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筱琅, 出生于1956年12月12日。
父亲——申玉轩是个文人。
做过画报社编辑, 写点散文,编点剧本,没怎么大成名。
母亲呢?
母亲——田甜是好看的、精致的, 在剧团里工作。
申家是平凡而幸福的三口之家!
然, 在1957年,发起‘反.右.运动’之后, 一切美好被打破了。
申玉轩被划成了‘右.派’分子!
1958年,中.共中.央对划定的右.派分子按照罪行的轻重作出六种处理——劳动教养、监督劳动、留用察看、撤职、降职降级、免于行政处分。
在申玉轩降薪之后, 田甜开始对他冷笑,道:还有脸花钱?
之后,一个镚子也没给申玉轩留下。
到了1959年——‘饥荒年代’——田甜开始在外面讲他坏话, 提出离婚。
这一年,申筱琅才四岁, 她魂穿过来才刚刚三天, 她便受不了家里的氛围,这个妈妈总是吵吵吵哭哭哭, 这个爸爸就是沉默沉默沉默……
她开始担心父亲不堪自.尽, 父亲死后,那样自私的妈妈一定会再嫁, 到时她就得寄人篱下,如果她不是四岁,而是十四岁,那她也不怕, 直接离开家,下乡去……
她不怕下乡了,她开始喜欢下乡,那里有深山有密林……。
从她过来,申筱琅就不去托儿所了,她赖在小床上,闭眼吸收丹田内的灵气团,目前丹田内有两颗灵气团。
“囡囡,哪里不舒服吗?”申玉轩温柔的抚过女儿浓密的头发,这一点像他,还有微黑的皮肤也像他。
“爸爸,咱们离开这里吧,我喜欢这里……”入定中的申筱琅缓缓睁开眼,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便是这双眼睛,瞳仁乌黑乌黑的,好像特别聚光似的,她一睁眼,便能吸住对方。
“离开?去哪里……”申玉轩的声音很轻,笑容很浅,他深爱的妻子不需要他了,如果不是这三天女儿有些古怪,无缘无故的赖床,总是不爱吃饭,不去托儿所,他……
“去香港……爸爸,我在托儿所听小朋友说,有个地方可以直接去香港,那里没有人欺负爹爹,没有人笑话我。”
“香港?”刚刚解放时,他也不是没想过,他的叔叔婶婶与堂弟就在美国,可他只是个学生,没有大黄鱼,买不到离开的票。之后,他便认识与他一样独自一人过活的田甜。
“是的。爸爸,我们去香港吧。”这个‘右.倾’比起知青下乡或是什么黑五类坏分子更可怕几分。
据悉,从1957年到1978年,全中国抓出五十五万名‘右.派’分子,经过二十年后,活到1978年右.派平.反的仅有十万余人。
“你妈妈不会愿意的?”申玉轩苦涩地笑,不到三十岁的知识分子,笑出了五十岁的苍凉与无奈。
申筏琅压下想出口的粗话,顺着爸爸思路,奶声奶气道:“爸爸,同意离婚吧。没了你这个大拖累,没了我这个小拖油瓶……妈妈就不必那么辛苦了。”对,近期,田甜开始骂申玉轩是她的拖累,让她在剧团受尽奚落!
“爸爸,得想一想……”从上海到广州得走一千多近两千米,他一个人还好,可囡囡才四岁,过了片刻,道:“囡囡,要不爸爸先去,到时回来接你走。”他死在外面,也不足惜,可女儿不同。
“爸爸,请您吃肉包,喝牛奶。”话落,申筱琅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个大肉包,与一杯牛奶。
“……”申玉轩吓得失言了,片刻后他从床头起身打量了下窗口与门,申家三口子住得是亭子间,碎花窗帘、碎花被单,被田甜打理的很温馨。
“……爸爸,三天前,我有了个店铺,什么多有,不过吃多了,就爱睡觉……爸爸,我是小仙女,是不是?”申筱琅还是头一次,与世界中的亲人说起空间的事。
其一是她没有办法,她才四岁;其二是申玉轩是个软弱善良的男人,她是他唯一的血脉,田甜已经不让他上床睡觉,他沉默着打地铺睡。
假如,申玉轩出卖她,放弃她,那她可以先放倒他,也绝了这父子之情。
“是,我的小仙女……你吃吧,爸爸不饿。”
“你吃,取这个不大累……爸爸,我的店铺里有自行车,咱们骑自行车去吧。”
“爸爸得计划一下,不能让别人知道……”
“让妈妈吃你的药,咱们趁夜悄悄走……”还在孜孜不倦的出主意。
“囡囡,你舍得下妈妈?”申玉轩悠悠道。
“……妈妈,没了我,还是能过得好,爸爸没了我,过不好。”
“囡囡,乖……”
“爸爸,吃,吃了有力气骑车。”
“嗯……”申玉轩向来是优雅的、斯文的文化人,但此时他带着一些粗鲁的大口大口的吃,吃得泪流满面。
……
1960年2月初,上海胡同
整整努力了三个月,申玉轩终于放弃了!
同意与田甜离婚,不过唯一的条件是申筱琅归他养,当时田甜默认了,等离了婚,才过来要孩子,说什么为了孩子好,问:你就用那十二块工资养囡囡吗?
申玉轩不想吵吵吵,烦死人,便道:“让囡囡陪我一段时间吧。”
而当夜,申玉轩便背起熟睡的囡囡,骑车离开了住了十几年的亭子间,让申筱琅收了家里所有的家当,包括全部床桌凳,锅碗筷,衣服鞋子包包,等等。
只留下一封信——
我,与囡囡将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囡囡,是我的小仙女,我带着她一同离开……祝你幸福!
文化人,便是文化人,这信的内容多么便人浮想连篇啊!申筱琅心想:田甜一定是觉得前夫带着女儿去跳黄浦江了。
不过,田甜只会伤心几个月罢了,擦干泪,就重新投入生活中去。
1961年2月初,广州
在路上过了走走停停近一年的时间(出来乞讨的难民太多,省与省之间有兵士把守着,申筱琅跟着爸爸翻山越岭,中途爸爸还病了两个月,还是申筱琅突破了练气二层,将灵气空间水引出来,慢慢改善他),才到了连着大陆与香港的罗湖桥。
这,不过三十米的木板桥,一头连着中国内地,一头连着香港。
申筱琅跟着爸爸住进了罗湖桥附近的渔民村,渔民村有几间空置的破屋子,听说屋主人去了香港便没有再回来了。
过了半月,听说‘逃港’事情不断发生,终于令边境封锁的政策开始松动,下个月开始,宝安县开始放宽边境管理,与香港发展小额贸易,提高农民收入,遏制逃港潮。
农民一个月可以去香港五次,每次可以带回5块钱的东西,一次可以带5斤重的物品回来。
“爸爸,咱们也是宝安农民了,瞧,‘耕作证’……”六岁的申筱琅与四岁的她大不一样,粉雕玉琢的,越发像个小仙女。
所谓‘耕作证’——当时宝安县还有4000多亩耕地在香港新界,土改的时候这4000亩土地分给了宝安县的农民,1951年,宝安县经济生活困难,靠近香港的宝安百姓要求去种那4000亩地,后宝安县委向省里申请,同意宝安县农民过境耕作,并设了7个‘耕作口’,农民们凭耕作证早出晚归。
“好。”申玉轩虽病了两个月,但还是被申筱琅慢慢养了回来。离开了那个让他抬不起头来的上海胡同,他又恢复昔日风采,渔村内的少女总是偷偷瞧他。
又过了一个月,申家父女在香港新界落了脚。
由于申玉轩在大学时是学过英文,很快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活,写英文信与读英文信,生意不错,一个月下来不光光能养活自己与女儿,还有了些结余。
而申筱琅则去找本地的孩子玩耍,学习粤语。
晚间,用过餐,先是申玉轩教申筱琅,再是申筱琅教申玉轩粤语。他们计划下半年送申筱琅去上学。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令父女不愉快的事——
申玉轩想给上海的朋友写信,以及寄些吃食给朋友,并想问问田甜过得好不好?被申筱琅的阻止了,她十分生气,说:“爸爸,你不知道陆内的政策吗?这海外关系会害了叔叔。也会害了妈妈。”
次日,申筱琅向父亲道歉,说:“……爸爸,你还爱着她吗?要不要我回去接她过来?”
“不,是爸爸的错。”申玉轩接过才六岁的女儿,便是得了老天的眷顾,那囡囡也不过是六岁罢了。
“爸爸,我还知道一些事情……右.倾之后,还有新的运动出来,一直到二十年后,才会慢慢恢复……”申筱琅还是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二十年?这样久啊?”
“是的,枉.死了很多人……”
“爸爸知道了。就当他们觉得我死了吧。”
“等我长大些,等我的本事再大些,学校放假时……我回去看看妈妈,如果妈妈还是一个人,我就接她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改的面目全非,应该没关系吧,不会锁吧,,,,我看了原作,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