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渐闻马蹄声响,细细听来,啼声杂乱且声音震地,这分明是千军万马所致。
又过不多时,声音褪去,而有点滴马蹄声渐近,只见一高头大马的人走进人们的视线。只见这人身材魁梧且个子矮小,在他的身后的旗子上赫然飘着“童”之字样,住持此时已然辨识此人,赶忙上前迎道,
“老衲不知童元帅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这时马头之人勒马而下,见住持如此言语,双手抱拳道,
“我路经此地,也没给住持打声招呼,只盼望住持不要责怪童某。”
“老衲岂敢,只是不知这是哪阵风把童元帅刮至此地,真是另庇寺蓬荜生辉呀。”
“住持不必过谦,我只是同西夏打完胜仗后,班师回朝,路径贵寺,便前来拜访,早闻少林乃是武学至尊,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元1119年,即宋徽宗宣和元年,西夏崇宗向宋朝表示臣服,至此宋夏战争最终议和。宋夏战争一共分为五次,自1040年,即宋仁宗宝元二年至1119年,长达79年的宋夏战争宣告结束。
在宋夏战争中,童贯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打得西夏是落荒而逃,朝野之中,童贯的军事地位无人撼动,致使为后面的宦官执政埋下了伏笔。
公元111年,辽国皇帝天祚帝寿辰,宋徽宗派郑允中、童贯出使辽国贺寿,天祚帝见宦官来贺寿,在朝中讥讽童贯道“南朝乏才如此”,为此童贯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在回来的路上,童贯打定了要出征辽国的想法,其实童贯早有乏辽之意,只是那时方腊、梁山南北起义,童贯不得不去镇压,又有西夏战争,致使乏辽的想法一直未能实现。
童贯心中明了,若想自己在朝中有很重的分量,为了使得自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己只有多年在外征战,才是保证自己这两样的根基,因为边疆作战这些年无人能及,只有自己继续边疆作战才能稳定在朝野中的地位,同时边疆作战是童贯谋取大量钱财的途径,所以童贯是打着开拓边疆为幌子,实际则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不愧为六贼之一!
此次,童贯说服朝野,举万人之众决议要讨伐辽国,以洗贺寿之辱,童贯岂不知少林乃是武学至尊?所以此次前来少林,为的是招收能武之人,为乏辽输入新鲜有力的血液。
住持等人将童贯迎入佛堂之中,而此刻的袁萍和白雕童贯见了甚是喜爱,便随同众人一同入寺围坐。
坐稳身子的童贯打量了下周围的僧众,满面堆笑的道
“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朝廷委于重任,辽窥我江山已久,这也是众所周知的,还好我主圣明,才使辽国南下得以破灭,但我们也不可坐以待毙,我们应当主动出击,收复燕云十六州,以报圣主之心,圆历代皇帝之志,所以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希望同为大宋子民,希望贵寺鼎力相助,报效朝廷。”
住持仔细的听取了童贯的讲话之后,面色犯难的道,
“不是我寺不肯出手相助,只是我寺才学疏浅,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年众僧也是清心寡欲,早没了那些争斗之念,凡尘之扰,所以还望枢密使见谅,若是保家卫国,我寺一定鼎力相助。”
“住持这话说得我认为不是很妥当,保家卫国是要等到敌人来攻打我们我们才给予反击吗?为什么不把敌人斩断于萌芽中以绝后患。”
“童大人此话言之有理,放下我们这些僧众清心寡欲暂且不谈,辽宋以百年和好,这百年边疆百姓安居乐业,此刻出兵辽国,总得需要个理由吧。”
“住持这话说到点上了,燕云十六州本是我朝疆土,辽国取我疆土已久,难不成收复自己的失地还需要理由吗?”
“我是个出家之人,于世俗已然看淡,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两国修好,百姓安居乐业为重。”
“这么说等辽国灭了我们大宋,百姓安居乐业也无妨?”此时童贯气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老衲并非此意,不如这样,我寺若接到圣上旨意,我寺定当出兵相助,如何?”
童贯见住持拿圣上说话,自己也不好再言语,又见少林此刻是不肯出兵,自己若是硬来也实为不妥,在此两难境地,不如就坡下驴,从长计议,于是便大袖一挥,“哼”的一声出了寺院。
方丈见童贯出了少林,集合各位方丈和段凌霄、袁萍于内事商议,住持将门窗紧闭道,
“我叫你们前来不为别事,为的就是刚才童大人来此要我少林出兵之事,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同仁方丈听后道,
“我觉得住持今日回避童大人,心中早有想法。”
“你说得对,不过我还是想听取下你们的想法。”
“在我看来,住持此事做的对,童贯平日耀武扬威,在朝野之中也是无恶不作,他如此做也是为了稳定他的地位,我们少林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祖盛听后回道,
“我和师叔的意见相左,我认为朝廷的事就该是我们少林的事,保家卫国是我们少林历代的祖训,童大人说的没错,燕云十六州一直是我朝的心病,我们应当齐心协力,收复失地。”
之后众方丈,众僧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下,最终住持道,
“好了,大家暂时停止讨论,清渡,我见你一直没有答话,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段凌霄见此,双手合十道,
“是,师祖,在我看来,收复失地是肯定而必要的事,我们少林出手相助那也是肯定的,但是不能盲目,也不可做无准备之战,毕竟战争事大,不可意气用事。”
住持听后哈哈大笑道,
“哈哈,知我者,莫非清渡也,你且继续说来。”
段凌霄继续道,
“适才我也得知了童大人的为人,此人品性不端,是想借少林之力助他之威,他沽名钓誉,我们何必为他卖命?如若帮他,岂不是为朝廷添加蛀虫?岂不是得不偿失吗,所以在我看来,失地是早晚要收的,但不可急于一时。”
住持此时站起身子道,
“清渡基本说明了我的心意,现在方腊起义刚刚平反,梁山贼寇还未能尽除,西夏连年征战我朝还未能休养生息,在此之刻,若出兵辽国,势必会对我朝无灭顶之灾,也有败国之气,所以我们为国为民,此刻非但不能出兵辽国,我们还要阻止出兵辽国。”
此刻的段凌霄听住持说梁山贼寇,心中不满,要回之却被袁萍看出,袁萍攥了一下段凌霄的手示意不要再语,段凌霄话到口头又被噎了回去,住持见到段凌霄要再言语,让其说明,段凌霄只道住持言之有理,弟子也是如此认为。
“既然如此,清渡,我予你重任,你去汴梁寻找一个叫周邦彦的人,过会儿我会书信给你,你把书信交予他。”
“是,弟子谨遵住持法令。”
段凌霄同袁萍在寺中逗留半日,段凌霄见众师兄弟练武,回想当年峰顶四季练武,不禁心中感怀,也同师兄弟一同练起武来,到得后来竟为比武,段凌霄艺压群雄,袁萍在旁看得也是津津乐道。
祖盛不禁叹道,
“清渡如今能有如此修为,真是可喜可贺,我一直未能问你,这个女子真的就是你的姐姐吗?”
原来祖盛早就看出端倪,才会这样问的,段凌霄答道,
“对呀师父,她不仅是我的姐姐,也算得上是我的师父,怎么了,师父?”
“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没事,师父只是问问而已。”
待得下午时分,住持令段凌霄入得后堂,住持将写好的书信交予段凌霄并让段凌霄今晚在寺中留宿,明日一早启程京都,段凌霄接过书信,称自己要和姐姐一起,姐姐晚上留宿少林实为不妥,过会儿外面找家客栈,明日一早便启程汴梁,住持见此应允。
段凌霄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向住持询问起父亲和义父的下落。
“住持师祖,这些日子我问周边的方丈和弟子关于我父亲和义父的下落,他们都避而不语,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父亲和义父遭到不测了吗?”
“这怪不得别人,是我叫大家不要告诉你的。”方丈缓缓的回道。
“为什么?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这时的段凌霄情急之下,便不停的追问起来,经过段凌霄的再三追问,住持也觉得事情迟早是要跟清渡说的,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了段凌霄,段凌霄听后悲痛万分,责怪自己没有尽到子孝。
出了佛堂的段凌霄,情绪有些低落,想这些年同父亲聚少离多,而现在父亲身居虎穴,生死未卜,想着养父惨死地室的一幕,心中顿时恐惧万分,心想事不宜迟,一定要尽快救父亲出来,不能在让父亲走养父的老路,想着虽然自己同义父时日不多,但义父对自己悉心照料,犹如亲父,义父豪气动天却屈辱至今,想到这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嘴巴,怪自己临走说替父洗清耻辱,但到现在都未能实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