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醒悟?
"浅浅,需要娘做什么?"朱氏问道。
"要,先把蕨根洗干净,云肖,你去把前几日晾干的冰粉籽拿出来,用纱布包上,放在干净的水里揉搓,再放一边,咱们明天先卖这个,"夏浅浅说道。
"那这个蕨根呢?"朱氏问道。
夏浅浅笑了,"这个得把浆弄出来,总之一会的功夫是不能完成的,虽然过程很麻烦,但幸好山上蕨根多,只费功夫不费钱。"
朱氏点点头,"功夫时间咱们都有,不费钱就是好事,不过若是让人知道就不好了。"
"那就不让人知道呗,否则蕨根哪里还轮得到我们,这件事大家要保密,"夏浅浅说道。
夏云肖跟朱氏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朱小嫂,朱小嫂,不好了,不好了,你家夏建出事了,"外面有人喊道。
外人只知道刘氏觉得大儿子没用,所以分家了。
并不知道私底下已经断绝关系,所以夏建有什么事,就来找夏进解决。
"夏建怎么了?"夏进下意识喊道。
他自小给夏建擦屁股,俨然成习惯。
一时间忘了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夏建也是糊涂,竟然跟陈娘子搞起来了,现在陈娘子的婆婆要死要活的,把夏建送官府呢,"邻居大嫂说道。
"糊涂糊涂,"夏进又气又急。
"可不是吗?陈娘子的婆婆可是西风村最难缠的女人了,她以前最护着儿子孙子,这两人不被剥一层皮才怪,你娘已经去了呢!"
夏进的关心并不假,他还想说什么。
夏浅浅就站起来了,笑道,"我们知道了,这就过去,谢谢您了。"
大嫂子摆手,"不客气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芳芳,浅浅,你们快些..."
"爹,你打算去?"夏浅浅打断他的话。
夏进过于心急,到现在还没想起已经分家的事情。
"当然,否则你叔叔..."
"我跟云肖没有叔叔,"夏浅浅冷冷说道,侧脸冷硬坚决。
当初她三番五次让步,也不过看在一个"孝"字上。
毕竟生恩不及养恩大。
无论长辈再奇葩自私,那打断骨头连着筋。
可是她爹一出事,那边立马断绝关系,这样的亲人有什么值得他们想念关心的。
她虽然不嫉恶如仇,但也不是是非好歹不分。
关系断了就是断了,以后没必要来往。
夏进一愣,回过神来,心头缠着几分伤感的落寞。
心软道,"你小叔...夏建性格像个孩子,有些自私任性..."
"那又怎么样?"夏浅浅再次不客气打断他的话,指着门外,"他们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爹,那老太婆说的话,您已经忘了吗?
她不过是利用您而已,您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您抛弃了。"
"浅浅,你怎么能这样说,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长辈,"夏进沉声道。
虽然他心寒,但毕竟孝顺多年,再加上他是这个性子,会这样维护那些人也很正常。
夏浅浅却要纠正他的思想。
她犀利睨向他,义正言辞说道,"老太婆利用您,逼迫您养家养夏建,从来没有对您温柔,这说明,她打从心里根本没有把您当成家人。
夏建自己的事情不做,偷懒成性,背着老婆偷人,这说明他这个人骨子里就懒惰自私自利,这样的人您对他再好,他们也不会记得您的好。
今天的分家书就是证据,您心里不愿意相信不相信承认也没办法。"
每一个字如同锤子敲在夏进的心上,摧毁他长久以来的信仰跟坚持,逼着他疼痛到清醒。
夏进第一次在孩子们面前失措落泪,双眼含着痛苦,无奈,自责,懊恼...
"被卖的前一天我就知道了那个秘密,"夏浅浅忽然看向他,冷冷问道,"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卖了吗?"
夏进抬头,动了动唇,想到某种答案,再问不出口。
夏浅浅冷笑,"那是因为我知道了那个秘密,他们生怕我告诉您,您会心生怨恨,不再做牛做马,所以才赶忙把我卖掉,爹,您告诉我,这种人,值得我敬她为长辈吗?"
"浅浅..."夏进声音哽咽。
夏浅浅扯了扯唇,"其实你们去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门口的稻草堆里听着你们吵架,爹,我知道您护不住我,如同五岁那年,您为了孝顺,把我扔在寺院长大一样。
我没有出现,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不长脑子出现的话,我现在也就不能站在这里,我的爹只看重他的娘,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在受委屈,我娘在受苦受累他都看不到。
他只会说,他的娘不容易,但是,他却不知道,活在世上,又有谁容易!"她直白说道。
带着几分生冷的讽刺。
她不懂心理学,只知道有些话不戳心窝子,是不会让一个人清醒过来。
"浅浅..."朱氏被这些话刺中,多年的艰苦跟委屈如同开闸的河水,哗啦啦涌出来。
夏云肖坐着一旁,也红了眼眶,这些年,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大虎的气。
但是爹娘从来只让他让步包容。
"浅浅,芳芳,云肖,我,我对不住你们..."夏进懊恼抱头,无颜面对孩子们。
"爹,对不住跟幡然醒悟是两码事,您口口声声说对不住,不也想着继续伤害我们吗?否则又怎么会要管别人家的事情,给自家人气受,"夏浅浅说道。
夏进的愚孝跟自私被赤裸裸指出来。
他羞愧难当,眼泪止不住涌出来,"是我对不住你们,是我对不住你们,我明明知道你们受委屈,却还助纣为虐..."
既然都知道,既然看的清,为何不对他们好一些?
为何要听信谗言,把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放在寺院养?
夏浅浅心这副身子中涌出许多的酸涩跟委屈。
她感同身受的难过。
夏浅浅别过脸,侧脸冷情孤寂,"爹,您生养我,按理说我没有资格说您什么,我此番的话的确大逆不道。
您不介意不生气已经是万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