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让她觉得慌乱，而忙中必定出错，现在她不算是举步维艰，也算是步步惊心，所以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金越见千红泪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他出声道：“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原来你心中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千红泪不能否认，原来她只是觉得金越这个人很神秘，但是见过东沨洛之后，她才开始怀疑，为什么金越和东沨洛之间有着如此相似的眼睛？难不成……他们是同一个人？
千红泪不语，金越的呼吸越发低沉，半晌，他才出声道：“好，既然你执意想看，那就不要后悔。”
说罢，还不待千红泪反应过来，金越就忽然抬起手，掀开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千红泪眼中露出了惊吓之色，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从额头到唇角处，大大小小的划痕，几乎布满了整张脸，唯有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像是没有被污染过的澄湖一般，清澈见底。
很快的，金越就重新戴上面具，他移开视线，低声道：“你看到了。”
冲击太大，千红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有愕然。
金越继续道：“早知道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就不该为了怕你嫌弃我，所以始终不给你看。”
千红泪微微皱眉，心中一股暖流涌过，带着酸涩和疼痛，让她浑身轻轻发抖。
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今天真的不应该对金越说如此多的伤人话语，毕竟他救过她一命，就算是让她卧底在东沐泽身边，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至于她对他的爱，人家从未承认过，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所以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斥责金越？
越想就越觉得心中愧疚，千红泪不由得出声道：“金越，对不起……”
金越缓缓抬头看向千红泪，他的声音闷闷的从面具之后传来，“为什么说对不起？是因为看到我的脸？还是因为不能帮我偷名册？”
千红泪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心底强烈涌起的酸涩，让她下意识的这样说了。
金越见状，他出声道：“红泪，虽然现在再说喜欢，你可能会更加嫌弃，也可能会不屑一顾，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当初我说过会许给你天下，也绝对不是一时的儿戏。既然你选择站在东沐泽那边，我不怪你，但是我告诉你，我跟东沐泽之间，势必只能有一个人走到最后，假如你要帮东沐泽铲除掉我，那么死在你手上，我不会觉得难过。”
千红泪想过无数种可能，今天和金越见面，他知道她不想帮他之后，他会说什么？但是千想万想，她也没有想到，金越竟然会这样说。
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千红泪喘不上来气，只能一眨不眨的看着金越。
从北街回来的几天，千红泪的心情都是持续低落的，每当想起那天在大观园的后院厢房中和金越说过的话，她就是辗转反侧，连带着右眼持续跳动，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千红泪就更是难受了。
这一天，她正坐在院中画图样，忽然一个晃神，笔尖上的墨汁就抵在了宣纸上的美丽花蕊中间，千红泪皱眉，伸手将笔放在笔架上，然后将宣纸揉成一团。
这时候正好有人来报，说是清风阁主子来了。
千红泪不晓得这时候杨柳过来干什么，但她还是整理好情绪，出声道：“快请。”
不多时，杨柳带着随身丫头进来，看到千红泪在院中站着，她脸上勾起一抹高傲的笑容，然后道：“呦，这不在屋里面待着，跑到外面来做什么啊？难不成是有心事？烦的坐立不安？”
千红泪心中咯噔一下，看着杨柳，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想要从杨柳脸上看出些端倪。
但是杨柳存心过来看笑话的，她眼中只有笑意，什么都看不出。
千红泪故意支开下人，出声道：“去给姐姐倒杯茶来。”
“是。”
丫头应声走开，杨柳也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贴身的丫头转身走开。
偌大的一个院子，霎时就只剩下杨柳和千红泪两个人，千红泪也看出杨柳今天来，未必是找茬的，更像是有事，她出声道：“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何指教？”
杨柳走到千红泪身边，看了看桌子上摊放的画好图样，她随手捻起一张，然后道：“这是心情还不错？”
千红泪道：“闲来无事，就用来打发时间的。”
杨柳也不看千红泪，只是道：“哦？闲来无事，我以为你最近挺忙的呢。”
千红泪不知道杨柳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她也不接话，只是看着杨柳。
杨柳放下图纸，侧头看向千红泪，她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怎么有空不去见见老朋友呢？”
千红泪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她确实面色无异的道：“姐姐指的谁？”
杨柳笑着道：“我说谁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有过很多个戴着面具的朋友啊？”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千红泪看着杨柳的笑容，都觉得有些恍惚。
果然，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只是，为何杨柳会知道她跟金越见面了？
杨柳见千红泪没有反驳，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弄，看着千红泪，她出声道：“怎么了？在想我怎么知道的？”
千红泪回过神来，她看着杨柳道：“姐姐派人跟踪我不成？”
杨柳道：“府中有明确的规定，不许下人偷着跟踪主子，你觉得我吃了上次的亏之后，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吗？”
浅红来刚才也觉得杨柳不会有胆子再叫人跟踪，而且就算是跟踪，她也一定会发现，那……到底是谁？
杨柳嗤笑一声，然后道：“比起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如果我查出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谁，你会怎么样啊？”
千红泪看向杨柳，脸上带着虚与委蛇的笑容，她出声道：“跟谁见面，是我的自由，我觉得这些不需要向姐姐回报吧？”
杨柳也笑着回道：“是啊，我是管不了这些，不过……你觉得侧福晋管不管的了？我说的是新来的侧福晋哦。”
千红泪面色无异，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果这件事情落到了苏洛香耳中，定然不会轻易了事，那么传到东沐泽耳中，也是早晚的事情了，到时候……事情一定会陷入不可收拾的境地。
眼睛一抬，千红泪看着杨柳道：“姐姐今日来，可不是专门告诉我一声，你想威胁我的吧？”
杨柳微扬着下巴，出声道：“是不是威胁，你自己心里面有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