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彰在成都府中招集群臣,满面惶恐的道:“诸卿,今刘琮拒吾求降,分兵三路犯我西川,诸卿可有退兵之计啊?”
众大臣无一开言,刘彰大怒道:“而等就这样报与吾吗?”
一旁从事王累出班道:“主公,今刘琮西来,张任、严颜败降,能与其战的,只有庞羲一支了,不如调庞羲回军,以拒刘琮。”
主薄黄权摇头道:“今张鲁在北,随时有进犯我西川之可能,若是调回庞羲,何人应对张鲁啊。”
梓潼令王连正在成都述职,此时上前一步,道:“张鲁而今已成癣疥之患,无需在意,而刘琮有吞我西川之意,若不防范,就是倾覆之险了,所以还应调庞羲回兵。”
王累刚直,并不看重派系,有话直言,但是王连却是东州士的代表,于是一开口之后,立时引起一片驳声,刘彰听得头大如斗,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不由得越听越烦,一张脸歪得直如苦瓜一般。
蜀中几大家的的族长这个时候却并没有加入争执,刘彰的长子刘循文武双全,心智过人,看到之后急闪身到了刘彰身旁,在他的耳边低声道:“父亲,可问几大家族长。”
刘彰这才醒悟,大声叫道:“诸卿勿嚷!”众人的争吵被他压了下去,刘彰干咳一声,转头道:“费公举,你以为当如何?”
费诗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以臣之见,北方曹操,正与袁家争衡,实无力南下,故刘琮进兵西川,无人可以牵扯,我西川可与之一战者,惟张任、严颜而已,可今二将败降,我西川以无人能挡刘琮锋锐,不如二次遣使,割地求和,然后……。”
“主公万万不可!”张肃这个时候闪了出来,道:“主公,刘琮怀虎狼之心而来,我若求降,授柄与人,不如出兵以击之,想我蜀中精兵十万,勇将多员,何愁不能退敌啊!”张任、张松二人降敌,张肃生怕刘彰对他生疑,所以站出来叫嚣,表明心迹。
刘彰犹豫不定,又向董和看去,董和低首不语,只当没有看见,刘彰又向吴匡看去,吴匡刚要说话,就听座中有人沉声道:“主公,臣有退敌之计!”众人转头看去,却是从事郑度,此人以智谋见长,只是他为人狠辣,并不被刘彰所喜,不过这个时候刘彰还是很高兴的,道:“子祥请讲。”
郑度道:“主公可分兵三路,守住刘琮军进兵路口,不与其战,另派使者南下,调南中雍闿大军与其战,胜负都不伤我军根本,而曹操忌惮刘琮,不会坐视他窃我益州不顾,只要我军守过半年,曹操定然会兵进荆州,那时刘琮不得不回兵荆襄,我益州之围自解矣!”
杜琼有些疑虑的道:“若我军守不住关隘呢?”蜀中人马积弱,战力实在让人不放心,所以杜琼才有这一问。
郑度也清楚这条计策的缺点,道;“可遣使见刘琮,与他周旋,拖得一时是一时。”
郑度的办法虽然有些破绽,但也是这么半天惟一可用的计策,刘彰听了颇为振奋,道:“好,就由郑度为使,去见刘琮,另如何驻军,还请诸卿筹议。”
吴匡这时出班道:“张飞现在夔关,周瑜现在白帝城,臣愿率兵出屯云阳,与夔关相呼接应。”刘彰点头道:“如此最好。”张肃也急忙道:“主公!臣愿保举张裔为将,率飞箭骑驻平都,以拒周瑜。”
郑度听了又道:“张公,飞箭骑乃是骑兵,周瑜是水军,难以相战,今刘琮人马在房陵、上庸,随时可破那里的曹军,房陵、上庸与我西川随有巴山之险,但仍有宕渠道可通,不如遣张裔将军驻宕渠,以防刘琮。”
刘彰有些头疼的道:“那调那一路去防周瑜呢?”刘循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道:“儿臣愿领一军,去挡周瑜,也让他知道,我蜀中非是无人之地。”
刘彰大喜,当即应允,命诸将各自下去安排,立即出兵,首先命吴懿率兵八千急驰兵夔关援救刘敏,虽后又命王连为使,去南中调雍闿来援。
此时夔关之外,千余艘战船林例,张飞和周瑜两个并肩站在江边码头,看着大军上船,周瑜笑眯眯的道:“三将军,你借我水军之力南下,是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张飞哈哈一笑,道:“好,日后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就是了,只是这次比试,你不要想俺老张让你。”周瑜笑道:“那可是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能让吗?”张飞不在意的道:“不错,除了这个,什么都能让。”周瑜点头道:“那好,我记下三将军的允诺了。”
张飞看着周瑜,就觉得他眼中尽是算计,不由得生出一分心虚来,摆摆手道:“好了,俺老张要去前面看看了。”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吕范走过来,道:“公瑾,你为什么答应这厮啊?”周瑜道:“我军逆流而上,只要设计得法,自然就能让开所有关隘,先到武阳,而张飞走陆路,就要穿过各处关卡,我军先有七分稳胜,何必不买他一个面子,而且……。”周瑜顿了顿,又道:“而且……益州攻取之后,这里自然要派一位武将来镇守,三将军守义,肯让我一次,我自然有争先之意了。”
吕范先是一愕随后放声大笑,点指道:“好你个公瑾,好计算。”
两路人马连夜乘船离开,夔关交由高顺率范良、寇封、王岳、刘贤四将及八千人马围攻,虽然刘敏察觉刘军人马少了,可是仍然不敢出兵,就这样和刘军对峙着。
十天之后,张飞兵进巴郡,巴郡守将杜义乃是严颜部下,不敢应战,开城而降,张飞和周瑜留霍峻守巴郡,然后两路分兵,周瑜走水路向江阳郡进兵,张飞走陆路向常安县进发,刘敏听到消息之后,直如高楼失脚,险些当即昏死过去,凄声叫道:“我军后路已经被封,如何是好啊!”
两位副将官雝、爨习面面相觑,皆是无言,偏将靳祥急道:“将军此时不是悲伤之时,还是快些想办法突围才是啊。”
刘敏哀声道:“我军现在当往何处去啊!”靳祥道:“我军如今不如弃了夔关北走,去宕渠投那里的守将程畿程老将军吧。”
刘敏想了想路途,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当夜整束军马,把夔关交给了裨将曲常,然后带了三千精兵随后,弃了夔关连夜起兵向北而走。
从夔关出来都是山路,刘敏他们马也骑不得,小心翼翼的前进,一直走到天将黎明方才走出山来,一个个又疲又乏,倒在地上不肯起来,刘敏只得下令大军就地休息,并让埋锅选饭,准备吃完了饭之后再走。
造饭的炊烟冉冉升起,在刘敏大军上空形成一层白雾,靳祥看到之后心下不安,上马带了百来名军卒围着众军小心巡查。
眼看饭就要造好了,突然两旁的山林之中杀声四起跟着一前一后两路人马杀了出来,前面刘贤后面王岳,同时向着刘敏大军杀了过来。
蜀军立时乱成一团,锅翻灶倒,烟飞火冒,只见那些人四处逃窜,竟无一人肯准备迎敌,都只顾着逃走。
靳祥奋勇向前,率他那百来名军卒向前冲去,挺枪和刘贤杀到了一处,并大声叫道:“将军快走!”刘敏命爨习向后去挡王岳,自与官雝率残兵向斜刺里逃去。
靳祥拼勇力死战,杀得刘贤连连后退,爨习却只顾要逃,战不十合被王岳抓到破绽一斧劈与马下。
王岳杀了爨习一面让部属收拢抓捕蜀军,一面催马来助刘贤,靳祥双战刘贤、王岳,不一会的工夫已然是左支右拙难以应付,慌急之间一枪失守,王岳轮斧劈过来,斩飞他的头盔,连头皮都斩去了一块,刘贤趁机一枪把靳祥扫落马下,早有人过来,抹肩拢背的给捆了。
刘敏、官雝二人惶惶逃窜,正走之间金鼓鸣响寇封杀了出来,离着还远抬手一箭先射官雝落马,后面的飞骑突至,把他踏成了肉泥,跟着寇封杀过来,径擒刘敏,刘敏这会勇气勃起,舞双刀和寇封杀在一处,二人交战十几回合不分胜负,只是刘敏身后的残兵却都被寇封的人马给杀散了,刘敏眼看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了,干脆把生死置之度外,轮着一对纯钢宝刀和寇封死拼。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高顺率着一路人马赶到,大声叫道:“刘敏,你部下曲常在你一走之后,就开城投降,把你的行踪都告知我们了,你此时已经再无去路,还不投降,还等何时!”
刘敏听了这话更加拼命,势如疯虎一般只管拼杀,高顺又道:“令兄蒋公琰有言,公有兴汉大志,刘彰犹如守屯之犬,不能前进一步,你就愿为这只小犬守门吗?”
刘敏听了这话双刀缓了下来,寇封趁机一枪挑飞了刘敏双刀,提枪抵住了刘敏,高顺催马过来,示意寇封把枪移开,然后道:“刘敏,你不过是客居川中,非是刘彰亲信,何故为他而死啊!”刘敏心结化开,长叹一声,拱手道:“末将愿……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