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暴风在狭窄的室内肆虐,宋忠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白忘归眼皮抬也不抬,唇角挂着嘲讽。
他倒没想到,如今人类道士中还有如此败类,用冤魂炼制法宝,拿婴儿献祭。
宋忠眼珠赤红,他的老窝被人打砸殆尽,连敌人是谁都没看到,让他心中又急又怒。
“师傅,您还好么?”
外面传来焦急呼喊,宋忠张口欲答,却发现整个房间都处于结界之中。
这次碰上硬茬了,宋忠压下怒气再次求饶:“阁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在下是血鹰老祖弟子。你若伤我性别,老祖定不会善罢甘休!”
生死之际,宋忠抬出了祖爷爷的名号,妄图吓退敌人。
若真算起来,他只是血鹰老祖徒孙,连老祖面都没见过,如今不过是虚张声势。
这妖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白忘归原本没想露面。
听他提到血鹰老祖后,哼了一声,裹着黑袍下身。
“你是血鹰老祖的徒弟?”
在宋忠眼中,黑袍人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磅礴气势。
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久,他竟然没发现?!
黑袍人的深不可测,让宋忠灵魂深处生出震颤和恐惧。
名门正道自诩正义,出手前还要聒噪一场,打斗中瞻前顾后,最后一定还要来个审判。
对上道门人,宋忠不怕,但对上亦正亦邪的黑袍人,他只觉自己性命全在对方掌控之中。
“阁下可曾听过老祖名号?若宋某有得罪阁下的地方,愿登门谢罪送上厚礼,还请阁下手下留情。”
宋忠能屈能伸,不问缘由先赔礼道歉,腰都快折断了。
白忘归光洁的下巴微微上扬,语气稍微有了些温度:“是故人啊,经年不见,不知血鹰老祖人在何处?”
他语气实在听不出喜怒来,宋忠揣摩着回到:“老祖正在闭关,这一两年便能出来。阁下若是有意,可以留下名号,宋某定当转告。”
白忘归唇边逸出一丝轻笑,整个房间瞬间被他的气息笼罩。
竟是血鹰老祖的弟子,没想到那人恶贯满盈,竟然还能活到现在,手中不知攒了多少杀孽。
直觉告诉白忘归,那枚散妖丹,恐怕和血鹰老祖逃不开干系
如此败类,留之不得,绵亘几百年的新仇旧怨,也该做个了结了。
血鹰老祖的徒子徒孙也不是什么善类,白忘归行事果断,挥手朝宋忠一点。
宋忠呆若木鸡,瞪着眼珠子立在原处。
只一瞬间的功夫,白忘归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冤有头,债有主,莫要殃及无辜。”
他话说完,整个房间凭空卷起一阵阴风骇浪,无数冤魂从四面八方涌来,朝宋忠扑去。
众冤魂面目狰狞肢体残缺,恐怖模样让人心悸,他们争先恐后的啃咬撕扯宋忠。
冤魂的攻击没有在宋忠身上留下痕迹,但他面上生机越来越弱,身体发青七窍流血。
不过片刻功夫,宋忠心脉断绝轰然倒地,将一人高的青花瓷瓶撞倒。
那些冤魂没有了报复对象,正欲散开作乱。
一阵强大的气息忽而涌来,将他们困在一起,方才将他们放出来的人,哂然笑到:“来处来,去处去,莫要再沾因果。”
话音落,这些厉鬼冤魂慢慢恢复生前模样,魂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天地间。
白忘归撤了禁制,正欲离开,宋忠的徒子徒孙闯进门来,见他倒在地上,一个个鬼哭狼嚎,又是探鼻息又是打电话。
他的徒子徒孙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有黑气,面相上亦有牢狱之灾,报应恐怕就在眼前。
白忘归不与天道争功德,弹袖抽身时,浩浩细碎的哭声响起。
他皱着眉头走了两步,哭声不止愈见衰弱,眼看着就要不好。
见死不救有伤天和,白忘归叹了口气,从一间小屋子里将浩浩拎了出来。
宋忠已死,他的法术自然失效,但浩浩年纪小,经不起这番折腾。
白忘归见他气息奄奄,不耐烦的用灵气为他滋养身体,浩浩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也不再哭哭啼啼了。
“麻烦。”
他带着浩浩回了别墅,用灵气将他往椅子上一放,独自上了楼。
客厅中,恢复了神智的周馨雅守在父母身边哭泣,口中念着浩浩。
没有了冤魂作乱,灯又亮了起来,昏黄黄一片。
一群人伤的伤,病的病,照的人心格外凄凉。
符月不知如何安慰周馨雅,目光惆怅的望着椅子的方向,刚好见证了大变活人的一幕。
她惊得豁然站了起来,大声叫到:“浩浩回来了。”
正在淌血泪的周馨雅,在听到符月的话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
正在盘膝打坐调养内息的孙玄清,闻言睁开眼睛,神情讶然高声道:“多谢高人出手相助,金山派弟子孙玄清感激不尽!”
之前周馨雅突然恢复正常,孙玄清还以为是那妖道出了问题,遭到反噬。
如今浩浩突然出现,他才意识到今夜有高人出手相助,感念高人大义的同时,心中好生惭愧。
周父周母劫后余生,一悲女儿命苦,二伤小孙孙下落无着,愁苦之时突然看到浩浩,病态去了大半。
浩浩睡的安恬,周馨雅不敢靠近,远远的瞧着他,哀声求助孙玄清:“大师,浩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闭着眼睛。”
关心则乱,浩浩身上没有伤痕,气色红润,周馨雅却担心他受到伤害。
孙玄清起身,用灵气为浩浩探了脉,朗声道:“孩子身体很好,就是睡着了。”
莫说周馨雅和周父周母心花怒放感激涕零,连符月都万分庆幸。
好好一个孩子,谁舍得让他受苦。
“今日幸得高人出手,若我未猜错,幕后之人已遭术法反噬凶多吉少。”
周馨雅眼中冒火,含恨道:“这恶人太过狠毒,竟让我失去神智,对双亲下手。他人百死不足为惜,我更恨程鹏害了我不够,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她义愤填膺时,室内阴气重了一些,周父周母打了个喷嚏。
初七坐在地毯上,抚摸着赤豹的脑袋,轻声提醒道:“大姐姐,不要让阴气散开,老人孩子身子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