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东沐泽牵手走在回逸园的路上,千红泪出声道:“王爷,这样好吗?”
“什么好吗?”
“我看侧福晋的样子,好像挺想让你去东厢的,要不然你……”
她话还没说完,东沐泽就侧头看向她,他黑色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悦,千红泪顿时住了口。
东沐泽看着千红泪道:“你这女人,别人都是想方设法的把我留在自己那里,只有你总想着把我赶走。还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我沐泽就好,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千红泪心中一阵温暖,但这温暖背后却是倚着一座巨大的冰山,他永远温暖不了她的心。
晚上回去逸园,东沐泽见千红泪还是有些伤风的症状,他命人去熬了姜汤,然后又做了几个偏清淡的菜色,两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他就让她睡下。
千红泪见东沐泽并没有宽衣,她半支起身子,出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东沐泽淡笑着道:“你怕我去旁人那儿不成?”
千红泪一努嘴,嗔怒道:“你要去早就去了,何必等到这功夫,我才不信呢!”
东沐泽已经走出去几步,闻声又折了回来,他坐在床边,伸手帮千红泪掖了下被子,然后道:“我去书房看点东西,你先睡吧。”
这还是东沐泽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谈及有关其他事情的字眼,千红泪心中一紧,但却也不敢再问下去,只能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千红泪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大亮了。
看了眼身边,她昨晚特意给东沐泽留了位置,但是那里却是平整如初,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东沐泽一夜没有回来。
缓缓撑起身子,千红泪坐起身,听到外室传来很小的声响,她叫了声,“流云。”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流云手上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将托盘放在桌上,她倒了一杯茶,拿到千红泪身边,千红泪喝了一口,然后道:“王爷呢?”
流云回道:“王爷昨晚在书房待了一夜,今儿一大早就进宫了。”
千红泪点了下头,然后站起身。
流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出声道:“对了,当家的,王爷今早派左路过来说,您醒了之后可以叫管家过来一趟,说是有惊喜。”
管家?惊喜?千红泪不由得想了一下。
流云叫流鸢也进来,两人服侍千红泪梳妆打扮,外室的兰心也备好了早膳,看着桌上的八样清淡但却不失精致的小菜,千红泪出声道:“是王爷吩咐的?”
兰心淡笑着回道:“是啊,夫人,王爷可关心您了,特意叫人吩咐下来的,说您最近身子不好,要吃点清淡的。”
千红泪一想就是,若不是东沐泽命人去办,这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群势力的人,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精心布置菜色呢。
坐在红木的圆凳上,伸手拿起银著,千红泪夹起面前的水晶三丝,吃了几口,却是是清淡爽口,再配上碗中的糯米清粥,她也是吃了不少的。
吃完饭后,千红泪来到外室的茶厅坐着,然后命人去叫管家过来。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管家就来了,看他还有些气喘,显然是快步跑来的。
见到千红泪,这名王府中的老管家,意外的客气,九十度的躬身一礼,然后道:“奴才给夫人请安。”
千红泪面色不改,轻声道:“陈管家不必拘礼,我今日叫你来,也是王爷的意思,不知王爷有何吩咐啊?”
陈管家闻言,马上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个厚厚的大帐本,恭敬的递于千红泪前面,出声回道:“回夫人的话,王爷叫老奴拿王府最近的账本给您过目。”
“哦?”
千红泪微微挑眉,然后伸手接过那账本。
仔细的翻了几页,千红泪看出,这本帐不仅仅有绣庄和布庄的生意,而且还包括了沐王府名下的驿站,酒肆,珠宝店,古董店……真真是所有账目的总账本。
管家见千红泪看得认真,他低头垂目道:“夫人,这个是王府最近三个月的账本,如果您想看以前的,我马上叫人都送过来。”
千红泪嗯了一声,然后合上账本,看向面前的陈管家。
陈管家哪敢和千红泪对视啊,他恨不得把头低到肚脐眼儿,心里想着,前些日子千红泪说想看一下账本,他就借托账本上还有府上其他的生意,婉拒了,这才几日的功夫,王爷就亲自下令了,他怕不是得罪了这位王爷的新宠吧?
千红泪唇角勾起,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怎会不知管家心里面想什么,只是这个时候,她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毕竟在这个府中,她才是那个最无背景,最孤立无援的那个,她需要拉拢人心,最起码不是盟友,也不能是敌人。
缓缓开口,千红泪出声道:“陈管家,这府中的账务可一直是你在掌管?”
陈管家颔首,恭敬的回道:“回夫人的话,是各个商铺的掌柜核算清点之后交由老奴,再由老奴点算,然后呈给王爷过目的。”
千红泪点了下头,然后道:“听王爷说,你也在府中做事多年了。”
陈管家微微一笑,回道:“是啊,快二十年了。”
千红泪微笑着道:“陈管家,王爷一直很器重你,所以才把整个王府的财政都交由你打理,我也不过是前阵子出了几个点子,赚了点银子,承蒙张大娘看得上,跟王爷面前赞了我几句,王爷又夸我有商业头脑,所以才想着让我来看管几日这府上的账目,其实我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就靠陈管家在身边多多提点了。”
陈管家闻声马上躬身道:“可不敢,夫人这话折煞老奴了,老奴定当为夫人分忧。”
千红泪又说了几句之后,就让管家退下了,待到屋中只剩下流云和流鸢的时候,千红泪才长舒了一口气。
流鸢笑着道:“当家的,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能看到这王府的账本了!”
千红泪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翻阅着厚厚的账本。
流云对流鸢道:“你懂什么,账本这时候来,可未必是好事!”
流鸢一脸的不解,千红泪则是头也没抬的道:“流云,你怎么想?”
流云略一沉吟,然后回道:“王爷这时候将府上的总账本拿出来,名义上是给您一个惊喜,但是这惊喜背后又隐藏着诸多的利害关系。”
“你说来听听。”千红泪出声道。
流云回道:“第一,您现在在府上没名没分,突然间管理起整个王府的账本,不用说下人,就是侧福晋和两房侍妾那边就没法子交代,怎么样应付府中的女眷,这可是一门学问,做大了,人家说我们恃宠而骄,很有可能借此机会,这辈子都不会让您再碰账本;若是做小了,那就是受人欺负,连家里面都料理不了,又怎么去外面打拼赚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