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仙矶最简陋的房屋中,除了落满灰尘的板床和脏的看不出本色的桌子外没有任何摆设。阳光从剩下半扇的窗棂中渗入到屋内,数缕光柱中能隐约看到万千个尘埃在舞动,细小的东西杂乱地飞舞扰动,似拥有生命的个体在不断地争夺阳光照耀的权利,那一缕光芒就是它们需要的一切,为此它们将永无休止的努力!
一阵微风拂过,万千的争斗被瞬间吹散,谁人会知道曾有过那些争斗?那些努力?最终落在地上的尘埃只能仰望阳光,淡然的看着阳光中新的纷扰,叹息那些无谓的争斗。
应来闭目仰躺在坚硬的床板上,身上的衣服经过连日的折腾堪能遮羞,露出的肌肤因炙烤而微微泛红,肌肉的线条清晰醒目,虽在放松状态依旧能令人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若不是在昏迷中,应来定无法躺的自在安稳,尤其是被三双美目仔细打量着裸露的身体。
姚浅薇与夏纯、夏真站在床边已有段时间,她们平日里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出于自傲矜持的原因,与玄仙矶的男弟子接触甚少,如今却在小黑屋里盯着衣不蔽体的应来,难免有些尴尬,所幸应来未醒令佳人们安心察看。
视线每扫过应来坚实的肌肉一次,三女的心跳就猛地加速一次,看似文弱的应来竟也有健硕的身材,三女被激得心神荡漾。
佳人们各自担心自己的状态被人发现捉狭,齐齐的把目光集中到应来面上,满以为此举能平复狂乱的心绪,却再次迷失在应来俊逸不凡的相貌中了。
女人对情感难于把握控制,当她们细致观察男人的面容时,很容易产生莫名的爱慕之情,若发现有女人看你很仔细时,恭喜了!她应该是对你产生了兴趣,亦或是要记住一辈子都恨的男人,那就节哀顺变了,劝你溜得越快越好。
本意要折磨应来的姚浅薇和报着看热闹心态的夏纯、夏真,她们的心思有了一丝变化,这心思令三人觉得慌乱,那是不应发生的变化,她们自觉对任何男人都不会有那心思,姚浅薇更是分辨不出她对应来混杂的情愫中爱恨哪个更多。
在随心阵法中,一张白纸的姚浅薇被应来先入为主的变成夫人,若不离开那里,她真的会一辈子安心陪在他身边,那种爱的感觉让明白真相的她依然忘不掉,并且时不时从脑海深处窜出来令她心动不已。
“师姐,仔细看看,姐夫还真是不错哦。”夏真开着玩笑,试图打破怪异的气氛。
“死丫头,你喜欢?拿去。”姚浅薇故作平静的回答,心中则生出莫名的欢喜,就像是真的有人在夸她的夫君。
“好啊!嘻嘻,就怕师姐到时候舍不得啊。”夏纯也跟着开玩笑,她发现了姚浅薇面上那一抹非同寻常的红晕,女人间对感情是极其敏感的。
姚浅薇压抑住内心的欢喜感觉,板起脸孔道,“有什么舍不得的?等一会儿我把他折磨的面目全非,你们可别说不要啊!”
夏纯、夏真相视而笑,“要是肯定要,姚师姐你小心下不去手啊!”
“是啊!那就便宜我们姐妹了,嘻嘻。”
“不要脸的死丫头!一个臭男人你们还真上心了!等我把他砍成一段段的送给你们!”
姚浅薇嘴上说的凶,心里却硬不起来,原打算要狠狠教训应来一顿,让他知道骗她的下场,如今被夏家姐妹一搅闹,反倒有些踌躇。
不管屋中发生了什么,深陷昏迷的应来没有半点反应,多亏厉千钧的及时赶到才救了他一命,被放到板床后,体内的灵力开始快速运转修复受损的身体,半个时辰好的差不多了。
身体无碍,意识仍旧混乱,他开始做梦,梦中金不换惊恐的冲着他大喊,“快走!快离开这里!”
还未等他再问,金不换忽然诡异得笑了,“别走了!永远别走了!”
“怎么了?师父!怎么了!”应来大喊着睁开眼睛,人也从床上弹起。
看到眼前的不是师父,而是姚浅薇与夏家姐妹,应来怔住了,师父怎么会变成三个美丽佳人?一时间他还转不过来弯子。
姚浅薇却已面罩寒霜,听到应来叫师父激起她心中的妒恨,应来口中的师父被她当成了玄仙矶的现任掌门,那是她最先想起的人,究其原因则是深埋在心中无法开解的妒恨。
能令貌若天仙的姚浅薇妒恨至深,她会是什么样的风流人物?
姚浅薇当然不知道此师父非彼师父,误会令恨意掩盖了一切,她要报复!
“相公,你醒了?”姚浅薇笑得很甜。
“你......你怎么来了?”应来尴尬的回应着。
抬头看看姚浅薇身后坏笑的夏纯、夏真,应来暗自嘀咕,难道她们没有告诉姚浅薇真相?不会的!他直接否定这个愚蠢的猜测。姚浅薇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为何还温柔的叫自己相公?难道......
“来看你啊,今天玩得愉快吗?”姚浅薇温柔的笑问。
“还行。”应来茫然回道。
“行?行什么行!差点被人烤了,着实令我担心。”姚浅薇嗔怪着责备。
“你担心我?”应来直直望着面前的佳人,他不太相信这是真的,难道她喜欢上我了?
姚浅薇含羞的点了点头。
夏纯和夏真看的眼睛直了,她们不明白姚浅薇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说真是来看望应来的?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姚浅薇关切的望着应来,与关怀丈夫的妻子无异。
莫名的感动从应来心中涌起,除了娘还没有哪个女人会这样关心自己,他摇着头道,“不难受!不难受!只是身上还有灼痛的感觉。”
“相公,我特意为了准备了补身的东西,快喝了吧。”姚浅薇回身从桌子上拿起个大碗端了过来。
夏纯和夏真惊讶的看着,刚刚来时分明没见姚浅薇拿着东西,桌子上也是空空如也,怎么突然间就会多了碗汤药?一定有问题。
应来可没多想,激动地端起碗一饮而尽。
“相公,感觉怎么样?”姚浅薇语调温柔至极。
“很好,很~~~~~~”应来停住不说,猛然觉得吼间胀痛,头晕,腹内绞痛,“这里面有什么?怎么我有点不舒服?”
“恩,也不多都是些补身的,半夏、乌头、马钱子、钩吻......”姚浅薇慢悠悠的说了足有二十多样。
听到一个半夏,应来的冷汗就冒了出来,他在丹药部背了三个月的药草名字,清楚记得半夏是致命的毒药,只要一点点就能把人毒哑,后面那些无一不是剧毒,这回惨了!
“你~~~~~~~”应来说出这个字后就再发不出声了,怒目盯着姚浅薇,心中全是怒骂女魔头的话,只可惜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应来的嘴不断的动着,姚浅薇甜笑道,“相公,你想说什么?怎么不出声啊?”
应来忍痛想着,女魔头果然冷血无情,自己太大意了,着了道,只怕就要凶多吉少。
“相公,你怎么冒汗了?哪里痛吗?”姚浅薇掏出汗巾替应来擦拭额头,关心的状态似下毒与她无关。
应来一把握住姚浅薇的手,恨恨的盯着她,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喉咙。
“喉咙痛?那再来一碗试试?”姚浅薇不知从那里又拿了一碗。
再喝一碗?肯定没救!应来忍住疼痛,用手打落毒药,望着姚浅薇的眼中透出无奈与愤恨。
姚浅薇收住笑容,冷冷道,“想要活命吗?”
应来点点头。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何会失忆?就给你解药。”
应来继续点头。
“喝了吧。”姚浅薇再端出一碗汤药。
接过这碗汤药,应来没犹豫,一饮而尽,不管是不是解药先喝了再说,即便是毒药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去。
药入腹之后,效果立显。应来觉得喉咙不再疼痛,头腹疼痛也缓解不少。
“说吧。”姚浅薇面无表情的看着应来。
“咳咳。”应来清清嗓子,略想了想才开始说,“那天我们在斗场比试,你把我带到随心阵法中,让一个独眼黑猴子带着一群青牛追杀我......”
“我是怎么失忆的?”姚浅薇打断应来的废话。
应来一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盘算着如何说才能不会激怒眼前的女魔头,若把实情直接说出来准好不了。
“你失忆有可能是那种蓝色果子吃多了的缘故。”应来含糊的回答,撇清与自己的关系。
夏家姐妹听到蓝色果实接过话头道,“蓝色果实?难道是灵异果?姚师姐你有灵异果树?”
“怎么了?”姚浅薇还没记起那是什么东西。
“有好东西自己独享,也不想着我们姐妹,亏你还说我们是你最亲的人哪!”
“是啊!师姐你怎么这样啊?!太令我们失望了。”
“怪不得师姐进步很快,原来是师祖的灵异果树给了你,师祖对你可真好!那东西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夏纯话语中酸意浓烈,嗔怪师祖的偏心。
“你们不要听他胡说,灵异果是什么东西?”姚浅薇听出此物非同寻常,立即否认。
“师姐别装了,那是我们师门至宝,只有掌门和四位长老拥有,对于我们这些弟子来说,那是修仙圣物。”
姚浅薇面对夏家姐妹的质疑,神色更冷,转头向应来道,“你不说实话还敢挑拨我与她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想死?!”
说是死,不说也是死。
应来决定不说实话,他面带诚恳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这么厉害,我怎敢骗你?”
“师姐,他说的不是假话,那灵异果若非亲眼见过,他怎会知道?别说他了,就是有些入门许久的弟子也不知道此事。”夏真不依不饶的求证,“师姐什么时候得到的?日后可别独自享用!记得分我们几颗。”
姚浅薇暗道失策,灵异果必是不能泄露的秘密,却被夏家姐妹知道,此事经过她俩之口必会传遍玄仙矶,自己只能坚决否认,等日后想起来再说。
“你们别听他乱说,这小子极为狡猾,既然敢骗我是他的......”‘娘子’两字在姚浅薇口中转了两圈被硬咽了下去,“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说不定他在哪听到此事,以此来搪塞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们听说过食用灵异果会失忆的?”
夏家姐妹半信半疑的点着头,确实没听说食用灵异果会失忆,看来还有其他的内情,俩人等着姚浅薇继续拷问。
不料,姚浅薇不再询问,起身拉着她俩离开,“走吧,这小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说实话,等以后我对他再好一点,或能得些实话。”
听到这话应来心中安稳了不少,暗呼好险,此劫似乎暂时能蒙混过去。
夏家姐妹不情愿的被姚浅薇拉着向门外走去,她们知道姚浅薇不再问是怕泄露更多。此事真假未辨,但师祖对姚浅薇甚是青睐众人皆知,若定要在此寻根究底而得罪了师姐,日后绝对在玄仙矶混不下去的,故此夏家姐妹没再多说。
三人来到门口,姚浅薇停了停,口中道,“挺得过今晚,我再来看你。”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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