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的大军赶到西平关的时候,马超的人马也已经到了,刘礼用兵,小心谨慎,他深知马超的实力,故而并没有出兵,而是死守西平关,依托坚城,对抗马超,马超部下善于野战,对攻城并不拿手,因此攻了几天,也是全无办法。
张任静静的听刘礼说完情况,沉声道:“那以你来看,马超他们攻城的心急吗?”
刘礼想了想道:“说不清楚,虽然马超他们日夜攻城,但是;如果他们想要援救绵竹,大可以绕路而行,转路向剑阁,那里现在是庞羲之子庞化镇守,他们可以不费力的进入蜀中,陈兵于绵竹城下,根本没有必要在这里耗着。”
张任轻叹一声,摇摇头道:“也就是说马超急于破城,却不急于援助绵竹。”
刘礼恍然大悟,拍掌道:“不错,就是这样,马超是有心破我西平关,并没有急着援救绵竹的意思。”
张任冷笑一声,道:“我听说西凉去年灾荒,粮草稀缺,马超为了渡灾荒是跑到这里来找粮了。”
张任想了想道:“通知马超,明日我于他在阵前见面。”
刘礼应了,立派了一个蜀军当夜出关通报马超,马超见了冷笑一声,道:“好,我就明日会会张任这个蜀中第一名将就是了。”
第二天正午,张任留了刘璝、刘礼、吴平、雷绪、卢寒五人在关中,自率冷苞、邓贤、卓膺、雷铜四将,及三千精兵出关,就在关前摆下一字长蛇阵,列阵相待,由董厥前去邀战。
张任大军出来一会,西凉军中人喊马嘶的声音响起,跟着庞德带着一哨人马,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董厥大声叫道:“西凉来将,止步!”
庞德冷哼一声,叫道:“某家只知向前,不知止步!”说着冲过来手中金齿锯截头刀向着董厥就盖下来了。
董厥跟着高方学艺,武功或不如庞德,但是眼力不差,一眼看出庞德这一刀乃是虚招,于是不管金齿锯截头刀当头劈来,横刀一立,庞德果然变招,大刀猛转,向着董厥腰上劈来,刀头狠狠的劈在了董厥的刀身上,震得董厥一阵乱晃,但是庞德也惊愕的看着董厥,没有想到他竟然能防得这一刀。
这时马超带着五千长枪骑飞驰而至,张任军中急锣响起,董厥和庞德互觑一眼,各自率军归阵。
马超就在张任对面列阵,左手庞德,右手却是族弟马岱,押住全军,随后马超一骑飞驰,独至阵前,大声道:“张公责,出来见我!”
此时的马超正是少年最潇洒的时候,俊面如玉,星目如电,配上白金盔甲,跨下麒麟登山兽,和手中的麒麟角点钢枪,直如天神临凡,又冷又帅,看得两路人马所有人都自心底先给了一个‘赞’。
张任催黄骠马到了阵前,笑道:“人言‘西凉一朵云,人间锦马超’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马超笑道:“蜀中张任也是威名久传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张任笑道:“好说,马公子,不知你何故犯我西川啊?”
马超道:“张公责是明知故问吗?而今刘益州被困绵竹,西川有倾覆之险,我得刘益州相请,出兵相救,共抗外敌,阁下不清楚吗?”
阵后庞德大声叫道:“公子,这张任已经另投新主了,这会那里还管旧主的事。”马超故作恍然的道:“原来如此,我却忘了。”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任。
张任平静的道:“马公子若一心想救刘益州,那自无不妥,然张任拥兵西平,只求公子换一路而行,让张任不至于在新主面前,无法交待,不知公子可否应允啊?”
马超冷笑一声,道:“走哪里是我们自由,你管得着吗。”他们西凉连年成灾,而西凉军派系林立,各军之间,互不信任,也互不相帮,马超他们手里的军粮越来越少,正好碰上刘璋求救,就把心思打到西川来了,从西平关进兵,可以直插西川屯田之所沓中,取得那里的屯田粮草,而斜插剑阁入川,虽能急驰绵竹,却一点好处都没有。
张任又一拱手道:“刘益州不识天时,违抗天子诏书,故我家殿下才出兵相击,公子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马超放声大笑,道:“如今天子在许都曹操手里,除了许都奸曹能拿得出来天子诏书,还是假得之外,还有谁手里能拿天子诏书,你说这话太没意思了。”
张任摇头道:“任非是大言哄骗公子,而是我家殿下手里当真有诏书,而且那诏书之上,还有令尊的名字呢。”
马超脸色一变,叫道:“什么!”马腾在衣带诏上签下名字的事,他自然知道,这会看张任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张任又道:“当年董国舅得了天子的诏书,集侍郎王子服、将军吴子兰、校尉种辑、议郎吴硕,皇叔刘备以及令尊同盟,同除曹操,匡扶汉室,后来令尊离开许都,董国舅等人起兵不谐,全部被害,刘皇叔冒死保着这封诏书逃出许都,后来又把诏书传给了我家殿下,公子不知,可以回去问问令尊。”
马超面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张任又道:“将军部下,擅于野战,拙于攻城,然任据坚城而守,绝不是公子旦夕之间可破的,公子手中无粮,就准备这样一直和我耗下去吗?”
马超颓然长叹,道:“请将军教我。”张任道:“若公子肯退兵,张任愿将沓中军粮,尽与公子。”
马超沉吟半响,道:“张将军所提马超愿意考虑,不过马超也有三个条件。”
张任拱手道:“公子请讲!”
马超道:“第一;我必须回问家父,才能以定行止,第二;还请张都督现在就助我一部分粮草,第三;我在这里,和张都督三枪立约,若是张都督能接我三枪,我转身就走!”
张任概然道:“好,这三条张某都应下了!”
马超提起麒麟角点钢枪向着张任瞄了瞄,沉声道:“张都督,看枪!”大枪直如怪蟒横空一般,向着张任的左眼刺了过来。
张任身子半斜,提起凤枪向着身前一立,凤枪的枪刃正好和麒麟角点钢枪的枪尖撞在一处,张任的手一颤,凤枪被撞得向着他的眼睛割去,寒气逼得张任不由自主的一闭眼,枪刃身狠狠的撞在了眼皮上,撞得他眼前金星乱转,一片漆黑。
张任也不用眼睛看,空着的左手突然翻起,拍在了枪杆上,把大枪震了出去,然后拨马就走,他的眼睛要看见东西还要一点时间。
马超马快,飞驰而至,大声叫道:“第二枪来了!”他的枪在于枪沉力疾,此时第二枪刺去,仍然没有太多的变化,疾电一般的向着张任的肩胛骨下刺去,他的枪刃有一把掌宽大,不要说是刺上,就是擦上一点,也足以让张任的骨头碎掉了。
张任身子向着马身上一伏,大枪从他的身上刺了过去,素白色的血档呼的一声,在张任耳边划了过去,震得张任的耳朵里嗡嗡直响,马超猛的向下一按,大枪向着张任的肩上砸去。
张任单足甩镫身子向一侧滚去,大枪砸下来的时候,张任扭手一枪横在了马身上,马超的大枪重重的砸在了枪上,张任虎口震裂,但却死死的抓着枪,不让大枪落下一分,这才没有波及到黄骠马。
黄骠马咴咴长嘶用力猛窜出去,张任趁机上马坐下,向着马超笑道:“公子好狠辣的手段!”
马超两枪没有起到作用,不由得被激起一分好胜之念,叫道:“好,我再试你一枪,你若赢了,我转身就走!”说完催马而至,大枪左七右六,向外连刺了十三枪,枪的尽头处都化成了星芒,人眼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枪刺到何处去了,只能看到了颗颗星星在大太阳下飞转,让人目晕神眩,魂荡魄迷之间,十三颗星星一齐向着张任的身上砸了下来。
张任大叫一声:“好!”手中大枪向左连刺七枪,七声连声脆响,不停的响起,张任的手掌震得鲜血淋漓,而右侧六枪张任并没有躲过去,被马超在腿上连刺了六枪,只是枪只一点就回去了,伤势并不重。
张任带马退开,拱手道:“马公子,张任勉力接了你三枪了。”
马超钦佩的看着张任道:“我这‘南斗北斗生死枪’还没有人能一招死枪不着的接下,张公责果然历害,好,我这就带人马退去,只盼张公责能遵守诺言!”
张任点头道:“公子放心,明日我就派人把军粮给公子送到军中去。”
马超又一拱手,带着人马退去,张任看着他走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冷苞、邓贤、卓膺、雷铜四将急忙过来,把他护住,又叫了军中医士过来给张任看治伤口,冷苞赞道:“好个马超,果然了得!”
张任长出一口气道:“好在把他给哄回去了,冷苞,你明日就给他送一些粮草过去,另外我以殿下的名义修一封书给他,让他转给马腾,希望马腾看到这封信之后,能就此退去。”
大军回到西平关,刘璝立刻前往沓中,先把那里的粮草都控制起来,然后组织了人一点点的送出西平关,张任不让一口气都送出去,只是这样一点点的送着,吊着马超,让他无法翻脸,然后亲笔修了一封刘琮名义的书信,让人送到马超军前,马超看了之后,犹豫片刻,还是让人送去给马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