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宪英强自镇静,道:“家叔在军中,这是我们从家叔那里借出来的。”
小将冷笑一声,道:“曹丞相军令严禁,是你们想借就能借得出来的吗?这样的慌话还是不要说了!给我拿下!”
辛宪英还要分辩,那些人一拥而上,过来就要拿人,辛敞急道:“哪个过来,不要怪我剑下无情了?”他的话音没落,就听身后马蹄声响,跟着有人大声喊道:“辛泰雍慢走,回来说话!”
小将冷笑一声,道:“你们还想说谎吗?”辛宪英听着身后马蹄急促,一咬牙向那小将拱手道:“这位小将军,您是江东关君侯的部下吧?我们是从曹营逃出来的,只要您能助我们挡住追兵,我们情愿降与将军。”
小将哈哈一笑,道:“你们被我擒了,不也一样要降吗,我何必多事呢。”
辛宪英听着身后的马蹄渐近,急得头上见汗,她骗了袁谭,以袁谭的性格,一但把他抓回去,非杀她不可,辛宪英哪里愿意回去送死啊,一咬牙道:“小将军北来,想必还没有功劳,若是小将军愿意,我能助你拿下泰山。”
小将微愕,随后玩味的道:“你如何能帮我拿下泰山?”辛宪英也顾不得隐藏了,把头上的兜帽给除了,一头乌云一般的长发垂了下来,随后道:“我是辛毗的女儿辛宪英,我自小就和泰山太守羊耽定下了亲事,只要你帮我挡住那些追兵,我愿意写一封信,劝降羊耽。”
小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说完回头道:“小舅,你把他们都押下去,就算他们不能助我们拿下泰山,但是有了这个辛毗的女儿,也足够让我们回去报功了。”
一员青年校尉催马而出,沉声道:“你们把兵器都交出来,然后入我军中。”辛敞还有些不甘心,辛宪英知道就他们这点武力,根本不在这个小将的眼中,于是低声命令辛敞和两名武士把兵器丢下,随后自行催马到了刘军之中。
汪昭带领人马杀了过来,一见对面的人马,不由得惊震莫名,双刀一挥约住自己的人马,沉声喝道:“你们是哪路人马?”
小将提着锁日月银龙刀向前,手掌按在坐骑胭脂兽的马头上,不屑的道:“鼠辈,某乃大汉偏将军、汉寿亭侯关君之子;关平!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汪昭听了关平的名字吓得差点从马摔下来,他倒不是怕关平,而是关平既然在此,那关羽势必也来了,而他们还毫无所觉呢。
汪昭强自镇静,叫道:“原来是卖枣小儿之子,有何夸耀!”关平脸色立变,冷哼一声,道:“你找死!”说完催马上前,轮刀就砍,汪昭是真没有把关平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关平不过是仗着他父亲的名头,出来搅事的小娃娃而已,看到关平一刀劈来,汪昭双刀齐出,向上迎去,自来燕赵多慷慨之士,故袁绍部下的河北将无一不是勇士,汪昭虽然比起颜良、文丑要差一些,但也算得上是名将了,双刀劈去,带着一股阴森的寒气,直取关平银龙刀的刀头。
关平的刀向前进了半尺,突然向后一抽,跟着身子伏在马上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坐骑猛的一用力,从汪昭的身边窜了过去。
汪昭冷笑一声,叫道:“小娃儿,你是要用回手刀吗?”说着‘苏秦背剑’把双刀向后一合,回手刀又称‘脑后摘瓜’专门用于二马错镫之时,汪昭也是使刀的行家,只一回手就把刀路给封住了。
可是出乎汪昭意料之外的是,关平马一窜出去,立时猛带缰绳,胭脂兽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关平一回手,银龙刀就像大枪一般的回刺而去,直指汪昭的后心,汪昭确实猜对了,关平用得就是回手刀,可是他们关家的回手刀不同于其他的人回手刀,讲究用刺,而非砍,取得是后心,而不是后脑。
汪昭听声不对,急忙向着马身上伏去,银龙刀在他的护心镜上敲了一下,然后弹了出去。
汪昭吓出一身冷汗来了,急忙坐起,刚要带马,关平的胭脂兽却已经带过来了,这一回当真就是脑后摘瓜,不过却不是回手刀,而是正手刀,汪昭无处可躲,被关平一刀劈去了半个脑袋,死尸立时栽倒在地。汪昭是巡营出来的,手下不过带了二百多步兵,这会一见汪昭死了,发一声喊回头就跑,胡班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手掌一挥,五十精骑飞冲而去,掩杀一阵,而后退了回来。
关平带马到了辛宪英的身边,道:“这里离泰山不过五十里,我们一夜急驰,自然可以到达那里,你不必写信,当面叫那羊耽出降就是了。”
辛宪英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手下最多不过五百人,怎么就敢去取泰山?”
关平有些赞赏的看了看了辛宪英,道:“姑娘了得啊,不过这么一会,就把我手下有多少人给算出来了。”
辛宪英被关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你排得是五十人一例的‘燕别阵’只有十队,自然就算出来了。”
关平更加欣赏的道:“姑娘还能认得阵法,了不得,看来我关平是捡到宝了。”说完向着泰山方向指了指道:“我军分四路潜进,从这去泰山,是我走过的路,自然能碰到我们其他的人马,故兵数姑娘大不必担心。”
辛宪英再无可推,只得应允行兵,人马转路向着泰山进发,胡班看了一眼逃走曹军的路线,道:“少将军,他们只怕要把我们的行踪给泄露出去了。”
关平点点头道:“他们一路奔来,就是想到泰山停守,只是我不知道臧宣高为什么在离泰山只有不到五十里路程的时候停下来了,既然他们不向前去,我们就去,若是能拿下泰山,那臧宣高就无路可去了,所以他们是否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并不要紧,不过……我们只能在泰山郡城耗到明日午时,若是哪时还没有能拿下泰山我们撤走就是了,省得臧霸赶到,我们腹背受敌。
关平自然不清楚臧霸是想在这甩了袁谭,然后自己席卷山东,以图后进,所以在才这里停了下来。
关平一行人急驰向着泰山而行,路上又碰上了令狐先、诸葛行二人五百精骑,两军合成一路,共约千人,直向着泰山郡而至。
泰山郡是臧霸的老巢,臧霸他们都是泰山落草出身,就是在吕布麾下的时候,他们的家小也都是安顿在泰山的,直到降曹之后,这才把家小搬下来,就住在泰山郡城之中,泰山郡太守羊耽是曹氏忠臣,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监督臧霸他们的。
这日早晨,羊耽刚刚起来,正在洗涮,一个小卒飞奔进来,道:“府外有一位辛毗先生,说是奉了许都荀彧大人之命,来见太守的。”
羊耽急忙投巾入水,道:“快请!”属下急忙出去,过了一会把辛毗给迎了进来。
羊耽躬躬敬敬的把辛毗给迎进府中,道:“叔父怎么从许都来了?”
辛毗道:“我在邺城降了曹相了,现在是奉了荀彧大人之命,来给你传一封密信的。”说完辛毗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羊耽。
羊耽打开看看,面色微变,那上面吩咐他赶在臧霸回来之前,把臧霸他们泰山降将的家小都给押到许都去。
羊耽有些惊异的道:“叔父,荀彧大人,为何要下此令啊?”
辛毗解释道:“泰山诸将非是曹公嫡系,荀彧大人怕他们因曹公之死,而生异心,这才让我过来的传信的。”
其实荀彧害怕的原因是荀攸在撤兵的时候没有通知臧霸,他知道臧霸势必怀恨在心,这才不得不行此下策,而辛毗虽然是降臣,但是他是羊耽的准岳父,有这层关系,他来催督羊耽,自然是事半功倍了,不然荀彧怎么也不会派一个降臣过来。
羊耽为难的道:“可是臧霸为人小心,每次出兵都会让他们的家小去泰山顶上暂住,等他们回来之后,才让家小回来,他们的泰山老寨异守难攻,我这点郡兵不要说根本就拿不下来,就是能拿下来,他们都惧怕臧霸也不敢前去啊。”
辛毗皱紧眉头,思索片刻,道:“这样,你派人去泰山老寨传信,就说臧霸回来了,受了重伤,他们心急之下,自然就回来了,然后你把他们裹上径去许都,这里就不要管了。”
羊耽想了想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当下羊耽派了自己的一个伶俐的随从,径去泰山老寨传信。
派走了人之后,羊耽命人摆了酒上来,与辛毗二人边饮边等,正在等待之间,突然有一个兵士跑进来向着羊耽道:“回禀太守,城外来了一支人马,那里有一个女子,称自己叫辛宪英,想要求见太守。”
辛毗和羊耽同时一怔,羊耽急忙向辛毗道:“叔父,宪英怎么到了?”
辛毗面色严峻的道:“我听说他们和我大哥辛评一路南来,他们到了,莫不是臧霸回来了吗?”
羊耽摇头道:“臧霸回来,岂有不要我去迎接之理。”辛毗眉头深皱,沉吟道:“我们不要猜了,却去看看就知道究竟了。”于是二人同起,向城门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