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城外,张世平带着三百精骑隐在树林之中,遥遥的望着刘琮等人向着南阳城走去,每个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刘琮竟然不到襄阳,直接带着他们潜到南阳来了。
刘琮却并不在意,到了城门前,四下看看,见出入的人不少,很有一番繁华景像,当初张绣与刘表结盟的时候,为了防备曹操来攻,又加上不以南阳为家,所以在郡域之中四下游走,哪个城完备,就到哪个城驻兵,弄得各城都荒凉不堪,远不如现在的气像。
刘琮淡淡一笑,道:“张绣治理的不错啊,我听说贾诩已经北上去许都了,这里是谁帮他在管啊?”
李严捻着须髯道:“我听说张绣招纳原董卓长史刘艾为别驾主持南阳郡事,加上原董卓部后将军杨定、偏将军左灵等人来投,如今的张绣兵强马壮,又有曹彬的粮草支持,早已不是苟延残喘于我荆州的样子了。”
刘琮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丢了一个眼色给陈到,陈到立刻带了十几个都扛着农具的汉子蹲在城门内外歇了起来。
刘琮他们径直进城,向着南阳侯府而去,半路上普元带了十几个临时剃头扮作和尚的军汉分散开来,一点点的把侯府门前的主要道路给控制起来,而李严、武安国二人带着七、八个随从到了侯府门前,武安国上前向着门房先施了一礼,他双手都藏在袖子里,外人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的手是什么样的。
门房好奇的还了一礼道:“这位朋友,不知道您有什么事啊?”
武安国满面堆笑的道:“请您向小侯爷回一声,就说他的旧友王宗求见。”门房眼看刘琮他们一个个都气宇不凡,不敢怠慢,问道:“不知可有名刺吗?”
刘琮轻轻一笑,道:“没有名刺,你只管去传,就说是豫章来的,小侯爷自然见我了。”门房犹豫一下,还是向同伴叮嘱了几句,然后转身进府去了。
张泉正在府中歇着,听了门房的回报,奇怪的一皱眉头,道:“什么王宗,我哪里认得这个朋友。”他的妻子夏氏道:“这个人也是奇怪,哪里来的,到侯府也不进个名刺。”
门房陪着笑脸道:“他说是豫章来的。”
张泉猛的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他真的说他是豫章来的?”门房吓了一跳,急忙道:“他特意说的,不会有错。”
张泉脑门子都见汗了,叫道:“我的天啊,王宗,当真是这个祖宗了!”
夏氏惊异的道:“是谁啊?你吓成这个样子?”张泉平静一下,伸手在茶盏之中醮了点茶水在卓子上写了一‘琮’字,夏氏也吓了一跳,道:“是……刘!”张泉急忙摆手道:“你小声点,这要是让父侯知道,就麻烦了。”
夏氏连忙摆手道:“快让他走,快让他走!”张泉摇头道:“不行,他和我有兄弟之谊,我不能不见他。”夏氏都快哭了,拉着他衣襟道:“二娘和二弟找来了,他们都盯着你这个世子呢,你不要自误啊!”
张绣在老家的时候因为英武帅气,颇得西凉美女的青睐,这个二娘叫窦霞,是羌人首领窦刚的独女,当初和张绣有过一段说不清的故事,此番举族南下,带来一子说是她和张绣的儿子,叫张忠,本来这事实难说清,可是张绣被窦霞迷惑,真的就那样认下了张忠。
张忠勇力过人,能追袭奔马,独拒怒牛,手使一条浑铜大槊武力惊人,兼之有窦霞族中五千精骑以及羌人虎将雪斗南、后武雄、后元雄等人为臂膀,一站住脚就开始挑衅张泉,已经让张泉吃了好几次亏了,偏偏张绣糊涂,只管让张泉让着张忠,夏氏给欺负的怕了,这才不让张泉去。
张泉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去,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负了义气。”说完不顾夏氏拦阻,大步出来径到府门,一眼就看见了刘琮。
张泉干咳一声,刚要说话,刘琮笑呵呵的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拍了拍他,低声在他的耳边,道:“我就知道兄长一定会出来见我的,果然不愧是西凉男儿。”说完放开了张泉,退后两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兄长随我来吧。”
张泉无奈的长叹一声,跟着刘琮离了侯府,找了一家僻静的酒楼,要了一个雅间,两个人进去,李严亲自站在外面守门,武安国则带着人在楼下等候。
两个人坐定之后,张泉压低了声音道:“贤弟,你好大的胆子啊,这个时候还敢来我这里!”
刘琮叹了一口气道:“小弟也知道,这会来见兄长极为不妥,可是小弟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来此了,如今惶惶无计,只能请兄长相助了。”
张泉苦笑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吧,有什么事我尽量帮你就是了。”
刘琮感激向着张泉一礼,然后把王威被擒的事说了,最后道:“那王老将军对我有大恩,现在他们父子二人都被卞喜给抓了,囚在卧牛山,引我荆州出兵,可是我荆州刚刚和江东以张羡那个激战过,实在没有能力出兵,所以只有来求你了。”
张泉苦笑一声,道:“这个忙我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了,卞喜是什么来历,你也应该知道,王威父子是他联合了胡轸擒住的,是他南来之后立下的最大功劳,不要说是我,就是我爹出面,他也不会放人的。”
刘琮大为失望,垂头不语,张泉轻声道:“其实根子还在曹丞相那里,你不如走走曹丞相的关系。”
刘琮咬了咬牙,突然伏身凑到了张泉的身边,压低声道:“如果我去偷,怎么能把人给偷出来?”
张泉吓了一跳,看了看刘琮,确定他是认真的,才道:“你如果真想去偷,我倒是能助你一臂之力,我有一个朋友,叫樊胄,在白水沟落草,前天他到我这里来,说是卞喜下了英雄贴,要招开侠会,拢聚汝南一带的绿林共投曹操,他准备去参加,我可以把你引见给他,让他带着你们以参加侠会的名义去卧牛山,只是……那里进去了,再想出来就难了。”
刘琮思忖不定,他自然知道,一但冒险进入卧牛山,只怕再想出来就难了,不由得犹豫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门外有人大声道:“兀那道人,给我让开。”
李严声音平静的道:“请恕在下不能从命。”话音刚落,一阵金刃劈风的声音响起,张泉惊呼道:“不好,是我二弟来了!”说话间门外响起金铁交鸣的声音,跟着张忠的怒吼声传了进来,张泉无能只能开门出来,刘琮烦恼的跟在后面。
门外李严平静无事的站在那里,在他身前站着一条大汉正在破口大骂,手里还拿着一柄断了的宝剑不时的挥舞着,几个羌人打扮的大汉提着刀围着李严。
张泉皱眉叱道:“二弟,你胡闹什么!”张忠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刘琮道:“大哥,我听说你在宴客,就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这个臭道士竟然敢拦我!”
张泉厌烦的道:“行了,这是我朋友的随从,你不要闹了,快回去吧。”
张忠冷笑一声,道:“大哥,这话不对啊,他断了我的宝剑,岂能就这样算了!”
刘琮恼火之极,冷声道:“那你要?大不了我陪你一把剑就是了。”张忠狞历的笑道:“陪剑!那里有这么便宜的事,他那只手挥剑断了我的剑,就把那只手给我!”
刘琮气填胸臆,冷哼一声,道:“不可理谕!”说完向着张泉一拱手道:“张兄,小弟打扰了。”说完招呼了李严就走,张忠怒吼一声,拦在了前面,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把那条手臂给我断了!”
刘琮二话没说,猛的一回手,扣住了张忠的脖子,把他给提了起来,用力一挥手,张忠就飞出去了,重重的砸在了一张桌子上,把桌子给砸了个希烂,上面的酒菜都扣到他的身上,疼得张忠伏在地上不停的哼哼,不管怎么用力,就是站不起来。
那些羌人护卫,大吼一声,轮刀向着刘琮劈了过来,李严喉中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松纹古定剑飞舞出手,就势一圈,随后回鞘,剑上不沾一滴污血,可是那些羌人护卫的手却全都断了。
刘琮带着李严下楼,张忠爬在地上怪叫道:“小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刘琮讥讽的一笑,道:“你还是先想办法爬起来吧。”说完自顾去了。
张泉看得心内舒畅,大叫道:“还不把二爷给抬回去!”说完甩袖也自去了,气得张忠接着大骂不休。
刘琮径出南阳,普元、陈到他们也都跟着出来了,一路之上刘琮已经有了决断,把大家聚到一处之后,沉声道:“我们去飞虎寨,让四王带我们去卧牛山!”李严等人都知道劝不住他,只得引兵前往卧牛山,他们并不知道飞虎寨在哪里,不过有陈到在这,他对汝南一带的绿林豪杰分布极为熟悉,带路引着他们向飞虎寨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