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欺人太甚
沈氏陪萧钟山回到住处,只命珍珠在一旁候着。
萧钟山斜躺在矮榻上,眯着眼睛不言不语,沈氏不着痕迹的翻了翻眼睛,便跪坐在一旁,一双巧手力度适中的在他腿上按揉着,旁边矮几上泡着一壶新茶,香气四溢。
霎时间,萧远山想起众人走后,形单影只站在偏厅的萧青蔓,自觉忏愧,随即轻声道:“蔓儿身边似乎没有侍候的人,下午选两个机灵点的丫鬟给她送过去。”
沈氏闻言,不觉停下了手中的活,再一回味,似乎没有什么怪罪地意思,便柔声称是。
萧远山又想了想,似乎自家三女儿身上没有什么首饰点缀,衣服也有点儿破旧,竟完全不像太尉府之人。
不由地对沈氏不满起来,言语中颇有些微怒:“你这主母是怎么当的?”
沈氏听清他的不悦,黛眉微皱,不明就里,怎得就生气了?
萧钟山猛然抬高几丝声调,责问道:“你身为主母,克扣嫡女吃穿用度,当真以为这太尉府只有你当家么?”
沈氏立刻起身,跪在萧钟山面前,眉目中充满惊慌,诚恳地说:“老爷责罚,是妾身管理不当。”
毕竟是身边多年的女人,也不忍心过多的怪罪下来:“下午你再挑选些首饰,还有布匹送往蔓儿的院子。这后院之事多数由你来掌管,切不可偏颇。”
沈氏咬牙称是,低垂着头,在箫钟山看不见的地方露出阴狠的目光,又是这个小贱人,如此阴魂不散,有她一日在太尉府,她一日便睡不安宁。
当年好不容易才除掉老的,这小的竟又开始搭戏台。
好不容易将萧钟山哄走,沈氏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纷纷扫落在地,一只手扣在胸前,一边喘息着,看着远处那座碍眼的阁楼,突然露出一丝傲慢的笑容:“机灵的丫鬟!珍珠,你说我该派谁去呢。”
珍珠一怔,随即讨好的上前来在她附耳道:“红菱性子不错,夫人可将她派去。”
一瞬间,沈氏恢复平日里端庄的模样,漫不经心说到:“诚如你所言,就让红菱去吧,再来把刚来的白芷派去吧,事情不能做的太显眼,免得招人诟病,说我这大夫人不好。将大小姐平时不要的金饰和那几匹白布送去。”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珍珠点头,便直接领着人去了。
不多时,一向冷清的百花阁变得热闹起来。
萧青蔓朝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几个仆人抬着几个巨大的箱子走了进来,七八个丫鬟在后面跟着,那阵仗可真要叫一个大啊。
家丁将箱子放好,便直接退了出去,不多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满载笑容迎了过来。
珍珠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一见到萧青蔓便规矩的行礼:“三小姐,这是夫人派给你的两个新丫鬟,还有一些布料给三小姐做些新衣裳。”
萧青蔓抬眼,一个穿着青白素衣丫鬟在对着她傻笑,豆蔻年华,皮肤吹弹可破。另一个穿着粉色衣裙丫鬟,虽明艳动人,自入门后就未睁眼瞧过自己。
萧青蔓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点点头,又冲珍珠摆摆手,示意人她收下,她也可以离去了。
珍珠面色微怒,自是不满萧青蔓无礼的行为,正欲开口讽刺,眼睑一抬,墙上的还残留着翡翠的血迹,连忙崩住笑容,飞快的躬身退了出去。。
萧青蔓领着新来的丫鬟来的屋内,如羊脂玉般的手指散漫地拨了拨刚到的新物什。
“沈氏可真是贴心啊。”萧青蔓勾起桌上的白布,用手指感受了下布的丝滑,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可会裁衣?”
“回小姐,奴婢会,”白芷走上前,笑若夏花,甜甜地答道。
萧青蔓认可地点点头,用手指点点这几匹布:“这个归你,帮我裁两身衣服。”
白芷乖巧地点点头,面露犹豫,踌躇道:“可是小姐,白布裁衣会不会太素了?”
红菱闻言,食指微曲,抵着唇,噗嗤一声笑。
白芷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红菱,你为何要笑?”
红菱双手交叉于胸前,笑着摇摇头,眼光里的鄙视却尽露无疑,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自然是这待遇,怎比的上大夫人的吃穿用度,珍珠那心胸狭隘之人,定时嫉妒自己比之聪明,竟将自己派到这穷院子了。
萧青蔓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
随即从首饰盒里掏出一个做工粗糙的金镯子,看着色彩明亮,却是个残次品
她自认为沈氏不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她亦不是个善罢甘休之人。随手将镯子扔进首饰盒,冲着二人吩咐道:“你们下去吧,熟悉熟悉院内事务。”
遣退了两个丫鬟,萧青蔓将那盒首饰放了起来,就算是残次品也是真金白银,毕竟自己现在是这般的穷啊。
接下来便想想如何让这小姐身子如何强健起来,萧青蔓首要想到的就是跑步,这身子情况练武自是不想了。
一下午,红菱和白芷就见到自家小姐跑一阵喘一阵,最后瘫在院子中的石椅上。白芷在一旁裁衣做活,红菱无事坐在一旁。
萧青蔓虚弱地唤着:“红菱,过来。”这身子骨得补补,还得大补!
红菱站在一旁,态度高傲,回到:“在,小姐。”
“晚上,你去厨房要份鸡汤。”萧青蔓吩咐道,燕窝鱼翅她是不妄想了,毕竟自己这三小姐素来不受待见。
红菱点头。
许久,红菱端着一份饭菜回来,气愤得将饭菜摔在桌上,萧青蔓蹙眉看着碗中的饭菜,几片发黄的青菜,一叠老远就闻着酸味的豆腐,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菱气歪了嘴:“厨房人欺人太甚。”
便将厨房奚落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来。
“她们说三小姐厚颜无耻竟妄想嫡女之位,说我跟和白芷跟着三小姐永远过清苦日子,翻不了身,说小姐不过是落地之泥任践踏,说……”红菱缩了缩脑袋,看着萧青蔓一脸肃杀之气,宛若深渊阎罗让人不住地颤栗。
“还说什么了?”萧青蔓问道,声音也染上了一丝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