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的脸上浮起一丝激动的红晕,轻声道:“刘琮,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我一但信了你的话,你就要作到,我是不会让你知难而退的!”
刘琮信誓旦旦的道:“我若后退,就让我不得好死!”吕玲绮点点头,道:“好,你记住你得话!”两个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是都是绝不后退的坚毅,虽然接下来要面对肯定是蔡夫人身边人的嘲笑以及董白的霹雳,但是他都绝不会退缩。
这时江上有人长歌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寻声望去,就见李严、廖立、廖纯三人坐在江中小船之上,廖纯摇船,李严、廖立相对而歌,吕玲绮不知道他们刚才是不是看到自己和刘琮的样子,不由得大得大羞,转身跑了。
刘琮站在甲板上得意的一笑,回头向着李严、廖立、廖纯三人拱手道:“三位,可愿移驾随琮到扬州刺史府一坐吗?”李严和廖立对觑长笑,同时道:“使君相邀,我等岂敢推辞,只是请使君稍候,我们回去收拾一下,就向府中请命。”
刘琮笑道:“我既请了三位,岂有不与三位同行之礼,三位只管回去收拾,琮就在此恭候。”李严和廖立都大觉有面子,于是催了廖纯摇船回去,收拾东西。
吕刚走了过来,他虽然怪刘琮三言两语就把吕玲绮给哄骗了,但是想到刚才吕玲绮那于死无异的样子,也只能随了吕玲绮的心了,他向着刘琮一礼,道:“使君,小姐说,再向前就是当涂了,不知道使君是到当涂下船还是要回去。”
刘琮轻声问道:“你家小姐是怎么离开黄州的?是不是渭阳君赶她走的?”
吕刚看了一眼刘琮,半响才道:“不是,是荆王妃派来的人天天逼迫,渭阳君又整日里饮酒,小姐怕渭阳君出走,到时使君回来伤心无助,于是就和小人几个商量了暗中离开。”
刘琮有些不相信的道:“你不要骗我,既然不是渭阳君赶走的你家小姐,为什么我问你那样犹豫呢?”
吕刚干咳一声,抬头悻悻然的道:“因为小人真想说就是渭阳君赶得,好让使君回护我家小姐,不过……渭阳君的确没有怎么样我们家小姐,还一再安慰我们家小姐,斥骂荆王府的人,说您绝不会做那种不丈夫的事的。”
刘琮莞尔一笑,深吸一口气,道:“我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在背后害人的人。”
刘琮想了想道:“吕刚,你上岸向西,寻找武安国、张世平他们两个,他们丢了我,应该带着人马还那里,等他们的消息到了,我们再决定向哪走。”
吕刚应诺退下,刘琮看看天色已晚,想了想就让人把摇过北岸,歇了一夜,明天再说,而他们的船走了不久,武安国他们搜索的人就到了,只是他们仅立在崖壁望了望,没有找到人就回去了。
而回去之后,武安国、张世平、田化三个人过了他们一生之中最痛苦的一夜,担心忧惧一直伴随着他们,尤其是在玉骓自行回营之后,留在营中的武安国、田化两个差一点直接上吊,好容易挨到了天亮,两个人商量一番,决定立即起兵,去寻邓芝,只是两个人刚带着人马欲行,就听远处马蹄声大作,两个人急忙寻声找去,就见邓芝的大纛迎风而展,整个前军都回来了。
原来邓芝前军到了当涂,本来这里有庄重镇守,庄重死后,只留了一个长史严峻在那里镇守,城中兵马也有限,严峻不敢应战,开城而降,邓芝刚进城安顿下,张世平就追来了,邓芝一听刘琮丢了,那里还顾得了这里,急命麴礼留守当涂,并传信于麴义,让他也收兵停战,然后带着大军连夜而回。
武安国、田化二将一齐跪倒在邓芝的马前,道:“末将有罪,请愿请死!”邓芝怒哼一声,沉声道:“你们几个留在后军,就是为了保护使君,可是你们呢?来啊,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与张世平一同看管,等找到了使君再和他们算账!”
早有人过来,把武安国、田化给拿下了,随后邓芝下令就在这里扎营,然后命毕方、陆勉二人各带一哨人马出去寻找。
两路人马还没等出营,吕刚就寻到了,邓芝听了吕刚的回报,一夜的忧虑总算解了,急忙亲率人马到江岸处去迎接,把刘琮、吕玲绮、李严、廖立、廖纯都给迎了回来。
刘琮听到因为他失踪,因此邓芝回军,麴义休兵,不由得顿足长叹,连声讯问再出兵还来不来得及。
邓芝摇头道:“孙策受了重伤,一天之内,他们完全能退往秣陵了,而且华歆能率兵在半途袭击使君,可见我军之中是有内奸的,据黄州军报,李术贼帅尤突、刘泰、郑才、肖能以及范良、范东灵父子袭攻黄州,被渭阳君率女军战败,现在华歆、李术两个已成我军大患,若是我们再向江东,那后路就可能被他们给断掉了。”
刘琮恨恨的道:“华歆、李术这两个混蛋,我饶不了他们!”
邓芝笑道:“黄忠老将军一箭射伤了孙策,方卿又拿了孙权,这样一来江东必乱,可以说已经无法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了,主公只管等着他们派使臣来求和就是了。”
刘琮无奈的道:“只能如此了。”邓芝报完军情,又严肃的道:“使君这次身陷险地,差一点让我们大业崩沮,此皆是随军将领之过,邓芝请使君下令,严惩武安国、张世平、田化三人。”
刘琮连忙道:“一切都是我的命令,他们不过是依令而行,有了事实在不能怪他们,还请伯苗先生饶了他们吧。”
邓芝沉声道:“若是饶了他们,只怕使君还会再有危险。”
刘琮知道邓芝的心思,只得讪讪的道:“此事既然怪我,下回我一定不再这样不管不顾也就是了。”
邓芝这才做罢,但仍下令把武安国、张世平、田化三人各打了五十军棍,消去所有军功,刘琮心里过意不去,派人暗中叮嘱,打得时候虚多实少,做个样子,事后吕玲绮知道了,知道刘琮心里不安,于是将自己配得上好的棒创药拿了几瓶子给武安国三人,敷上之后,几天之内就已经缓过来了。
邓芝花了三天的工夫审问黄州,费尽心力才从他的嘴里得到消息,原来黄州暗会了江州降将王召,从他的嘴里骗出了刘琮大军的行动机秘,然后告知华歆,华歆这才和李术两个人分兵而进,如果不是华歆和李术手里的兵马太过无能,只怕刘琮还要吃更大的苦头呢。
邓芝立刻下令斩了黄州,又派人通知留守枞阳的魏平,斩了王召。
刘琮大军屯在当涂,不到十天,江东张纮奉命南下,奉上了和书,并把鲁肃的家小都给送过江来,鲁肃父母早亡,族人凋零,只有一妻和几个家人而已,此外张纮还带来了周瑜的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念君永思’鲁肃长叹不休,把信珍藏起来。
张纮代表孙策提出愿割丹阳郡十七县之中的八县于刘琮,从今以后只留屯在吴与会稽,绝不敢向西一步,只求放回被擒的孙权等人。
刘晔一口回绝,提出刘琮为天子亲封扬州刺史,丹阳、会稽、吴三郡都是扬州所属,没有道理拿来和孙策谈交易,只有孙家把三郡都交出来,才能做罢。
张纮自然不肯,提出孙策也授天子封为吴侯,诏命自行处理吴中事务,刘琮只是刺史,是管不到孙策的,刘晔立刻表示赞同孙策掌管吴中,但是丹阳、会稽却不是天子封给孙策的,孙策必须交出来,双方不停的扯皮,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刘琮懒得留在芜湖等着扯出结果,把这里完全交给了邓芝,然后带兵回转豫章,本来在豫章地界乱窜的华歆、李术二人听了,不敢再留引兵潜回了英、霍山中去了。
刘琮引着大军自鄱阳向豫章而进,看着豫章城墙出现在眼前,猛然间升出了一丝回家的感觉,他自二月赶回豫章,迎战袁术南下大军,而后北上庐江、淮南,平定袁术,迎战孙策,竟然用了五个月的时间,此时已经到了七月中旬了,北上时候穿的厚衣服,都换成了夏日薄衫,不由得感概良多。
大船到了豫章水门,先一步到豫章的诸葛玄、是仪、崔钧、苏双以及屯在黄州,特意赶来的蔡瑁、刘泌等人,都在水门外迎接刘琮,一见刘琮的大船都一齐行礼,刘琮急忙下船,还礼不迭。
刘琮一眼看到了是仪,快走过去,是仪缓缓跪下,沉声道:“是仪擅离职守,请使君处置。”
刘琮急忙把是仪给扶了起来,道:“子羽先生直言直行,刘琮心敬不宜,岂有责怪之意啊。”说着不由分说,把是仪给扯了起来,道:“日后豫章大业还靠先生。”说完深深一礼,是仪沉凝的道:“是仪断不会有负使君!”
刘琮听了大笑,然后重新和众人见礼,都见过了之后,却没有看到董白和韩若,他不好意思问董白,于是向诸葛玄道:“诸葛叔父,文似先生的伤还没有好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