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元把陈到捆起来提出了树洞,麴雅也不辩解跟着出来,原来普元少时和他师父四下行走,对绿林之中的技俩无一不精,故而很快就找到了这棵大树,若是单靠武安国、张世平他们来找,只怕一万年也不一定找得到。
一出树洞,武安国带着人迎了过来,看到陈到之后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你小子搞怪!”说完上前狠狠的踢了一脚,踢得陈到口鼻喷血,陈到恶狠狠的看着,也不去解释,武安国刚要再动手,普元伸手拦住,压低了声音在武安国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武安国脸色大变,冷冷的看了一眼麴雅,沉声道:“走!”麴雅料到他们误会自己了,但是这会和他们解释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低着头,一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众人出了树林,刘琮正带着人在一侧的树林里寻找呢,听到禀告急忙匆匆赶来,一见麴雅长出一口气,伸手把她抱住道:“好,你没事好,不然让我如何再见守信将军啊。”
麴雅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挣脱开来,伏身跪倒,向着刘琮哭道:“使君,麴雅发誓,绝不敢坏了良心,作出任何有负使君大恩的事来,请使君明鉴!”
刘琮差异的看了一眼麴雅,道:“小雅,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武安国走过去,小声把普元的怀疑说了,刘琮脸色一变猛回头看向了陈到,他到不是怀疑麴雅,而是以为陈到欲污辱麴雅,所以眼中杀意浮动,手缓缓的握住了太平丸。
麴雅看到刘琮的脸色,心下一片冰寒,只道刘琮信了武安国他们的话,当下颓丧的坐倒在地,刘琮冷哼一声,走到了陈到身前,太平丸缓缓出鞘,冰寒的刀锋指向了陈到,陈到哈哈大笑,向着刘琮叫道:“刘琮小儿,你要杀就杀,爷爷不怕,只是可惜,那秃驴再来晚一步,爷爷就给你戴了绿帽子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大怒,麴昌、麴士两个齐声喝骂,随后拔刀就要剁了陈到。
就在这个时候,倒在一旁的麴雅突然跳了起来,挡在了刘琮身前,哀声叫道:“使君不要杀他!”众人都微微变色,异样的看着麴雅,董白从牛五娘那里听来了普元进入树洞时的情形(普元偷着告诉自己老婆的),此时看到这个场景,立时暴怒不已,大声叫道:“麴雅,你真的和他有首尾不成,还不起来!”
麴雅恍若未闻,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刘琮,说道:“使君,麴雅是奉了父命侍奉在您的左右的,从跟了您的那天起,麴雅就谨记父亲说过的话,您是我们麴家一门的活命菩萨,麴家上上下下都要永记您的恩德,所以我虽然不受宠,可是却一日都不敢有懈怠之心,更不要说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出来了!”
刘琮把刀收了起来,面色阴沉的道:“那你为什么护着他?”本来这种事就是真有都要瞒着人,可是麴雅的这个举动,把事情公布于众,就算是假的,日后流言飞语,也足够让刘琮丢脸的了。
麴雅低着头,强忍悲泣,陈到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大声叫道:“刘琮,你让你的女人滚开,老子不需要她来护着,你只管杀我就是了!”刘琮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你闭嘴!”这会他火冲上头,若不是麴雅还挡在这里,他早就抽刀把陈到给劈了。
张世平四下看看,皱紧眉头,示意普元、武安国、牛五娘三个人和他带着中军那些手下都走开了,只留下了刘琮、董白、吕玲绮和麴昌、麴士兄弟。
麴昌大声叫道:“雅儿,你让开,我们把他杀了,还你清白!”可是麴雅摇头不迭,就是不肯让开,麴士急了过来要扯开麴雅,刘琮沉声道:“都别动,听她说!”
刘琮上前一步,指着陈到道:“雅儿,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麴雅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道:“他并没有污辱我,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若是使君怀疑我,麴雅愿意一死以证自己的清白,可是他在树林之中,杀了江东刺客,有恩于使君,使君若是杀了他,必为天下人所寒心,而且……。”说到这麴雅脸上一红,但仍然勇敢的道:“而且他一再用恶语中伤于我,就是为了保住我的清名,让使君不再疑我,他如些对我,我又怎么能看着他冤杀了呢!”
刘琮冷哼一声,并不说话,麴昌暴怒已级,低声斥道:“你这个傻子,你们两个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使君成了别人的笑话了!现在只有杀了他,才能洗去这个污名了!”
麴雅面色惨白,看了一眼刘琮,伏身叩首,坚执的道:“使君,麴雅于使君不过可有可无,使君大可用麴雅的性命洗去耻辱,就请您放过他吧。”
刘琮冷冷的道:“你的意思,屈杀你了?”麴雅伏在地上,身子颤抖,并不说话,陈到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说话才是对麴雅最大的帮助,可仍然忍不住叫道:“刘琮,你也是个人物,为难一个女子做什么,有本事,你冲我来!”
刘琮冷哼一声,走过去抬腿踢在了陈到的身上,然后抽刀在手,道:“雅儿,如果你不再为他求情,我现在就动手把他杀了,然后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好不好?”
麴雅浑身一战,抬起头看着刘琮,一旁的董白急得大叫道:“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应了!”麴雅呆怔怔的看着,就是不说话,陈到急得大叫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和你又不认识,还曾经抓过你,你快让他把我杀了得了!”
麴雅美目之中顿时落泪,轻声道:“你……你还在为我着想,那我怎么能害你呢!”陈到一下傻了,吕玲绮这个时候才道:“雅儿是个呆得,你这个小子这么说话,明明就是对她动了情了,你让雅儿怎么能下得狠心杀你啊。”
陈到怔住了,刘琮只觉怒火填胸,一脚把陈到给踢得飞了出去,然后道:“把人都给我带回去!”说完转身走了,麴昌、麴士兄弟过来把陈到一通好打,吕玲绮看了一会道:“你们两个也别打了,这事回去使君自有处置,不是你们两个能管得了。”这兄弟二人这才恨恨收手,刘琮再没了游兴,收队转回芜湖。
回到府中吕玲绮把麴雅交给董白,董白厌恶的道:“这种女人还留着她做什么,我祖父那些姬妾若有一个敢有这样的举动,早就乱棍打死了。”
吕玲绮苦笑一声,道:“麴雅什么都没有作错,她本来活得就够可怜的了,你别再这样对他。”
董白一瞪眼睛,斥道:“我作什么要你来教啊?”吕玲绮陪笑道:“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还是快看着她吧,若是她就这样寻了死,使君就不好再见麴义将军了。”董白这才气哼哼的走了。
吕玲绮怔了一会,找到了刘琮,见他脸色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轻声问道:“你想怎么处置雅儿和陈到啊?”
刘琮咬牙切齿的道:“我想剐了那个陈到!”吕玲绮想了想道:“剐了不必了,不说陈到有助你之谊,就是这种事,你真把陈到给剐了,那雅儿没事也是有事了。”
刘琮暴哮道:“我这会还能顾得着她吗!”吕玲绮轻声道:“你就是不顾着雅儿,可是你连麴义将军也不顾吗?”
刘琮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半响才道:“那你说怎么办?”吕玲绮试探的道:“你说过,你不想伤害雅儿,那……要不……你就让他们走吧,只要他们不在众人眼前出现,那也就罢了。”
刘琮看白痴一般的看着吕玲绮道:“你认为那样不会有人说我吗?”
吕玲绮嘻嘻一笑,道:“反正没有人当着你面说,你就说他们私逃了,不就完了吗。”
刘琮瞪了一眼吕玲绮道:“反正别人说了我听不到,那还让他们走了做什么,还不如就让他们留下呢,我直接玉成好事不就行了。”
吕玲绮拍手道:“不愧是少年英雄,就是比我聪明。唔,我那个办法还会让雅儿背上一个淫妇的名头,让麴义将军无法抬头,而像你这样的作法不但不会让麴义将军丢脸,还会落上一个好名声,真是两全其美。”
刘琮突然眉头一挑,看着吕玲绮缓缓的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吕玲绮一吐舌头,笑道:“让你看出来了。”刘琮被她那幅调皮的样子逗得开心一笑,本来的怒火一下消失了,仔细想想道:“不错,只有你这个办法才是最合适的。”吕玲绮这会收起了笑容,轻声道:“雅儿不应该这样活着,她只是麴义将军交到你手里的一个人质,你既然都没有宠幸过她,那就放过她吧。”
刘琮深以为然的道:“是啊,我们又何苦让人人活得都不开心呢。”说完大叫道:“麴昌,你马去一趟丹阳,请麴义将军过来!”一直守在堂下的麴昌不知道刘琮是什么打算,心情忐忑的去了。
过了一会邓芝也来了,也劝刘琮把麴雅送给陈到,在他看来,若是为了一个麴雅伤了麴义的面子实在是不值得,而且陈到是个人才,若得了麴雅定然不会负了刘琮,虽然他说得和刘琮想得不同,但是主体意思还是一样的,所以刘琮虚心受教,点头应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