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匡看着委顿在地上的吴涟,眼中喷火,恨不得把这个三儿子给折了,一旁的赵云轻声道:“吴大将,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若是吴大将不马上做出决断,那一会刘瑁公子来了,吴大将只怕无法自处了。”
吴匡忍下怒火,沉声道:“来人,把三少爷给我关起来!”随后回身向着吴懿道:“子远,马上去请皇叔,让他带着你的妹妹,马上走!”吴匡是经历过汉宫大难的,当初何进身死,他也是领兵攻汉宫诸将之中的一个,对于大乱是个什么样子,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当机立断,立刻让刘备离开,只要刘备不在,那以吴家的势力,刘瑁也好,甚至刘璋都不可能将他们怎么样。
吴懿也是机敏的,飞快的跑到后面,一会就把结扎利索的刘备给领来了,只是吴苋那里老夫人知道之后,哭天喊地,说什么也不让走,吴匡没办法只得亲自过去,强行把满面是泪的吴苋给领了出来。
刘备这会见过了赵云,满心欢喜,听到赵云讲起刘琮亲自来接,不由得激动喜欣悦,感慨有泪的道:“世子殿下高义,刘备何当以报啊!”
这面吴苋跪倒在吴匡的身前,哭道:“父亲,不孝女儿就这样离开了,请您自己保重,女儿定日夜焚香祷告天地,保佑您和母亲!”
“行了!”吴匡背转过身去,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你就不要哭了!”说完他长叹一声,向着刘备一礼道:“皇叔,您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吴家到于不到,都请您担待了,小女自幼少教,日后还请皇叔多多护持了。”
刘备急忙回礼道:“备行事荒唐,还请吴大将恕罪,此番之高恩厚义,刘备日后定当报还!”
吴匡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你能记住就好,也不枉我一番安排。”他们正说话守在门前的吴班急冲进来,叫道:“父亲,主薄法正刚才急来,说刘瑁去见了主公,说了刘皇叔在我家的事,只是主公有言,我若理了不送他入许者而罪曹操,送他入许都而失情义,不如不管,刘瑁气得咳血,下来之后,和张任商量,要带成都府军来这假传主公之令,骗擒皇叔,法主薄说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让我们快些准备。”
吴匡顿足长叹道:“皇叔……你带小女快走吧!”吴秀在一旁道:“王林已经接了刘皇叔的属下到了南门口,你们快走,就从南门出发吧。”
吴匡让人在马棚里带了三匹好马,让刘备、吴苋、赵云三人上马,急驰而去,随后吴匡沉声道:“子远、元雄,既然主公不管,那你们两个就不要在意刘瑁,把他给我拖住!”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刘备三人急驰到了南门,孙乾他们果然等在南门,王林一看他们到了,立刻下令开门,放他们出去,随后自己也提了双钩跟着离开,南门的守将还有兵卒眼见他一脸的凶相,两只眼睛都带着血线了,那里敢去拦他,只能是任他离去。
他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张任、刘瑁就带着三百精骑赶到了,守将把情况一说,张任冷笑道:“他们那些人我不信能比我们的精骑更快,追!”刘瑁也咬牙切齿的道:“追上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刘备跑了!”
城门打开,张任、刘瑁二人带着三百精骑追了出来。
刘备他们骑得或是阎家车马行马,或是吴家的马,这些马不是战马,就是耐走的健马,而糜竺更是当机立断,一见王林,知道事有不妥,立时把所有财物都给丢了,个个轻身而行,速度都急快,可是张任他们更快,虽然差了半个时辰,但是紧追之下,已经渐渐的追上来了,刘备他们在前面走,都能听到了后面的马蹄声了。
刘备惊慑的道:“怎么追兵来得这么快!”吴苋道:“这是张任的‘飞箭骑’他们骑的都是张任自己花钱购买的西域宝马所以速度远在我们之上。”
刘备在马上哭道:“这可怎么办啊!难道天要亡我不成啊!”
赵云仍然是那样平静的道:“皇叔先走,云自留下来挡他们一阵!”
王林担心的道:“听马蹄声他们最少有三百精骑,子龙兄一个人怎么挡得住啊!”
赵云淡淡一笑,道:“云尽力而为就是了。”他那平静的样子,好像要去拦挡的不是三百精骑,而是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让众人的心不知怎地就平静下来了。
刘备伸手抓住了赵云,含泪道:“子龙!”赵云安慰的拍了拍刘备的手,拨马而走,刘备向着他的背影大叫,孙乾伸手抓住了刘备的马道:“皇叔,我们先走吧!”王林看着赵云催马向回,胸中热血奔腾,叫道:“皇叔只管走,我去接应赵将军!”说完带转马头向后而去。
张任他们三百精骑飞驰而行,正向前走开路两骑突然停下,后面的诸骑都被阻住了,若不是张任驯练有佳非撞到一起去不可。
张任恼火的道:“怎么回事!”一骑飞报道:“都督,有一人拦路。”刘瑁大怒道:“放屁,一人如何拦路!”张任却面色凝重,这些飞箭骑是他化费了巨大心血操练出来的,他们对危险一定的感知,如果那是普通的一个人拦路,他们早就冲过去了,万不可能回报于他。
张任一摆手道:“你们让开!”催马向前,片刻工夫就到了阵前,只见赵云白衣胜雪,恰好骑的也是一匹白马,手里提着一条用布裹起来的长枪,平和的挡在了路的中间,一眼看去,就像是在这里漫步一般,一点危险都看不出来。
但是张任看着赵云,却感觉自己如处深山,独对猛虎,浑身上下无一处自在,对方那平和的眼神就像两柄利剑一般,好像随时都能在他的身上开两个大洞一样。
张任深吸一口气,拱手道:“阁下那一位?何故拦路?”
赵云微笑道:“张公责此处何意,在下知晓,若是张公责能过得去,某绝不阻拦,若是张公责过不去,还请转回。”
张任听出赵云的意思,虽然他感觉到了赵云给他的危险,可是身为蜀中第一枪,绝不能就这样退缩,于是用力一抖掌中点金凤枪,道:“那张任就领教了!”说完催马向前,直取赵云,手中的大枪飘忽不定,看似刺向赵云的心口,但实指赵云的咽喉,藏的变化又点向赵云的眉心,大将交手,绝不敢一枪就那样刺实,不然一但失手,就会无力变化了,张任这一枪之中,三种变化,又明欺赵云身上无甲,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后面的刘瑁赶上来见了拍手叫好。
赵云看着张任的枪就要刺到身前,突然一抬手,涯角无对龙胆银枪倒提而起,左手而执,右手抓住枪上的布套一甩,布套被甩得笔直倒飞,一下把张任的凤枪给套上了,张任枪上的变化全消,凤枪如电一般向着赵云的喉间刺去,赵云左手翻转,银枪盖在了金枪之上,把金枪给打得沉了下去,随后赵云左臂前探,银枪的枪头向前,枪尖在阳光之下闪动着刺目的银光,张任的黄骠马这会向前疾进,把他的眉间向着枪上送去,张任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眼睛下意识的一闭。
眼看张任和银枪就撞上了,赵云的手突然向上一提,银枪点在了张任头盔上,把红缨给挑了下来,张任的马贴着赵云过去,急勒住了战马,睁开眼睛,不由自己的摸了摸头,确定自己还活着,随后冷汗流下,恐惧的看着赵云,他自认是蜀中第一枪,这会才知道这个称号有多不值钱了。
张任拨马回来,向着赵云一礼,沉声道:“张任学艺不精,输得心服口服,阁下请自去吧!”
张任的话音没落,就听背后两声大叫:“杀!”跟着十几骑飞驰而至向着赵云冲去,刘瑁在他的身后叫道:“公责让开,你输了守诺,我可没有立赌约!”说话间一箭向着赵云射去。
赵云始终左手执枪,飞速疾点,眨眼工夫十几骑一齐落马,跟着刘瑁的一箭射到,赵云的大枪挑在了箭上,用力一转,然后送了出去,那箭擦着张任的耳边飞回,劲力远超来箭的射在了刘瑁的帽子上,刘瑁吓得大叫一声,捂着头转身就逃。
张任看着倒在地上却没有死的那十几名部下,苦笑一声,道:“张某自认了得,可是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才是英雄!”
赵云平静的笑道:“张都督客气了,都督出手之时就没有杀意,不然云绝不能如此容易胜得都督。”
张任不以为然的一摇头,道:“还请阁下留个名字与我,也让张任知道败在何人的手中了。”
赵云淡淡的道:“在下常山赵子龙是也。”张任拱手道:“张任记住了,我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说完招呼了部下转身而去,赵云看着他们走远之后,这才带马准备回追刘备,一眼看到了王林就在他的身后,怔怔的看着他,直如望天神一般的崇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