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8月底, 北京, 市委大院
“老李啊,小岚这样嗜睡。要不,别去四中报名了……”平日来精明、干练的李母, 此时忧心的同丈夫商量着。小闺女不知咋了, 小学毕业不久,便爱躲在房内睡觉。
“可惜了, 北京四中呢,这一年多, 小岚多努力啊……”李父遗憾的叹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母淡淡道。
她知道的比丈夫多些,小闺女在小学五年级时, 去看一场北京重点中学文艺汇演,看中一个演保尔的高中生, 回家后就发奋图强, 傻姑娘,人家比你大了四、五岁。
这事吧, 怎么办也是这不可能的事。
可是小闺女一改过去的懒散, 通过一年多的努力,考上了北京四中, 哪知在家里过暑假,会得了一种医生也看不出原因的怪病,医生说孩子正常,爱睡那就让她睡吧。
可是, 一天睡二十个小时,只有吃饭时间醒来,这能正常吗?
“成,不去了。等小岚……问过小岚,她说睡觉很舒服……”李父拍拍李母,安慰着老妻。
他们是解放前,延安抗大培养的干部,目前他在市委宣传部,妻子在妇联。别的子女都大了,结婚了,不必他们操心,身边只有这个不在计划内的小闺女。
与上头的哥哥姐姐们小了整整八岁。
他们夫妇已经年过半百,可小闺女虚岁才十三岁,实岁算起来不过十一岁,与大孙子也差不了几岁。
“老妈,我饿了。”李君岚刚从修炼中出来,打开房门,喊道。
“哦,我去热一热馒头,再炒个菜。”李母立马收了愁容,笑着应道。
李君岚一进客厅,见了老爸,忙打招呼:“老爸,你今天休息啊?”
“嗯,周末。”李父心里有些愁,闺女睡得今昔不知何昔!用商量的口吻道:“闺女,能不能少睡一点,爸爸把你哥哥姐姐们之前的课本找出来,你先看看,咱们先不去学校,成不?”
“……成。听爸爸的,放心吧,睡一两年,就不这样睡了。”李君岚一愣,还可以这样啊,挺好的,她忙安慰着李父。
关键是上辈子太累,嫁了个野心家,他不光光自己上进,还时时拉着她一同上进。
老了老了,退休了吧,还拉着她学这学那。
这辈子,她要找个没上进心、得过且过的男人。
可,事实哪那么容易啊?
她能把握六七十年代的时机,可哪能躲过莫名出现在灵气空间内的任务,她可以对任务球视而不见,可任务球见她时间充分、状态良好,便向她猛地撞了过来。
“啊……”空间内的李君岚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软倒在地,下一秒,灵魂出窍,身体自动出了灵气空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床上。
广州,老区,乔宅
老区位于广州的南面,古称南洲,当地人称其为“河南”。
处在广州的中部,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四面环水的天然良壤!
乔宅位于南洲老街,三进的宅院内处处披着白幡。
此时,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内,五位年轻貌美的少妇跪着,哭得梨花带雨,主座坐着一位不过八、九岁的女童。
她全身孝服、头上包着一块土黄色的方巾,方巾下面不见一根头发,虽如此打扮,且看着年纪尚幼,却看得出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一旦长开了,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也是可能的。
“你们哭什么,心底明白自己都干了什么,‘以下犯上’是死罪。如果母亲还在,就不是卖出去了事,而是乱棍打死……”八、九岁的女娃,慢悠悠说着话,却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
“大小姐,奴才舍不得孩子啊!……”其中一名少妇娇娇柔柔地拭去了泪,开了口。
她们联手设计了醉酒的老爷坠河,就是为了能留在宅子里,正经的嫡出大小姐与大少爷,一个才十岁,一个才五岁,又是懦弱可欺的性子,就算有个护主的伍嬷嬷又如何?
就算有个学士府的外家又如何呢?
天高皇帝远,上回太太去了,也没有人来奔丧!也许早就落败了呢?
到时候……到时候,自然而然便是反客为主。
“放肆……你哪来的孩子啊?”女娃冷冷的喝道,她,虽接手任务不过短短半月,可也知道这个平行世界还是正常的世界观,姨娘所出的孩子,都是归主母名下,家里那几个庶出的弟弟妹妹,说起来都是她母亲的。
见状,另一位姨娘接着开了口:“那,让奴才们再送老爷一程吧……”
“你们敢吗?不怕吗?”女娃低低的如同在她们边上耳语,可却重重落到她们的心里,她们面面相觑,彼此眼底全是惊骇,女娃不看她们,只是扬起声音,问门外的人:“伍嬷嬷,牙婆子来了吗?”
“来了,来了!”
“进来吧!”
“是……大小姐!”
“……”
夜间,乔宅长年失修的正堂设灵堂,灵堂的供桌上燃有一盏油灯,号为“长明灯”。
灵堂跪坐着女娃,瘦弱地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此时的灵堂阴森森的,不过女娃肃着一张俏脸,不见一丝恐惧,正中摆放灵柩,前面设牌位、香案、蜡烛、三牲及供品等,灵堂两侧有挽联与扎花,后方高悬横幅,为该仙逝者治丧。
人死后,在厅堂内设灵堂,使死者灵魂有安息之处,也是亲友吊丧死者的场所。
忽而,寂静的灵堂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从远及近,片刻后,进来一位五荀上下的妇人,浑身上下收拾的很利索,头发一丝不苟,只是身上带着孝,眼睛有些水肿,一见小女娃,脸上带着担忧,柔道:“小姐,你该去歇着了。”
“嬷嬷,让你办得事办得如何了?”她不答反问。
女娃就知道伍嬷嬷会来的,伍嬷嬷是原主(乔琏璞)母亲的乳母,陪着母亲嫁到乔家后,不久丈夫就病死,一共生了四胎,只养下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儿子。
“出手了,远远的卖了,要求去正经的地方,才得了二十两。大小姐,为什么这样急啊?过十天半个月,京城也该来人了……”伍嬷嬷不解地问。
为什么老爷刚刚去了,就开始卖姨娘呢?传出去,对小姐的名声可不好。
乔琏璞冷若冰霜地哼了一声,却不细说,接着问:“根子,约莫到了京城吧?京城会来人吗?”根子就是伍嬷嬷唯一剩下的儿子。
原主母亲是给活生生气死的。
说起来,母亲出身高门(大学士之嫡女),小时候出痘,脸上落了疤,在脸腮处,有黄豆大小的四五处,如此以来,只得下嫁远嫁。
得,脸面脸面,这些官宦人家的女儿,一张脸真是十分要紧,若是留了疤落了伤,立马儿就跌了身价。
虽然是大学士之女,但脸上留了这么明显的麻疤,再想嫁入高门那是不可能了。
并且京中的小姐们自有交际圈子,只要你出来走动,人人都会知道他脸上有疤,瞒都瞒不住,只能骗骗京城外头的人。
当初下嫁时,学士府给她准备了数万的嫁妆,可是不过十多年,这一下那一下就被花光。
乔母真是下嫁了乔父——
乔父不过是个五品武官,前些年官也升不上去,就觉得妻子娘家无用,哪知自己无能呢?
反而越往家里纳妾,用着妻子的陪嫁,什么腥的臭的拉了四五个回家去,生了一屋子庶子庶女。
最后还因事丢官失业在家,失业时更是无所顾忌。
这下可好,这乔家是彻底的败了。
半月前,她刚刚过来时,原主母亲刚刚去世。
她了解到这家里的窘境,私下藏起了母亲最后留下那些嫁妆首饰,让这个家更加的窘迫,为了体面地办母亲身后事,她开始让老仆在外面赊欠。
如此情况,院内的姨娘仆人们心底有数,个个计算着出路。
可是乔父却依旧喝酒、睡姨娘。
乔琏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管,是乔父还是姨娘们,都会好好的收拾掉。
她悄悄的放出消息,家里没钱了,老爷要开始卖姨娘、卖家仆度日。
“小姐,快了……会来的,老夫人最疼三姑奶奶。”伍嬷嬷是从京城伍家一同陪嫁到这偏远的地方,倒是知道一些。
“嗯!”女娃淡淡地应了声,如果真疼,就不会不知闺女的近况了,要么就是有心无力。
从原身的记忆内得知,她是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与弟弟一起带着伍嬷嬷,主动上京城投靠的。
这一回,她在乔母病故后,便使可靠仆人去京城送信,不知是否顺利。
“小姐,嬷嬷扶你回房喝点米粥,歪一下。”不知为何,小姐从太太去了后,就变了样,之前柔柔弱弱的,遇到事只一味的哭泣,可如今一下子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之前要她护着哄着的小姐,如今令她不由自主的敬重!
“好。”乔琏璞揉了揉发麻的膝盖,让身边的嬷嬷半扶半抱着起了身。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开始修炼,有着那点点灵力护体,她是坚持不到今日。
后院,乔大姑娘的闺房
乔琏璞泡在浴桶中,托腮沉思。
半个月前,她就对着镜子上上下下的看过这身子,此娃皮肤白皙,眉眼生得极精致秀气。
虽然尚未长开,也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长开后定是遭人稀罕地美女一枚。
美中不足是头发略显枯黄稀薄,身板儿略显单薄了些。
当时,修炼了一天后醒来,便寻来了剪刀,将那一头略显枯黄稀薄的头发三两下剪光光。
伍嬷嬷见状,抹着眼泪,直说:“大小姐,你这是为何呢?”当时她淡淡开口,道:“让这头青丝陪着母亲吧。”
唉,半个月被那个任务球一撞,晕了下,再一睁眼,就到了这一个十岁的女娃身体里。
这女娃叫乔琏璞,她是一位四品武官的嫡长女,有个天天吃药的祖母,不过已去世,有个色厉内荏的母亲,不过也在刚刚去了,有个只爱权、色、酒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又开始从锁文里搬文。
看过的亲,别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