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王难得没有立刻打断他的话也没有大声斥责他,只说道:"你不希望寡人放过杨佑吗?"
"若放了杨太史,大王得到的自然是一个明君的美名,谁都会知道大王是一个愿意接受谏言的英明君主,可抓了人却没有任何理由地放人,臣知道这样对大王来说是个侮辱。"他吸了一口气,小心地说道。
"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呢?"归王平静地反问。
"不如将杨太史削官夺职,永不录用,并将他和他的族人驱逐出京城,永不得返京。"他说。
"你不求我让他留任原职?"归王挑起眉,问。
"若让杨太史留任原职,又怎么称是惩罚呢?"他淡淡一笑,以杨太史那样的人,还是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会更好。
"好吧,寡人这次就听你的。"归王说,"反正就算寡人不答应,你也会想其他办法。哼!"归王唤道,"传寡人的旨意,杨佑立刻免除他太史之位永不录用,并将他和他的族人驱逐出京城,就算全部死绝了也不得返京。总之,叫杨佑永远不要出现在寡人面前!"
"臣代杨太史谢大王不杀之恩!"他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次能这么顺利,可算是老天保佑了。
归王挥了挥手,说:"去吧。"
"臣告退。"
他的脚下像长了翅膀,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了!他飞快地回到家里,连柔娘也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瞧你高兴的样子。"柔娘笑着迎上前来,"秦大人已经在里面等了你好久了。"
"哦,好,我知道了。"他笑着快步走了进去。
秦霜一见他马上站起来,"将军,我听说你被召进宫里了。而且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我还担心将军你会出事。"
"不要紧,不但没事,而且大王已经下旨将杨太史革职并将其全族驱赶出京城,也算是保住了性命。"他说。
"真没想到..."秦霜对此也大感意外,"将军是怎么说服大王的?"
他摇摇头,笑道:"其实我也没有说服大王,可能大王本来就不想治杨太史的死罪,我去求他,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罢了。"
"大王吗?怎么可能?"秦霜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大王心中想的又有谁能明白?"他说,"不管怎样,杨太史一家能保住性命还是得感谢大王开恩。"
过了半个月,子宁将军府上来了一位客人。"拜见子宁将军。"那人对他的态度却是十分恭敬,"在下李成,望能在将军麾下效犬马之劳。"
"什么?"他奇怪地打量着李成,"为什么?"
"因为将军是我族的救命恩人。"李成回答道。
他皱皱眉,问:"救命恩人?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族人?"
"将军可记得杨佑杨太史?家姐正是杨大人的妻子。"李成说。
"你?!"他一惊,"你如何进城来?若被大王发现,你会连累你的家人,趁还未被人发觉,速速离京!"
李成笑着摇摇头,在他面前跪下说:"将军大可放心。在下本是庶出,家母在生产之时死于血崩,一个算命师说我会克死家人,不能入李家族谱,所以大王不知道李家还有我存在。但我虽未入族谱,却在李家成长,得长姐疼爱才有今天。是将军救了待我如母的姐姐,如我不能报恩,岂非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没那么严重吧?"他失笑道,"来,先起来再说吧。"
"不,若将军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这!"李成坚决地说。
"这..."他倒是有些为难了,"李成,你可知道行军打仗乃性命相搏,稍有不慎便会命丧沙场,再也见不到你的亲人了。你可想清楚了?"
"是!我早已想过,为报大恩,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李成向他一磕头。
"行了行了,起来吧!"他扶起李成,"不必为我肝脑涂地,只愿你能记得家中仍有人挂念,上战场时切记保护好自己的安危即可。"
"将军果然如传言一般宅心仁厚,难怪将军手下的将士对将军如此忠心。"李成说。
他对于李成恭维的话仅仅一笑置之。
楚修点头表示了解,说:"原来如此,后来李成就一直在子宁将军手下当兵了?"
"没错。"
"那个杨太史最后怎样了?"楚修对这个热血太史的下场有点好奇。
"李成说他回乡开了家私塾,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她说。总之这位热血太史能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也算是好事一桩,这次子宁将军总算没有救人变成害人了。
"可听你这么说,这个李成到底会在什么地方不就没有线索了?"
"嗯——"她也为此颇伤脑筋。
"也罢,弄完这里的事再想办法吧。"楚修也没有深究,"这里似乎透着古怪,你凡事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光是二楼那些迷宫一样的房间就让她够头晕的了,能不小心一点吗?
皇甫律挂了电话,对子归他们说:"我刚才问了警察,我的委托人黄孟应该是被"人';杀死的。"
"不是鬼?"子归问。
"哇!那不是比有鬼还可怕?"于悟皈大惊小怪地叫着。"人吓人"都能吓死人了,人杀人岂不是更加可怕?
"是吗?"楚修不以为然地问,"难道有鬼不是更可怕?"
"当然啦!"修文插嘴说,"鬼和人好歹属于不同物种,鬼杀人顶多就是食物链中的一个环节,人杀人就不同了,那可是同族相食!"
"修文,拜托你不要把"鬼';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东西套在"食物链';这么科学的名词上好不好?"楚修说。
"皇甫师兄,你的根据是什么?是不是警察发现了什么线索?"子归决定忽略楚修毫无礼貌的话,问皇甫律。
"嗯。"皇甫律点点头,说,"因为在黄孟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其他人的皮屑。"
"如果是被鬼袭击的话,鬼是不可能有DNA的,所以只可能是黄孟自己的皮肤组织,现在有第三人的皮屑出现,间接说明杀死黄孟的是另有其"人';!"子归顺着皇甫律的话推测道。
"既然这样,外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低,只要把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的DNA都抽去化验,马上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楚修耸耸肩,说,看来这次没有他们出场的必要了。
"但愿如此吧。"皇甫律别有深意地说道。
"那我们待会儿还去不去花园迷宫?"修文这个好奇宝宝问。
"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先休息吧。"皇甫律说。
子归看了皇甫律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一眼,又看了看满脸事不关己的楚修一眼,想问问他们两个是不是也不需要去凑热闹了,谁知楚修就说了:"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吧!不如我和子归陪你一起去,多两个人也好有照应。"
看来就是想说不去也不行了。她吐了一口气,瞟见欧阳冬向他们走了过来。"啊,欧阳冬。"她伸手招呼。
欧阳冬也注意到她,缓缓走到她身边,慢慢地看了桌旁的人,对他们点了点头,说:"...不能去,有危险。"
"有危险?"子归感觉到从欧阳冬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难道又有鬼附在欧阳冬身上了?这么说来,告诉他们有危险的是困在这栋房子里的鬼?"会有什么危险?"
"会死,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死..."欧阳冬的眼睛一片死寂,阴森森地说着。
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死?"难道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这里死了吗?"她僵硬了背脊,问。
皇甫律冷冷看着欧阳冬,起身把子归往后拉,抽出一张符纸,说:"师妹,别靠近她,有鬼附在她身上!"
"应该没事的。"楚修却说,"如果有危险,这丫头早就躲到天边去了。"
这根筷子还真了解她。子归撇撇嘴。照之前的经验,只要她一碰到欧阳冬,附在她身上的鬼就会立刻离开,所以她这次没有伸手,问欧阳冬:"你一直都在这栋房子里吗?"
欧阳冬静静地点了点头。
"那些失踪的人都已经死了吗?"她又问了一次。
欧阳冬脸上露出悲伤和恐惧夹杂的神色,又点了点头,"是的。"
"不是吧?"于悟皈拽住她的衣服,"我说子归,难道你打算相信她说的话?警察都没有找到证据耶!"
"你先别吵。"他是"乌龟"又不是"乌鸦",聒噪个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这里的?"
"很久,很久以前..."欧阳冬的声音有点模糊。
""很久';是多久?"她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欧阳冬突然抱着头痛苦地叫道,"我不知道!"
"你先冷静点。"她的手刚搭住欧阳冬的肩膀,萦绕在欧阳冬身上的阴气就消散了。欧阳冬直起背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没事。看来他们果然很怕你。"
她干笑两声。要是秦霜、李成他们也能怕她怕得被她吓走就好了。
"灵媒...我很久没有见到一个能够让鬼直接附到自己身上的灵媒了。"皇甫律把符纸装回口袋里,说,"原来欧阳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这次并不是我厉害。"欧阳冬轻缓地说,"而且附在我身上的也只有一个鬼而已。"
"只有一个?其他的鬼并没有附在你身上?"子归奇怪地问,"难道是因为那个鬼和你的气场特别相符吗?"
"好像也不是..."欧阳冬想了想,抬起手指了指盘着的发簪,说,"应该是因为这个。"
"齐怀哥说的发簪?"她只知道那是颇有年头的古董,可没想到还和"鬼上身"有关,呼...还好她没用来盘在自己头上。"对了,齐怀哥说,乔老板宁愿出双倍的费用和机票费让他务必今天过来,因为这根发簪只会在今天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