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渡重堑,迅疾若飞。火飞上风,兵激烟下,弓弩齐发,流矢雨集……。’正像孙策当年的奏表写的那样,战斗异常激烈,荆州水军必竟是老牌王者,虽然布阵不妥,但是战力还是很强大的,而且蔡瑁在水面的指挥也是很有一套,临时的几个变化用得非常精妙,可是江东水军之中,孙策就如同雄狮一般,带着亲卫军亲自参加接舷战,连摧十二船,挑七位荆州水军大将,让荆州水军士气大泄,程普、黄盖两位老将硬分开了荆州水军的中军护阵,孙策的帅船直取蔡瑁的帅船。
蔡瑁心惧而走,荆州水军第一场大败仗在蔡瑁逃走的一刻便注定无可惋回了,荆州水军狼狈逃走,被烧毁大船千艘,另有三千余艘大船被江东水军夺走,从上午辰时开始,到下午酉时,荆州水军损兵一万,彻底败回江夏。
刘琮、关羽等人立在江岸之上,遥看着江面,默然无语。
突然张勋叫道:“使君,江东战船这会已然大胜,只要引军向东,就可以顺利接走枞阳守军了,而我们进攻枞阳的人马只怕还有所损失啊。”
刘琮听了恨恨的一拳捶在了铁过梁上,叫道:“我们回去!”
关羽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荆州水军号称名扬天下却不过如此。”
刘琮也沉痛的道:“至此我们和江东水军无法再争衡了。”在江南作战,没有水军,就先输掉了一半,在没有一只强力水军成形之前,他们将永远受制于江东了。
关羽沉思片刻,道:“使君若是相信关某,羽愿为使君操练出一只精干的水军。”
刘琮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道:“若得关将军相助,是琮之幸也!”关羽咳了一声,刚想再说,刘琮一摆手道:“关将军驯出水军之后,我分两成给你。”刘琮知道关羽精通兵法,在操练军马上有着极为强大的能力,当初刘琦离开荆州就任江夏太守,手里只有黄祖留下的一点残兵,根本无力驻守江夏,就是关羽南下到江夏助他操兵,短短的时间里,就练出了两万水军,使江东水军无法再袭江夏一步,自己不缺船只器械,缺得就是一个练兵的能将,因此刘琮毫不犹豫的提出分给关羽两成水军。
关羽大喜,他本来只想提出在帮助刘琮练兵的同时,也借一些刘琮的甲杖练一支属于自己的小型水军,必竟身处江南,没有水军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却没有想到刘琮一开口就分给他两成水军,这让关羽对刘琮的好感大生,下定决心要练好这只水军。
此时枞阳城杀声震天,黄忠指挥四路人马不停的进攻枞阳,枞阳那并不坚固的城墙随时都处在溃败的边缘,但是在鲁肃的指挥之下,枞阳硬是挺过了十七次进攻。
将到天暮,鲁肃站在北城女墙之上,身上的衣衫随着风不停的飘荡着,背剪双手,轻笑道:“看来今天刘琮人马不会再进攻了。”
孙策留给鲁肃的副将黄州长出一口气道:“总算是挨过去了。”
鲁肃笑道:“黄将军,七天呢,我们要撑七天呢。”黄州苦笑一声,道:“我真不知道鲁先生怎么就敢应下主公坚守七天的。”
鲁肃平静的道:“因为我相信,主公一定能袭破荆州水军,所以我并不着急。”他望了望黄忠的帅旗,道:“好了,他们收兵回去了,告诉我们的军士也歇一歇吧,尽快用饭,虽然他们不太可能夜战,但是我们还是要作好准备的。”
鲁肃话音没落,忽听城中杀声四起,不由得惊异的道:“这是怎么回事?”急使人去探查,不一刻回报,诸葛瑾引豫章水军杀到,攻打枞阳水门,水门守将王召献门而出,诸葛瑾大军已经进城了。
鲁肃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响跌脚道:“唉呀,公瑾怎么办啊!”如果枞阳失守,那刘琮大军据枞阳临江之利,完全有可能截住江面,让东吴水军退不回吴郡去,这样一来就算是周瑜能战胜荆州水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黄州听得又惊又惧,看着鲁肃叫道:“子敬先生,快想办法啊!”
鲁肃背剪双手围着女墙走了几圈,猛一转身道:“黄将军,你速速逃走,把枞阳失守的事通知公瑾,然后前往潜山,那里的大寨主陈策曾经得过孙文台将军的恩德,现在刘勋的兄弟刘偕避难于此,而原扬州刺史马日磾委命的豫章太守华歆、庐江太守李术二人也都避难在潜山之中,可让公瑾出书一封,请他们出兵截杀刘琮,让他不能向江东进发。”
黄州担心的道:“那先生您呢?”鲁肃神色一黯,道:“你替我向公瑾带一句话,就说;鲁肃失言了。”黄州有些怔愕的看着鲁肃,鲁肃苦笑一声,道:“再和孙伯苻将军说一句,希望他不要失言。”黄州不敢再问,下城匆匆而走。
鲁肃看着黄州走了之后,道:“打开城门,挂……降旗!”
黄忠在枞阳城外无奈守军,刚刚进入大帐,帐门被人一下给撞开了,一个小卒跑进来叫道:“老将军,枞阳城门大开,女墙上挂了降旗了!”
黄忠惊愕的站了起来,叫道:“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向着帐外而去,这时一齐奉命攻城的将领凌松、麴礼、田化、毕方以及留守大将方卿、廖化、杜远、周仓、裴元绍等人也都围了过来,方卿笑道:“老将军,这里的守将不会是有病吧?怎么没人打却降了呢?”黄忠瞪了他一眼,叫道:“探马快去报来!”
探马飞驰而去,过了一会回报,黄忠听到是诸葛瑾的水军到了,思索片刻,道:“我军不动,这是诸葛司马的功劳,我们;不去抢。”
鲁肃站在女墙上候了一会,见黄忠大营没有动静,不由得微微动容笑道:“没想到刘琮的部将倒不争功。”说完缓步下了女墙,让人带马向着水门方向而行,刚走了不一会就见诸葛瑾引军而来,鲁肃下马立在当街,下令部下把兵器都给丢了,拱手道:“临淮鲁肃在此。”
诸葛瑾急下令大军停下,在马上问道:“可是东城鲁子敬吗?”
鲁肃平和的道:“正是鲁肃在此助好友守此枞阳。”鲁肃的话说明,他只是帮人守城,不是江东将领,因此他也不算是投降,诸葛瑾大笑,急忙下马,走到了鲁肃身前,先是深深一礼,然后道:“能得鲁先生这样的大才,是我们豫章之幸也!在下诸葛瑾,替我主,迎先生了。”
鲁肃思索片刻,道:“可是曲阿弘咨推荐的诸葛子瑜吗?”诸葛瑾笑道:“正是瑾也。”说完执了鲁肃的手道:“东吴水军已经大胜荆州水军,周公瑾正在向枞阳赶来,这里守不得了,请先生随我们出城吧。”
鲁肃苦笑一声,道:“仅仅半步之遥啊!”也不推辞,随诸葛瑾上马,一齐出城,去见黄忠。
将将入夜,江东水军就到了枞阳,孙策、周瑜也见到了黄州,听他说完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响无语,孙策一摆手道:“此事与鲁肃无关,我自然不会失言。”
周瑜痛失良友,心绪极为难过,但是他知道这会不是难过的时候,沉声下令道:“全军急速过枞阳,向丹阳进发。”
孙策欲言又止,周瑜知道他的想法,道:“枞阳城外,有刘琮的人马,现在枞阳无可防守,我们又不能一举攻破刘琮,羁留下去,蔡瑁卷土重来,我们就走不得了,现在诸葛瑾水军不敢向我进攻,我军正好回去,就向丹阳,破麴义的人马才是,另外鲁肃提意极是,华歆任豫章太守的时候极得民心,却被刘繇逐走,可是他联结李术、陈策等人屯兵英、霍山中,我们和他联合,正可让他们缠住刘琮,不过这个就要主公亲笔书信去请了。”
孙策点头恨恨的道:“只能是如此了!”说完让人取笔墨,言语恳切的给华歆写了一封信,命黄州送往潜山,随后才下令大军向东疾行,并不在枞阳停留,此时大江东流,风向正合,东吴战船飞驰而去,向着牛渚矶的方向而去。
刘琮这面引军回来,见了诸葛瑾和鲁肃,他对鲁肃没有什么印像,但是在诸葛瑾的引见之下,还是很礼貌的接见了鲁肃,并委鲁肃为参谋,随军赞画。
随后开始整顿人马,留了关羽的人马在江北,张飞耐不住寂莫,请战随行,带龚都、刘僻,毛仁、苟章同刘琮一起出发,沿江岸向东,占领含山、历阳一带,牵制吴军,由高方带他的四个徒弟丁立、白寿、萧泰、刘安进驻庐江,糜竺保着刘备家小和简雍、孙乾、糜芳率邓铜、马玉、左贤、潘才、吴兰留守桐城,关羽带着眭固、廖化、杜远、周仓、裴元绍、郤真、苟安、王茂、士仁进驻枞阳,准备操练水军,另外关羽还怕张飞独自引军有失,又让董厥随为副将,刘琮则是让袁耀、袁辉、阎象回了豫章。
寒风之中,豫章兵马向着江东飞驰而行,刘琮早水路通畅后之后,就传命留守豫章的高顺、吴资、刘郃、陈式赶往丹阳接应了,故而行军不急,看着整齐的军马,刘琮意气飞扬,沉声长啸,大叫:“孙策,你以为这一仗结束了吗?还早着呢,只是再战,就要移到你的江东去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