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轩想到齐慕笙之前身上还有方家的搜查尚未了结,如今又接下了傅怀桑的案子,不知道能不能兼顾的过来。
“齐二哥,你身上尚有方家需要搜查,此事的进展如何了?”看今日,方家代表唯有方钱一人,想来方陵之禁足之令尚未解除。
齐慕笙点点头:“方家之前将异人悉数转移,而那些异人被逸轩老弟你们一举歼灭之后,方家之中,又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那个人身法见所未见,行动如鬼魅,速度快到惊人,我从未将他的面目看得真切。”之前入方家巡查,方陵那一脸得意的笑,现在回想起来,仍旧令齐慕笙有些不悦。
“诡异身影,齐二哥可是见到了阿飞?”顾逸轩回忆起当初在那荒屋庭院之中,自己与阿飞交手的情景。那时他已经被蒙扎所控制,在蒙扎使计重创他之后,便被其带离了现场。
“你说的阿飞,可是韩非旸之前身边的那个侍从?”齐慕笙有些惊讶,为何韩非旸的侍从会在方家之内?心中略微一怔,回想当时在方家夜探的情况,韩非旸与方陵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不像会相互借用侍从那般亲密。
顾逸轩点了点头:“齐二哥说得不错,正是韩非旸身边的那名。”
“可是,那名侍从怎么会…”齐慕笙话还没有问完,便听得林枫接过话,对其回道:“嗨,还能怎么样,那臭小子被人控制了呗。”接着,便将当初在荒屋之内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齐慕笙。
“竟然有这等事?!”阿飞被异化,顾逸轩遭人暗算,难怪之前昔封灵飞书传信告诉他顾逸轩重伤,当时他还震惊,究竟是何高人能够将顾逸轩伤着,却不想是使用的阴险招数,实在是卑鄙可恶!
“那逸轩老弟,你体内的黑巫之力…可要紧?”齐慕笙担心顾逸轩的身体会吃不消,即刻关切发问,
只见顾逸轩摇了摇头,一脸轻巧地笑着:“齐二哥无需担心逸轩,吾之身体,吾知晓应当怎么做,更何况,还有白曲灵白族长在此,想必不会让逸轩有事。”转头看了看白曲灵,见她盈盈一笑,自信而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寻到解除黑巫之力的方法,我还等着与你一道查出那些异人的真相呢。”
说到真相,顾逸轩心中暗暗一叹,恐怕这异人的真相,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查得明白的。其背后所牵涉的,实在是太过复杂。
“哦对了,方才忘记向各位说起,在方家之中,方陵似乎藏了一个神秘之人。”齐慕笙突然想起,在搜查方家之时,侍卫偶然寻得一处隐蔽院落,想要前去查探,奈何却被一道结界挡在其外,根本近不得分毫。
如此一番提示,令白曲灵心下骤然一动,急急问道:“结界之外,是否有紫色飞蝶?”前些日子,她之蝶影寻踪一术回应有异,根本探查不到一丝消息。她便怀疑,是否遇上了什么阻碍。
齐慕笙仔细回想一番,模模糊糊的记忆碎片之中,似乎闪过一丝紫色光芒,遂开口道:“我也不知晓那是不是紫色飞蝶,只知晓,那结界之外,的确是有一些紫色光芒飘然消逝。”
顾逸轩回过头看向白曲灵:“白族长,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若非有异,白曲灵是断然不会有这般反应的。
白曲灵这才开口,将自己心中的狐疑说了出来:“之前我用蝶影寻踪便是想要找到蒙扎的位置,奈何这几日,咒法频频受阻,根本探不得一丝半毫的消息。正纳闷是否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方才听二殿下说起结界,方才想起,是否真是因为此原因,才使得吾之咒法无法起效。”
“嗯,原是如此…”顾逸轩嗯了一声,将白曲灵的话仔细想了想,蝶影寻踪若是真在那结界方才毁掉,那便是说明,蒙扎就在方家。否则紫灵蝶是断然不会寻到那处地方,再加上阿飞也出现在方府…如此猜测,当时八九不
离十。
“白族长,你之咒法并非失效,恰恰帮吾找到了蒙扎之所在。”顾逸轩一句话,令白曲灵登时抬头,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好啊,那暗算人的糟老头子既然找到了,今日咱们就去方家,端了他的老窝!”林枫见寻到了阴招重创顾逸轩的蒙扎,心下一阵激动,吵闹着要提枪去踹人,被顾逸轩一个暴栗打在脑门上。
“哎哟!你,又打我干什么?”林枫一声惊呼,抱着头上的大包,委屈巴巴地看着顾逸轩。臭小子,他可是要为他出气的!这般揍他是为何…..
只见顾逸轩将手收回,转了转出力的手腕,开口道:“方家既然被齐二哥搜过一次,也寻到了蒙扎所在的那处院落,想必现在已经将蒙扎转移了出去,若是你现在闯入方家拿人,届时,人拿不到不说,还得与方家结下仇怨,何苦。”他是为林枫着想,若是依着他这鲁莽的性子,被方家抓到了把柄,林家恐怕会遭殃。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老匹夫吧?林枫向顾逸轩问道。
顾逸轩低头沉吟片刻,随后抬头道:“方家,不是还有个阿飞在么。别忘了,阿飞可是韩非旸的得力助手,若是将阿飞被方陵带走的消息传入其耳中,或许能够掀起一番波浪也说之不定。”回想当年,韦无痕身边,似乎也跟着这么一个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的忠心随从。他从未见过他之面貌,每次与之碰面,皆是带着一个面具,当时他还以为是因为面部受了创伤,现在想来,那个戴面具的年轻随从,便应是阿飞。
嗜血堂被灭,韦无痕诈死,想必与这个随从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如今的阿飞对于韦无痕,哦,不,对于韩非旸而言,应当是极为重要与特殊的存在。是以用他来挑拨韩、方两人的关系,最是适合不过。
齐慕笙闻之,心下狐疑:“逸轩老弟,这…一个侍从,真能引起两方的纠葛?”
顾逸轩笑了笑:“若是普通的侍从,自然无法起到这般作用,但这阿飞对于韩非旸而言,意义却远比普通侍从要重要的多,只要他在意,那么就一定能够让咱们找出破绽。”
齐慕笙半信半疑,他倒是没看出来这阿飞之于韩非旸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看着顾逸轩自信满满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他之提议:“既然逸轩老弟这般确信,那咱们就试试吧。”
“怎么试?方陵现在被禁足府中,蒙扎那老匹夫现在咱们也不知其所在,难道要直接上方家抓人?”林枫提出心中的疑虑,来回盯着顾逸轩与齐慕笙问道。
“呵呵,林兄,现下齐二哥已经将方家搜查了个遍,未能找到任何线索,再禁锢着方陵,似乎也不怎么说得过去,你认为,他之禁足之令,还能维持多久?”顾逸轩向林枫的方向迈进一步,却见林枫陡然双手抱着脑袋向后挪了挪。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惊悚姿态。
齐慕笙见状忍不住低声一笑,伸手将顾逸轩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逸轩老弟,你还是靠过来一点吧,看林枫已经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呵呵,也罢。”顾逸轩顺着齐慕笙的动作过了去,林枫这才觉着安全了,将手从脑袋上拿了下来。哎,可怜他堂堂林家少将军,竟然被顾逸轩这个臭小子治得死死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怂。”白曲灵在一旁看着,双臂抱在胸前,向林枫轻嘲一声。
“在这小子面前,我要是不躲着点,脑袋都要开花了。本来脑子就不怎么灵光,再被敲那么一两下,可真的是痴傻了。”林枫委屈道。
“方陵之禁足被撤之后,定然会先去寻蒙扎,届时咱们寻一个由头,叫着韩非旸一道,跟着去看看,如此,还怕韩非旸见不到阿飞么。”言归正传,顾逸轩将之后的安排与众人说了个大概。
齐慕笙点点头,回应道:“的
确是个不错的法子。林枫,白族长,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只见林枫与白曲灵亦双双颔首:“我们无意间,便照着此法做便是。”
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仔细调查蒙扎与异人之事,顺便看看,能不能寻个空档,将泥鳅带回来,否则,他总还是欠赵胖一个交代。顾逸轩心下如此盘算着。
“你这丫头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四人之谈方才落下帷幕,只听得走廊之上,传来宦官一声呵斥,似乎是在指责侍女。
“回,回刘总管,奴婢,奴婢是奉了皇上的命,前来看看二皇子殿下与神武君,何时能够返回宴场的。”侍女的语气仓皇,环顾四周,却是没找着齐慕笙等人,眼下正着急着,却不想此时又被刘总管给叫住了,心下更是惊慌失措的很。
“你慌什么!皇上让你去看看,你倒是说说怎么样了啊?”刘总管一看这小丫头慌了神,朝天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小宫女都这么沉不住气的吗?主子不见了找便是,如此慌神,被旁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被刘总管一呵斥,侍女眼中的泪水唰地一下惊了出来,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正要开口回答,却见刘总管身后,顾逸轩等人缓步踱了过来。
“怎么回事?”齐慕笙轻声询问,向那侍女招了招手,侍女见状便迈开莲步急急过了去,对着面前四人拂了拂身:“二皇子殿下,神武君,白族长,林少将军。”
“二皇子殿下,您们可让奴才们好找啊,这皇上派人来催了,问问您们何时能够返回宴场。”刘总管看了过来,脸上挂着笑意,向齐慕笙等人道。
“有劳刘总管挂心了,方才白族长与南陵君主和公主殿下看了看身体,遂才有些耽误,现在吾等正要回返宴场。”齐慕笙向刘总管轻轻点了点头,向前抬起手臂,示意他在前方带路。
“原是这样,那南陵君主与公主殿下可是无恙?”刘总管弓着背,往旁边侧了侧身,为齐慕笙等人让出了一条道,自己跟在众人后面边走边道。
“南陵君主已经无大碍了,公主殿下尚在昏睡之中,要清醒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齐慕笙在前方走着,捡着无关紧要的消息向刘总管道。
很快,四人便回到了宴场之上,众人再次落座,顾逸轩对面,沈巍与傅怀桑的座位已经空置,齐宇恒身旁也没有了白祈霜的影子,看来,他二人已经护送着傅怀桑回了府上。侧头看去,身边的孟秋安尚且还在,依旧举杯饮酒,一杯接着一杯,未有更断。
“孟公子不是应当去醒酒了吗?怎么还在此举杯畅饮?”顾逸轩一声轻笑,面对孟秋安道。
还未待孟秋安有所反应,便听得洛宇青接过他的话,大笑一声道:“这位孟公子,自从他对面那个傅家小姐走后,似乎这酒啊,酒醒了。这不,又在无端端地灌酒呢。看着神色,似乎尤为幽怨啊。”洛宇青的脸上有着一丝晕红,看样子是酒劲儿有些上头了。昔封灵见他这模样,想来是有些醉酒了。一把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往桌案上一放:“洛宇青,你喝多了。”这人,今夜不知喝了多少酒,这般晕醉。昔封灵纤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打着,试图将他给拍得清醒一些。
“嘿嘿,阿灵,你放心,我头脑还清醒着呢,就是这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你让我靠靠。”说着,又将昔封灵圈在怀中,头枕在她的肩窝处。心爱之人在身边的感觉可真是不赖。头在昔封灵肩膀蹭了蹭,鼻间充斥着昔封灵身体上的幽香。想他半载时间未见到昔封灵,心中的思念不可言喻,此时软玉温香在怀,他只觉得尤为的幸福。
顾逸轩看着洛宇青这借酒撒娇的模样,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喝着他眼前的茶水。身旁,韩非旸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亦未忽略。
呵,看来,某人心中的嫉妒与愤懑,快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