的回答是玄仙矶从没有穿紫衣的弟子。
又闲扯了一阵,金不换才告辞离开,祁若磐盛情挽留,请金不换务必要在忘凡城多呆些时日,费用全由玄仙矶负责。
回到客栈,金不换把情况跟应来说了一下,告诉他此事要费些周章了。应来也自觉希望渺茫,心中烦闷。
隔天,金不换把应来叫到跟前,吩咐他等在客栈,自己要去趟玄仙矶看看情况,有个五、六天就能回来。应来也要跟着,却被金不换拦住,他觉得玄仙矶情况不明,若真有异常,两个人不好脱身,命应来安心等他消息。
金不换走后,应来焦急的等待着。
六天过去,没有一丝音信。
十天过去,未见金不换回来。
十五天之后,应来知道不能再等了,师父必然出了问题,他要去找师父!来到沐天河的摆渡处,却被告知非是玄仙矶弟子不能前往玄仙矶,打听金不换的消息也无人知晓。
回转忘凡城,应来直奔玄仙驿馆,那里是唯一能得到师父消息的地方,穿街过市时他隐约听到百姓的议论。
“刘大哥,你儿子去报名被选上没?”
“选上啥!现在的玄仙矶死要钱!光报名费就要了我五两银子。”
“因为啥没选上?”
“今年的考试吓死人,他们把孩子抛到一个怪兽阵中,说能挺住一个时辰就可入门。”
“怪兽这么夸张?!孩子没受伤吧。”
“那倒没有,他们给每个孩子一个出阵口诀,害怕就出来。”
“您那孩子呆了多久?”
“多久?进去就出来了!还吓得不轻,到现在都不敢出门!”
“这样做他们如何能收到弟子?”
“哼!怎么会收不到?”汉子压低了声音道,“城北李大户的儿子,送了万金,进去时带着护身符,安然自在的挺过一个时辰。”
“玄仙矶黑了心了!”
“哎!这世道,修仙也得有钱才行!”
此时的玄仙驿馆已没有前些日的热闹,门前冷冷清清,连往常的守门弟子都不在。应来明白为何会这样,不用仙符谁能挺过怪兽的攻击?明知被骗谁还会来?
当应来进入驿馆时,迎面碰上凌云,愁眉不展的他见到有样子俊美的青年人进来大喜过望,他拉住应来就往里面走,边走边嘱咐他,“赶快登记,进阵,不用挺过一个时辰,你出来就算入门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