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大家迟早都撑不住的。他娘的,我看我们直接去县里告状,我就不相信这天下就没有讲理的地方!”性格很开朗很少发怒的二叔也真正被兵哥那伙人弄得生气了,晚上在陈杨家的自己人聚会上大声道。
二叔的话音一落,众人都皱着眉头考虑。今天能聚在一起的,都属于村里的‘顽固分子’,没打算和兵哥妥协的一帮人,而其中的核心主要是陈杨和大虎家的亲戚。
角落里,陈杨和大虎坐在一起,右边是陈杨二舅杨成礼。
“二舅,二叔为什么去县里?乡里不行吗?”陈杨轻声问道。虽然陈杨也清楚,乡里面肯定有人和兵哥那伙人勾结,想要打掉兵哥那些人不可能,但他也清楚,村民们去县里告状也不太现实。
眼下正值茶季,大家都很忙,不有没有那个时间去县里,即使去了,一次两次也肯定办不好。而乡里却近了许多,或许村民们一闹,乡政府会出面协调,至少暂时让兵哥那些人取消对青野村的‘制裁’。
如果能拖到明年下半年,按照陈杨的记忆,那时候就是兵哥团伙覆灭的时候,即使不能拖到那时候,只要他晋升为正式祭司,不定也有特殊的手段和兵哥对抗。
“有些事杨杨你不知道,现在乡里的书记是原来的乡长,叫做高国良,而那个叫‘兵哥’的人,真实名字叫高兵,高兵的父亲叫高国栋。高国良和高国栋是堂兄弟。”二舅低声解释道。
天堂乡毕竟也就那么大,一万多人口,生长在这里的人,哪一个在其他村子里没有几个熟人或亲戚,稍微有名气的人,基本上全乡人都知道。
“他们都是高家庄的人?”陈杨焕然大悟的道。高家庄是天堂乡一个行政村,规模比青野村大的多,而且也不是青野村这样位于山里头。和青野村比起来,高家庄姓高的占据了大部分,大多数高家庄人都有亲戚关系。
“对,所以指望乡政府是不行的,或许只有县里来人才能对付高兵他们。”二舅眉头轻蹙的道。
而陈杨却觉得,即使县里也不一定会出面。以兵哥盘踞天堂乡六七年之久来看,他肯定在县里有关系,别忘了高兵还有一个当乡书记的亲戚。一个乡书记在县里,总有不少关系网,这些都可能被高兵利用到。
至于他记忆中兵哥团伙的覆灭,虽然也是县里执行的,但他却听,当时蓝天市,也就是白云县上级政府,现在的蓝天地区主导的行动。
忽然,陈杨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他连忙问道,“二舅,现在天堂乡乡长是谁?”
一般来,乡长和乡书记都尿不到一个壶里,高国良作为本地人,在天堂乡工作了几十年,在本地可谓是根深蒂固。乡长如果不想做应声虫,只要还有自己的想法和野心,就必定有成为‘盟友’的可能。
虽乡长不一定会将一帮泥腿子放在眼里,可‘利用’一帮泥腿子打击书记,想来乡长还是愿意的。陈杨觉得如果能化解眼下的危机,即使被利用一下也无妨。
“原来的乡长是高国良,不过年初原先的书记调走了,高国良当了书记,新乡长从外面调来的,似乎姓龚。”
二舅的话无疑是验证了陈杨心中那一丝猜测,那次在他这里买青梅的那个龚国权,极有可能就是新来的乡长。
如果龚国权真的是新来的乡长,那么陈杨心中那个刚刚升起的计划,可行性还是很高的。
龚国权刚刚调到天堂乡,在这里没有班底,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面临一个根深蒂固的书记。乡政府虽然也是一级政府,可权力的蛋糕却很,书记一个人吃都不满足,哪有分给乡长的?不像县一级政府,即使书记胃口再大,县长总能分到一口。而且县一级的官员们,一般来吃相也不会太难看。
龚国权如果想要拿到应有的甚至更多的权力,就要从高国良手里拿。要不就是通过强势的手段通过斗争从高国良手里抢,要不就是投靠高国良,等高国良施舍一些蛋糕给他。
想来,愿意别人施舍的还是极少数,那么只剩下硬抢了。
陈杨和龚国权也有一面之交,那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至少在春哥捣乱的时候他还立即出面了。
陈杨认为,同龚国权合作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但具体怎么操作,却很困难。陈友元这些村民们,直接和乡长谈什么合作那是扯谈,而陈杨本身,却还是一个少年,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人家乡长凭什么相信你一个毛头子?
大人们谈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好办法。毕竟都是一帮普通的农民,眼界和见识也就那么大,关系网也基本都局限在的天堂乡,可对方却有一个乡书记当后台,根本就不是大家可以对抗的。
待大家都散去后,大虎却留了下来。
“杨杨,我真想一枪崩了那些家伙。”大虎往陈杨床上一坐,瓮声瓮气的道。以陈杨对他的了解,这种事他还真的干的出来。
“大虎,别乱来。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总能想到办法的。”陈杨大吃一惊,连忙道。他可真担心胆大的大虎哪一天偷偷摸摸的扛着他老子的猎枪去将某个人,比如春哥给崩了。
眼下的困境不是一办法都没有,只不过实施起来都很困难,但这样却不代表一定要付出极其严重的代价。
“可我一想到那帮人的猖狂和村里一些人的态度就很生气。”大虎依然是很愤懑的道。
陈杨苦笑一声,他何尝不生气,但生气能解决问题吗?
“算了,村里人暂时不管他们,有些人也是被逼无奈。”陈杨声音低沉的道。
“恩,不过那个王老虎太可恶了。杨杨,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去砸他家玻璃?”大虎嘀咕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提出了一个建议。
陈杨一怔,他可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砸别人家玻璃的事,他还真的干不出来,但也不知是被这具身躯影响还是怎么地,对大虎这个建议,陈杨也有些心动。
时候,他和大虎还真的干过这种事,那时候很调皮捣蛋,某次犯到一个村民手里,被教训了一顿,两人气不过,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砸人家玻璃,后来被发现了,两人又被家里教训了一顿,还赔了别人的玻璃钱。
或许,在干一次这种事也未尝不可?
陈杨发现自己身上也涌现了一股与年龄符合的激情和冲动,两人凑在一块嘀咕了半响就有了决定。
……
夜晚,估摸着大部分村民家里都吃过晚饭后,两个黑色的身影悄悄的摸到村子西边一户人家的后面。
这户人家的房子,是村里少有的两层楼,外面喷刷着白色的涂料,在陈杨的眼里,自然还很老土,可对当时的农村来,这栋房子已经很漂亮了。
“汪……汪汪……”
一阵急促的狗叫声,让两个黑影身形为之一顿。
“是王老虎家的黑子!”
“甭管他,我们砸完就跑。”
只见两个黑影一动,两个黑色的物体就直飞而去。
“哐当!”
玻璃的破碎声随之传来,在急促的狗叫声中,一声怒吼传来。
“那个兔崽子砸我家的玻璃?他娘的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声音从屋前面的院子里传出来,由远而近。
而两个黑影,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谁?是谁干的缺德事?别让老子找到你,不然非弄死你不可,他娘的……”王老虎跑到屋后面,看着两个玻璃破碎的窗户,怒火直往头上窜,骂咧咧了半天察觉罪魁祸首早跑了后,才无奈的回去。
“你这条死狗一用都没有,下次再这样就把你剥皮做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