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鸢用眼神回问道:你说夫人没什么事情吧?
流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路回到了逸园,逸园的下人们都困得磕头了,但还是等着千红泪回来。
兰心过来问道:“夫人,在皇宫吃好了吗?咱们小厨房里面还给您温着好几样点心呢。”
千红泪本想说不吃的,但是今天她本就因为夜宴的关系,在之前吃的很少,夜宴之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能吃得下才怪。
“好,那你去拿一点过来吧。”
沉默了一会儿,千红泪出声吩咐道。
不多时,兰心就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拼盘的八种小点心,还有一碗莲子银耳粥。
千红泪吃了一口,就觉得莫名的反胃,吃不下了,所以就放下筷子,出声道:“都回去睡吧。”
另一边,东晟的皇宫之中,东沐泽被留了下来,她跟着老太监一起来到了后宫之中,漪澜阁门外,站着皇贵妃的近身丫头,老太监止步,然后恭声道:“老奴先退下了。”
说罢,老太监转身离开,东沐泽迈步往前走去,门口的丫头出声道:“王爷请进。”
东沐泽迈步跨入了朱红色的门槛儿,然后一路来到漪澜阁的内室。
皇贵妃向来喜欢龙涎香的味道,整个漪澜阁都充斥着袅袅的香气,东沐泽来到内室,看到了坐在软榻上,还穿着一身宫装的皇贵妃。
皇贵妃押了一口茶,抬眼看到东沐泽,她出声道:“坐吧。”
东沐泽迈步来到皇贵妃下手边的红木椅子上面坐下,丫头过来给他端茶,东沐泽拿起茶杯,一手拿着杯盖,半压着杯中飘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喝了一小口。
皇贵妃出声道:“你不问我叫你过来干什么?”
东沐泽放下茶杯,他一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我不问,母后自然也会说的。”
皇贵妃看东沐泽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她不怒反笑道:“生气了?”
东沐泽微垂着视线,也不回答。
皇贵妃一张和东沐泽有五六分相像的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她出声道:“从小你就是这副模样,生气了也不说,只是越发的冷静。”
东沐泽轻声道:“母后还当儿臣是小孩子吗?”
皇贵妃出声道:“不管你长到多大,你在母后眼中,永远都是孩子。”
东沐泽缓缓抬起头,然后看向上座的皇贵妃,他出声道:“母后,儿臣长大了。”
他的语气很淡,但却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皇贵妃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她出声道:“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东沐泽一眨不眨的看着皇贵妃,他出声回道:“儿臣从来没有想要忤逆母后的意思,儿臣只想告诉母后,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
皇贵妃一双和东沐泽极其相似的眸子陡然眯起,冷冽的目光射出,她出声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心中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今夜在大殿之上,若不是富蓉出来谢恩,你是不是就不想要接旨了?!”
东沐泽微微皱眉,没有出声。
皇贵妃继续道:“母后知道你懂事,你心中从来怀揣的都是天下事,所以无论你平日里怎么胡闹,母后都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这一次,你不但跟我和你父皇提起要给那个泾城女人洗去名妓的身份,甚至还要提携她做你的侧福晋,简直是荒唐!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你沐王府的侧福晋,也是等闲女人说做就能做的?!”
东沐泽眉头一皱,他下意识的出声反问道:“既然你和父皇不同意,那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为什么还要当着她的面,把其他的女人塞给我?!”
东沐泽的心,硬生生的疼着,他满脑子都是千红泪,她现在已经回府了吧?她在做什么?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个女人就受不了,她那样高傲的性格,不会怎么样吧……
皇贵妃闻声回道:“实话告诉你,要把吏部尚书的女儿许给你,是我和你父皇琢磨了好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就轻易改变?但是你苦口婆心的来求我们了,我和你父皇也不愿意看着你难受,侧福晋的名分,她不配,以后等给她洗了身份,让她做个妾什么的吧。”
皇贵妃说的云淡风轻,这么长时间,她提到千红泪,一口一个女人,一口一个泾城人,她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东沐泽心底一股怒火上涌,他冷声道:“如果做不到,压根儿就不要答应我!”
皇贵妃本是伸手去拿桌边的茶杯的,听到东沐泽这么说,她的手微顿,然后在某个瞬间,她忽然一用力,袖子一挥,那白玉的茶杯就这样被扫到了地上,霎时迸碎的到处都是。
咻的侧头看向东沐泽,皇贵妃美艳的面孔上,带着浓浓的怒意,她开口道:“我看你是疯了!为了那么样的一个女人,你跟我发脾气?!”
东沐泽从小到大都备受宠爱,皇贵妃几乎从未跟他动过这么大的肝火,他不由得轻轻垂下视线,但是从他紧绷的侧脸弧度而看,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皇贵妃咬牙切齿的道:“你为什么娶的富蓉?难道你不想要她身后九门提督的势力?在你沐王府的人,就算是妾,娘家也得是二品,你我都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娶的每一个人,都要有她存在的价值。当初你非要带这个女人进府,母后没说过你什么,因为母后知道你晓得分寸,但是现在看来……哼,你真的是色迷心窍了吧!”
东沐泽出声回道:“红泪是身份低微,但是平心而论,自从他到了儿臣身边,为儿臣做了多少?现在整个东晟谁不知道沐王府宅心仁厚的名声?这些都是红泪为儿臣做的!她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她都会帮我!”
皇贵妃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美丽的眸子就眯了起来,东沐泽心里面咯噔一下,也恍然大悟,他是说错话了,而这句错话,很有可能连累的千红泪至永不翻身的地步。
果然,皇贵妃出声道:“她知道你想要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东沐泽抿唇不语,皇贵妃气的大力的拍了下桌子,她手上带着宝石的精致护甲,护甲和楠木的桌子相碰,咔嚓的从护甲上磕碰了下来,滚到了地面上。
“你疯了……真的是疯了……”
皇贵妃看着东沐泽,一字一句道。
东沐泽知道已是瞒不过,他索性看着皇贵妃,摊牌道:“是,儿臣现在是全心全意的喜欢红泪,我也从不瞒着她任何事情,因为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红泪也爱我,她到我身边快两年了,她为我做了多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都看在眼里,我现在只希望给她一个名分,怎么了?过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