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红泪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清楚楚的让皇贵妃和东沐泽听到。
东沐泽眼中露出微诧之色,因为他了解千红泪,她是个严谨的人,断不会在皇贵妃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转念一想,他却笑了。
果然,皇贵妃在听到千红泪这一番话后,她沉吟了半晌,然后道:“本宫喜欢你的诚实,去坐下吧,今天叫你来,也没有旁的事情,沐泽最近总是在本宫耳边叨念,说是这次赐婚的事情,委屈你了,叫本宫补偿你。”
千红泪已经退回到座位处,听到皇贵妃的话,她出声回道:“母后不要这样说,臣媳知道母后和父皇都是为了沐泽好。”
皇贵妃点点头,然后道:“你知道就好。”
说罢,她给了身边侍女一个眼神,侍女点了下头,然后回到里屋去拿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皇贵妃接过盒子,然后对千红泪道:“你过来。”
千红泪站起身,然后缓步向皇贵妃走过去。
皇贵妃打开盒子,红色的绒布面上放着一支精致的金步摇,步摇的前端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孔雀,孔雀的眼睛是用绿色的宝石镶嵌的,夜明珠的光亮照射之下,散发着灵动的光彩。
皇贵妃出声道:“这支金步摇是本宫嫁入皇宫之时,娘家的陪嫁,二十多年了,本宫除了出嫁那一日之外,从来没有戴过,现在本宫把它送给你了。”
千红泪早就在皇贵妃打开盒子的时候,就知道是送给她的,但是听了来历之后,她还是有些惶恐的道:“臣媳何德何能接受母后如此贵重的礼物……”
皇贵妃淡笑着道:“就凭你是沐泽心头上的女人……”
千红泪跟皇贵妃的视线相对,看着皇贵妃那双和东沐泽几乎一模一样的美丽双眸,她的心一荡,然后缓缓垂下视线。
皇贵妃又道:“过来。”
千红泪往前站了两步,然后低下头,皇贵妃将金步摇戴在了千红泪的头上。
“年轻就是好,你戴上真是漂亮。”
皇贵妃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出声说道。
千红泪抬起头,淡笑着回道:“母后现在看起来也就三十上下,如果跟臣媳一起出去的话,没准都以为我们是同样年纪呢。”
皇贵妃脸上的笑意变浓,她伸出宽大的水袖,遮着唇角的笑意,出声道:“这孩子,你才多大的年纪。”
千红泪笑着回道:“臣媳马上就要二十了。”
皇贵妃有些感慨的道:“二十,正是好的年纪,难得你又懂事,说实话,本宫在你这个年纪,虽然已经嫁入皇宫几年,但还像个懵懂的小丫头似的,什么都不懂。”
千红泪道:“也许就是因为母后的这份懵懂,才深得父皇的喜爱吧。”
皇贵妃似是思及以往,她眼神有些飘远,然后道:“是啊,年轻的时候很好,一心只想着心头上的人,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的。”
千红泪看着皇贵妃那张依旧美丽的容颜,真的很难想到,她现在已经是快要四十岁的人了。
东沐泽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到千红泪身边,他看了眼千红泪,然后又对皇贵妃道:“母后,我跟您说过,红泪是我心头上的人,这一次你们给我和吏部尚书的千金赐婚,红泪非但没有说什么,现在又忙上忙下的替儿臣准备着,就凭这一点,您和父皇就得给她一个名分。”
千红泪看向东沐泽,想要叫他别这么说,但是东沐泽却执意如此。
皇贵妃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对金童玉女的璧人,她出声道:“哎……本宫早就知道你按捺不住,早晚也得讨个说法。”
东沐泽眼中流露出狡黠如狐的光芒,皇贵妃拿他没办法,只能道:“其实本宫和你父皇都挺喜欢红泪这孩子,只是这次和吏部尚书府的联姻已经是势在必行,至于红泪这一边……你父皇已经派人去了泾城那边,一旦有了消息,马上就会在京都这边给红泪一个像样的身份。”
东沐泽道:“那红泪的名分……”
东沐泽还没有说完,千红泪就打断道:“红泪不想要什么名分。”
东沐泽看向千红泪,而千红泪只是微垂着头。
皇贵妃出声道:“为何不想要名分?”
千红泪出声回道:“红泪知道,王爷的嫡福晋一定是身份贵重的人,而且是帮得上王爷的,红泪已经幸得王爷,父皇和母后的垂爱,不敢再奢望太多,只希望能在王爷身边,为王爷排忧解难,于愿足矣。”
“红泪……”
东沐泽眼中露出心疼之色。
皇贵妃的唇角渐渐勾起,她看着千红泪道:“本宫喜欢不争的人,你心思倒也通透,其实说白了大家心里面都清楚得很,沐泽的侧福晋尚且是当朝高官之女,就更别说是嫡福晋了,一国的公主都不在话下,本宫还想着沐泽这样喜欢你,如果本宫不给你一个名分,你会不会不高兴?但现在看来,你想得开,也就不会了。”
“母后……”
东沐泽想要说什么,皇贵妃抬手示意,然后道:“你放心吧,越是不争的人,本宫越是会给,红泪是个好孩子,本宫和你父皇心中有数,就算是迫于局势不能给她一个像样的名分,但是有本宫和你父皇照看着,还有谁比她更得宠的?”
皇贵妃这一番话,成功的堵住了东沐泽的嘴,也让千红泪受宠若惊,她忙跪在地上,出声道:“红泪谢母后垂爱。”
皇贵妃道:“起来吧,地上凉,别动不动就跪了,你是沐泽心尖上的人,本宫还怕你跪坏了,沐泽要埋怨本宫呢。”
东沐泽一边扶起千红泪,一边笑着道:“瞧母后说的,儿臣是这样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嘛。”
皇贵妃唇角勾起,笑着道:“你看看你,我不过是夸了红泪几句,你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东沐泽回道:“儿臣是高兴,母后您今日可是承诺了,以后红泪有您和父皇照看着,等闲不能叫任何人欺负了。”
皇贵妃道:“瞧你的样子,还有谁敢欺负她啊?怕是到时候不用本宫和你父皇出手,在你这儿就过不去了。”
东沐泽笑了笑,然后道:“是啊,儿臣放在心尖上的人,如果还有谁想要欺负,那就是跟儿臣过不去,谁叫我难受,我就叫谁死得难看。”
皇贵妃似乎早就习惯了东沐泽这样子说话,她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眼中带着赞赏的神色。
千红泪匆匆一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她心中想着,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来东沐泽很大程度上遗传了皇贵妃的性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