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贤睿在说完的那一瞬间,其实是有些后悔的,重生这事,他连自己的父亲顾启平都没有提及只言片语,也就因为被云歌猜到,他才告诉云歌,现在主动跟苏怀江说,会不会引来麻烦?
但转而一想,他是诚心诚意要和云歌以及她的亲人成为一家人,如果苏怀江不信自己,他现在无权无势,也做不了对他不利的事情,就算苏怀江对外说他是重生的,怕是也没人相信。
苏怀江没有料到顾贤睿会跟他说这话,愣了许久,好半响后,对顾贤睿开口道,“你莫不是疯了?还是看多了鬼怪话本子得了癔症?”
言下之意,顾贤睿说自己重生这话完全是胡言乱语。
顾贤睿也不急,不急不忙地开口道,“上辈子的时候,苏夫人并没有死,她是在云歌嫁到定国公府后没几年抑郁而终的,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何事抑郁,但这一世,总不可能提前离世,苏大人应该对苏夫人是另有安排吧?”
提到薛氏,苏怀江顿时十分警备地看着顾贤睿,等听到后面,他脸色微变,直言道,“是云儿跟你胡说了些什么么?”
薛氏没有死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除了他就是韩姨娘和云歌两人知晓,韩姨娘深处后院,跟外人并不接触,而且对他十分信任,更何况关乎着他们四房一家性命,韩姨娘不可能对外泄露。
至于云歌,苏怀江也不是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他知道顾贤睿和云歌的关系并不普通,虽然并未做越矩之事,但就云歌多次把顾贤睿跟她说的消息告诉自己,说不定云歌也交换了很重要的信息给顾贤睿。
苏怀江话音刚落,顾贤睿就立马摇头道,“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要是云歌能把这些重要的信息告诉他,那他也就不用这么急着像苏怀江表明自己的心思,想通过苏怀江慢慢搞定云歌了。
苏怀江双眼定定地看着顾贤睿好一会,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什么异常,不过,顾贤睿很淡定地直视着他打量的目光,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
“除了我夫人这事,你还知道别的旁人不知晓你却很清楚的事情吗?”薛氏没死这事,苏怀江猜着顾贤睿十之八九是自己猜到的,或者是意外得知了什么消息,毕竟薛氏回到薛家后,又从薛家离开,苏怀江并不能保证可以完全不走漏风声。
而且顾贤睿明显对苏家四房的事情格外在意,他的身份家世摆在那,要是他想安插了眼线在苏府,想知道到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苏怀江怀疑归怀疑,但又觉得顾贤睿也许不是空口胡诌,死而复生这种事,经常出现在妖魔鬼怪的话本子里头,而且民间也一直有类似传言,只是大家伙并不相信,也许,真的有这种事也说不定。
想到这些,苏怀江顿时又想起定国公府那个蒋姨娘离奇死亡,而且这个顾四公子的纨绔混账,似乎从蒋姨娘去世后就换了一个人,再加上他大老远从京城跑去淮州,还恰好认识云歌这事,他有些复杂地看了顾贤睿一眼。
苏怀江目光如炬,但顾贤睿依旧淡然处之,心想着,既然已经坦白,说了一个开头,他也没必要说到后面就不开口,他理了理思路。
然后小声开口道,“大皇子去年被人刺杀中毒,因为他当时不确定是谁下的手,就没有对外宣称,自己偷摸地找大夫解毒,结果错过最佳治疗时间,留下病根,按照时间,再过三四年就会变故,苏大人再怎么想辅助他,可终究不得天意呀!”
人都死了,还怎么扶持他上位?这也是顾贤睿最初听到苏怀江的心思后,立马传话给云歌,让她千万要拦住苏怀江站队的缘故,这一站,肯定是必输无疑,而在政治上,输了的后果一般人是无法承受的。
自古以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遇到胸怀宽大的,可能不计前嫌,继续采用,但历史上又真的有几个这样的君王?最多的还是铲除异己,运气好的也许还能有一条活路,但政治生涯基本断送。
听得顾贤睿这话,苏怀江整个人吓得不轻,目瞪口呆,这话要是传出去,顾贤睿指不定被人说是诅咒皇子,这可是大罪。
“你莫不是疯了,怎么能胡诌这些,你还要不要命了?”苏怀江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急切,他都没有注意到这话语间流露出来的对顾贤睿的担忧都没有意识到。
而顾贤睿刚好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下暗喜,觉得自己之前的付出,也算是有了回报,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半分,反而凛然出声,“为了让苏大人相信我所言非虚,这些事我愿意跟大人说,而且,我相信大人不会出卖我的。”
后面这句话,顾贤睿其实也是赌了一把,他并不确定苏怀江会不会完全信任他,当然了,他也不怕苏怀江会跟外头人说,毕竟现在无权无势的苏怀江,说出去的话,未必会有人相信,而且在场没有第三人。
苏怀江没有回复顾贤睿后面那句问话,他迟疑了片刻,大皇子中毒这事,确实很机密,当初因为不清楚是谁下毒的,不敢打草惊蛇,所以一直瞒着中毒之事,偷偷找的云歌解毒。
当时就连六皇子也暗中试探过,但无功而返,早知道六皇子背后站着的可是皇后和皇后母族,势力绝对够强大的。
可顾贤睿会知道,是因为他暗中关注朝廷动向,手中有势力查到这些事情?还是说他是真的重生的,所以会知道这些?
可顾贤睿说的,苏怀江也有怀疑,大皇子中毒不假,但他体内的毒却是已经解掉了的,跟顾贤睿说的并不完全符合,于是,苏怀江开口问道,“大皇子之前确实中毒了,可他的毒早就解了,而且还是云儿亲自解的,薛太医也是确认过的。”
苏怀江这话一出,顾贤睿突然想起什么可能,脸色一变,显得很是沮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