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西正在南睿的房间里大颗落着悔愧的泪,南睿端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她。
她哭了一小会儿,然后抽抽答答地说,“其实我知道你心里爱着的只有暄暄一个人,所以,南睿,我不强求别的,只求你原谅我,和我还能和以前一样,成为好朋友。”
南睿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并不难,不过,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一定会好好表现的!谢谢你,南睿。”
南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她,“能跟我说说,你那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吗?或者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莲西一听这话吓得魂不附体,“这个,我真的不能说,南睿,说了我会必死无疑……”
“好吧,我不问。”
莲西哀伤地望着善良的南睿,对他说,“不过,我可以说说我的身世。其实,我哪有那么好命,我哪里是什么五洲董事长的女儿!我,只不过是他的干女儿罢了。我姓成,不姓付。我的真实姓名叫成莲西。”她越说声音越低,低得南睿几乎听不见。
南睿递了张纸巾给她,轻声问,“真的吗?”
“当然。不过,我一直没有对你们说,小清,她才是付久平的亲生女儿!我来你们家,就是她一早安排好的!其实我哪里是什么学美术的,我根本什么也不会画,只是在你的大学里滥竽充数,想接近你,然后,最好是把你勾引到手,近而达到进驻你家,能窃取点什么商业秘密什么的!后来,她嫌我没用,乘着你家张阿姨不干的机会,她亲自打入你们家,可是没料到你们家的阿姨实在是太厉害了,把她弄得一无是处,一点作用也没发挥出来,末了还把自己给暴露了!”
南睿笑笑,说,“我老妈真的很棒,她不光发现小清不对劲,其实她也早就看出你不是专业画画儿的料!要不是她一早提醒我,我也不会怀疑你是有目的而来的。”
莲西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你画的画儿。你不知道,我老妈年轻的时候,可是美术学院里的高材生呢!她的专业相当好,一眼就看出,你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莲西很失败地垂下了头,“看来,小清她处心积虑地想谋你们家财的事,早就给你们发现了!只是我们还有点沾沾自喜地以为,我们可以得手呢……”
“小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莲西,但凭你这句话,我们就可以起诉她!你完全可以为我们当一个正义的证人!”
“那不行!不要!”莲西惊叫,“她是我的姐姐!我不想伤害她!如果你答应原谅我,就必须同时原谅她!”
“好吧,莲西。这个我们先放下不提,不过,付久平既然不是你的父亲,小清也就不会是你的姐姐了啊?”
“不,她是。”莲西艰难地说,“我的出生,完全是一个错误。一个并不美丽的错误!我和小清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同母异父?”
“是的。有点绕。”莲西咽了口口水,为难地说,“这个秘密,我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其实,我有时候看上去大大咧咧,可是,那实在是因为,我的处境,我不能想太多,要是想得太多,我会崩溃,会受不了的!”
南睿等着她往下说,她却吊他的胃口,南睿于是试探着问,“今天,可以对我说说嘛?”
莲西叹口气,“说出来,很丢人的。我是我妈——付久平的太太,是我亲妈。只是,我是她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同别人私通,生下的我!所以,我说,我是这个世上的罪孽。那时付久平生意刚起步,总是很忙碌,忽略了我妈的感受,她一个不小心就出轨了,然后有了我,付久平发觉这个女孩不是他亲生的之后,狠狠地把我甩给了他的一个手下去寄养,甚至也不给我他的姓,我跟了养父的姓氏。我的生父,在奸情被暴光之后,吓得不知去向。唉,这就是我的身世。”
南睿听得心里有点沉闷,轻声说,“想不到,你的身世这样不幸。”
莲西看他一眼,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下来,“这算什么呢?后来,我就更加可悲了。先是养父母对我非打即骂——这都是那个该死的付久平指使的!然后,不叫我好好念书,我很小的时候,就叫我出去挣钱。这也算了,在我十九岁那年,付久平有一次开车从我养父家门口路过,特地下来看我,十九年来,那是他第一次来看我,他一直跟我妈说,我早就死了,他存心把我养大,然后有朝一日,好随心所欲地报复她!终于,这一天来了,他看我出落得也还象个样子了,就把我带回了他的家,我的光明身份是他的养女,那时,他把小清打发去了国外读书,然后,有一天夜里,家里就剩下我们仨个人的时候,他当着我妈的面,趾高气扬地宣布,我就是那个十九年前的孽种!他亲口对我妈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他要为当年雪耻!他不顾我的哭喊,和挣扎,把我捉到他的床上,然后,当着我妈的面,把我**了!而我妈,为了保住她富豪太太的名衔,只是苦苦哀求他别这样!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作下禽兽一样的行为,除了哭,别无办法。我在他家的这几年来,就是在屈辱中渡过的,而我的妈妈,对此三缄其口,从不敢稍加干涉……”
南睿听到这里震惊得不行,问她,“你就这么忍耐吗?干嘛不脱离他?甚至可以报警抓他!”
莲西狠狠地醒鼻子,然后擦干。嘶哑着声音说,“小时候不敢,大了,却麻木了!其实,我早就让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折磨得不能生育了,我当初爱你昏了头,想得到你,骗你说可以为你生个小孩子。可是,知道吗?我这一生撒谎无数,从没放在心上过。只有那时候,跟你说,我会给你留一条血脉在这世上,我的心会如针扎一样的疼……南睿,对不起,我曾经伤害了你,现在,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原谅我。”
莲西的哭诉结束以后,得到了南睿的真情谅解,南睿很是说了些宽慰她的话,然后她就起身告辞了。
她走了之后,暄暄拉着一凡的手也跟着下来,我看看一凡的样子,早就让暄暄给哄好了,暄暄惹他是常有之事,哄他也就是个玩。唉,挠头!
南睿送走莲西之后回来跟我们简单把她的身世跟我们说了一遍,暄暄小嘴一嘟,问他,“你听上去很是心疼了一番,是呗?”
南睿轻唤一声,“小暄!”然后伸一只手握住她的,那个叫小暄的女孩子当下就不再言语了。
南睿又冲我和郑一凡说,“我觉得她今天来的目的很不简单!我问她的主谋是谁,她先是吓得不敢说,而后,又极力地表明她和小清是一伙的,然后还拼死拼活地说付久平的坏话!会不会,她是在暗示我们?”
我说,“你们那边追查得怎么样了呢?”
南睿摇头,“一无所获。”
我对他们说,“晚了,睡吧。”
南睿拉上暄暄的小手,喁喁说着,“听说有的人家在惹了女主生气以后是很严重的!很多人家都有家法,是要罚跪的,我们家要不要呢?”
我和郑一凡面面相觑,爱情这玩意可真神啊,没几天的功夫,怎么一本正经的南睿被改造得这样顽皮了呢?
暄暄冷哼,“这是不是在影射我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啊?您上座,我来罚跪好不好!”
“不敢,不敢。不过,我什么样你难道信不过啊?以后这样的脾气免了吧,啊?”
暄暄没词了,只剩下笑。南睿也是,拥着她,幸福地走了。
郑一凡说,“暄暄这小脾气,就得南睿这么软磨硬泡地牵制她!”
我赞同一笑,心里说,二少爷,恭喜你,明天我们也找了一个软磨硬泡地牵制你的人,我很期待。
我和郑一凡并肩上楼,他夸张地问,“老爸还不回来?您也是的,就这么让人给撵出来,多没面子啊,老妈您应该这时候回去,把房门也上锁,来个以牙还牙……”
我笑,“这招留着你以后自用吧,我啊,现在懒得理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