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城南门外,毕方催马而至,叫道:“城上开门!”守南门的是黄猗,他走出来道:“毕方,你何事唤门?”毕方沉声道:“黄驸马,吾有重大军情回报!”
黄猗不易觉察的一笑,道:“什么重大军情?”毕方沉声道:“徐州关羽领兵南下了!”
黄猗猛的一震,叫道:“你等一会我,我这就开城门!”说完匆匆下箭楼去了。
方卿冷笑一声,轻声向着身边的亲兵道:“准备举火!”按照麴义的吩咐,必须要等毕方叫开城门之后,才可以同时向城外的人马和城门一齐进攻。
庐江城的大门缓缓打开,黄猗催马而出,叫道:“毕将军,关羽可是真的……。”他话音,方卿一阵风一般的冲到了,叫道:“关羽自然是南下了,只是你却看不到了!”说完大戟一翻狠狠的刺进了黄猗的心窝之中。
火焰燃起,跟着杀声四起,毕方提着火尖枪一挥,叫道:“本将军已降刘刺史了,尔等还不下马受俘!”城门边上的袁军都傻愣愣的看着毕方和方卿二人,两个黄猗的亲信醒悟过来,上马就走,方卿催马而去,大戟微抖,把他们两个都给刺下马来。
麴仁率高翔、董康、华昆、李凯四将冲进了刘勋部在城外的大营,黄夲当土匪当出本事来了,营中众将还在喝酒的工夫就觉察到了不对,匆匆去寻郑兴,一头撞进了田化的帐中,就见田化一身金甲,提着荷叶莲花镋在帐中稳坐,黄夲不知道为什么,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从尾椎骨只冲头顶,转身就跑,田化跳出来一镋刺进了黄夲背心,黄夲瞪着眼睛看着田化,这时杀声四起,豫章军在田化人马的接应下已经杀进来了。
俞淖地位不高,因此是帐中少有的几个没有喝酒的将领之一,听到喊杀声,急忙出来,就见阮家寨的人马接应了豫章军进营,刘勋部下,只有阮家寨和黄夲军的人马还保执完整,阮家寨一叛,黄夲那点人马根本就拦不住豫章军,正在四下逃命,俞淖吓得心胆俱裂,抓了一匹光板马跳上去就走,迎面正碰上华昆,只一刀劈做两段,和他大哥一样都死在华家手中。
麴义同蒋琬、黄忠、普元、凌松、麴礼、傅彤、徐宽、魏越、文社、文稷等人引大军杀到南门,麴义在马上叫:“黄老将军、凌将军可率傅彤、魏越、文社、文稷二将封堵府衙活擒袁术,普元大师与徐宽封住府库,麴礼带蒋琬先生巡护全城,毕方去大牢营救刘长史,方卿与我一路,临机救应!”
军令一下众将同时分头行进,此时庐江城守其它三门的雷绪、雷薄、陈兰三将正在一处饮酒,一听回报城门失守,豫江军进城,三将同时怔住了,雷绪怒火冲天的把酒杯一丢,骂道:“黄猗蠢货,守个门也守不住吗!”雷薄叫道:“大哥,这会不是管黄猗的时候,袁术不是明主,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他丢命,这会还是逃了吧!”
雷绪一跺脚道:“不错,我们走!”陈兰一摆手道:“等一会,我们就这么走了不成?那刘勋留下的军粮在哪里放着呢,我们把它拿了再走!”
雷绪咬牙切齿的道:“事已至此也别怪我们无情了!”三将商议已定,一齐出去,留雷绪守住北门,雷薄、陈兰二将带着本部人马冲到了府库,这里是袁术的性命所在,自然不肯交给外人了,由他的堂弟袁胤亲自镇守,这会也知道庐江城破,正在焦急之中。
雷薄、陈兰带军冲了进来,袁胤急忙出了仓门,叫道:“雷将军、陈将军,你们可是来护粮草的吗?”陈兰大声叫道:“正是来护粮草的!”说话间冲了过去,一枪刺去,袁胤没有一点防备,被陈兰一枪刺翻在地,雷薄大声叫道:“带了粮草快走!”
粮草都被堆到了车上向着北门逃去,只是刚搬了一半的粮草普元、徐宽二人带军冲过了来,雷薄吓得大叫道:“快跑!”陈兰看着那些没有被拿走的粮食,狞笑道:“这些粮草我们拿不走,也不能留给他们!给我烧了他们!”随着他的将令,府仓立时起火,焰光冲天把整个府仓给笼住了。
普元、徐宽杀到,雷薄、陈兰二人随意应付一下,然后带着人马就逃,普元狂怒,破口大骂,带着人马追了下去,徐宽却指挥本部留下,先行救火,抢救里面的粮草。
黄忠、凌松、傅彤、魏越、文社、文稷六人冲到了府衙,黄忠一摆手道:“先把府衙给我围起来!”傅彤、魏越、文社、文稷分四路把府衙给围了起来,此时府衙之中袁术呆呆而坐,袁耀、袁辉、杨弘三个站在他的身边,面面相觑,一个个全无办法,此时府衙的前后两门分别由陆勉、张勋二人守住,但是府衙里只有袁术的一千御林军,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人人自惧,哪里还守得住啊。
麴义引兵杀到,看到府衙被围,于是沉声道:“黄老将军,里面如何?”
黄忠拱手道:“老朽等已经把府衙给围起来了,只是……我等不敢轻易攻击,还请将军做主。”
麴义苦笑一声,道:“老将军,那里面是一个皇上,我们不好处置,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使君了,等使君来了,再说吧。”
众将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反对,耐下心等候着。
袁术坐在府衙之中,呆呆看着两个儿子,突然叫道:“张鮍说朕有天子之命,那为何天要弃朕于此啊!”说完放声大哭,杨弘也满面悲戚的道:“陛下,自古大丈夫能屈能伸,到了此时,请陛下……暂时屈膝,向刘琮请降,留得一命吧!”
袁术哀哀的看着杨弘,道:“岂有天子向人乞命之理啊?”杨弘也是泪流满面,泣声道:“周天子尚请降于秦,子婴亦拜首高祖和霸王,陛下到了这会亦只得学古人了。”
袁术哀叹一声,流泪不止,这会张勋推门进来,叫道:“陛下,刘琮到了,请您出去见面呢。”袁术恐惧的道:“他叫我出去做什么?”
张勋看到他那幅恐惧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伏身跪倒,道:“陛下,我军虽然只有千余人,但都是御林精骑,臣愿拼死挡住刘琮军,请陆勉将军,保陛下从后门逃走,雷绪、雷薄、陈兰三将还在,只要能和他们会合……。”
张勋的话音没落,陆勉也推门进来了,脸色死白的道:“公戚,雷绪三人杀了袁骠骑,劫了粮草自北门逃走了。”陆勉的话无异于惊雷一般,砸在了众人头上,让他们都呆怔怔的站在了那里,个个无语。
杨弘最先反应过来,叫道:“陛下,此时只能请降了!”
袁术一咬牙,道:“我去见刘琮小儿!”说完颤微微的站了起来,袁耀、袁辉两个扶着出了府衙大堂,径到了府衙围墙边上,有两个兵士立了一架梯子立在了墙上,这会袁术不再是提剑领军北上讨董的一方武勇诸侯了,就像是一个老迈的衰微的朽夫一般,一步三晃的爬上了梯子,向外看去。
府外灯球火把亮如白昼,刘琮在诸文武陪同之下,跨骑玉骓立在军前,远远的看到袁术探出头来,拱手道:“袁世叔。”
袁术这会也托不得大了,哆嗦着叫道:“刘使君,你要如何啊?”
刘琮道:“袁世叔,你僭称帝号,祸害江淮,已是天地不容了,世侄劝你一句,还是马上出府授降,等候天子发落吧!”
袁术惨笑一声,道:“以朕……以我之罪,如若出降就是千刀万剐之罪了,刘使君,袁术也是看炎汉气已尽,又得了传国玉玺,这才按天数称制,没想到曹操祸国,逆天而行,才使术落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就连南下豫章也是他曹操挑梭的,刘使君看在我与你父都是一路诸侯份上,放术一条生路吧。”
刘琮眼见袁术到了这个地面,还痴迷为改,冷哼一声,道:“袁世叔,多说无益,你若不降,那我就攻府了!”说话间用力一挥手,麴义手中鬼罗刹一挥,叫道:“冲!”傅彤指挥本军向着府门攻去,大门被撞木撞得不停摇晃,袁术在墙上被震得东摇西晃,脸色惨白,哪里还敢谈条件,叫道:“刘使君不必攻了,袁某出降就是了!”
刘琮示意麴义,兵马立刻停了下来,袁术下了围墙上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了府衙之中,呆坐片刻,从怀中取出了那枚讹诈孙策的传国玉玺递给了袁耀道:“你拿着,出降吧。”
袁耀急叫道:“父亲!”此时真情流露也不叫父皇了。
袁术摇了摇头,向杨弘道:“取些蜜水来解渴吧。”杨弘苦笑道:“陛下,此时只得血水,何来蜜水啊。”袁术突然长声哀叫道:“袁术至于此乎!”说完一张嘴喷血不止,袁耀、袁辉、杨弘、张勋、陆勉五人同时冲了过来,叫道:“父皇(陛下)!”
袁术摆手制止他们喊叫,轻声道:“我死之后,你们执玉玺请降刘琮吧,他为人谦和温善,一定……不会恶待你们的,也算给我们袁家……留一点后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突然拔高,尖声直刺屋脊,然后呕血斗余,卧榻而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