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及笄礼
其他夫子也没少提,“练这么一会儿字就停下了,瞧瞧你写的这字,这是字?这是鬼画符还是鸡爪乱抓?你们要有洛三娘习字的坚韧,人家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外,全都在练习,哪天不练七八个时辰,她的好字也是练出来的,我不望你们一天八个时辰练字,一天四个时辰好么?”
彼时,汪灵举手,朗声问道:“先生,刺绣课的梁夫子说,她希望我们一天四个时辰练刺绣;昨儿礼仪课的夫子也说,希望我们一天四个时辰练礼仪。都让我们一天四个时辰,那我们不用睡觉了?”
书法先生气得不轻,“你们谁做到一天除上学、吃饭、睡觉外,在家学习用了四个时辰的?”
没有吧?居然没一个人做到,她们学说什么。
书法先生鄙夷地扫过面前的女弟子,“一个个就嘴儿伶俐,不肯吃苦,也不愿努力,真是丢了我们蘅芜女学的脸面。皇上与朝廷给了我们女学配了最好的夫子、先生,教礼仪规矩的,那可是宫里的老嬷嬷,女红刺绣等也是宫里出来的女官,瞧瞧你们,一个个就会混吃混喝地度日子,有谁像洛三娘那样,把先生教的东西当成学问来做?”
汪灵再度举手,反驳道:“我爹说了,洛三娘才华好,不是因为女学多好,而是因为她有个像洛子那样的祖父,是洛子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之故……”
书法先生哪见过样的弟子,动不动就与她对着来,抠她的字眼,还振振有词,惹得其他女学子窃窃私语,忍俊不住,“汪灵,明日把你母亲唤到夫子园、我的房间谈话。”
“先生不带这样的,说不过我,就让我娘来谈话。”
汪灵在女学里属于特别跳脱的人,她最爱干的事,就是顶撞夫子,对他们的话表示质疑。所以,汪灵领到红菊本辞学那天,教她的夫子们集体高兴,终于将这个多嘴多舌的贵女送走了,其他的贵女好管多了。
汪灵在父母面前一个样儿,在同龄面前又是一个样,在女学里又是另一个模样儿。
铁彩衣往洛俪身边一坐,歪头打量着已经打扮好的洛俪,“表姐今儿可真好看。”
“姐姐今儿回来没?”
“倩表姐没回来,我听表伯娘说,好似又怀上了,婆家不让她出门。”
洛俪吐了口气。
铁彩衣道:“倩表姐没回来,不是还有我们么?我陪表姐。”
洛俪浅笑嫣然,“今儿请的司仪是谁?”
“姜太太,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她带着镇江候府的姑娘已经到了,小姑娘长得很可爱,有六七岁模样。”铁彩衣顿了一下,“姑苏知州何家的双胞胎姐妹也来了。”
汪灵挑着眉头,“他家的姑娘早及笄了啊?我记得比我还大一岁,当时我娘还以我的名义捎了两份及笄礼过去。”
旁的不清楚,单送及笄礼的事,汪灵记忆犹新。
姑苏到顺天府不算远,可因是世交,主子不能亲往,就遣了管事婆子去送礼。
铁彩衣低声道:“原是姐妹俩都要出阁的,真是倒霉得很,姐姐何安定的未婚夫在订亲第二个月坐船去应天府,船毁人亡给淹死了。
何宁订亲第二个月,婆母突然得了急病没了。
姑苏那边,说这姐妹二人不大吉祥。”
汪灵八卦心起,“我想去女学,娘还不许我去,在家闷死了,在女学里听到好多有趣的事。铁衣妹妹是听谁说的?”
铁彩衣道:“我是听五姐说的,五姐是听菊班的学子讲的。五姐虽然拿到了红菊本,却时不时跑到女学里去听课,夫子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交学费就成。有两个菊班学子觉得无趣,见到姜家大公子的女儿姜彤,小姑娘在读兰班,人小好哄,被她们俩一哄什么都说。”
姜家人的口风太紧,可小孩子好哄,偏有几个恶搞的学子专哄了人家小孩子套人家的话。
“姜彤说她姑祖母为一对双胞胎女儿都愁死了,何安第一次订亲的未婚夫没了后,就订了第二个,听说是奉天府人氏,不到三个月,那人骑马从马背摔下来,被马蹄踩碎了肝脾,没两日就死了。
何宁原有婚约,不知婆家怎么听说她们姐妹二人的命格硬,只说她姐姐都克死两个未婚夫了,吵嚷着要退亲,硬是在母亲孝期里头就给退了。姑苏那边的人家都知道这事,没人敢求娶,何太太只想在远些的地儿给寻婆家。”
汪灵似听到天大有趣的事,“远些的地儿,姑苏离顺天府可不算远,女学里天南地北的人多,彩衣妹妹都知道的事,别人能不知道?肯定早传出去了,谁会娶命硬克夫的贵女?指定是嫌命太长了。”
汪灵是天生的毒舌,说话半点不饶人。
此刻的话语,完全就是信了那传言。
比她还长一岁,她是因为婆家守孝延了婚期。
何安何宁姐妹原来是个克夫命,被人嫌弃没人求娶。
铁彩衣低声道:“汪姐姐可莫是我说的,否则,我肯定被五姐姐骂死。何太太一双如花女儿,多好的人啊,到现在都寻不上好人家,真真是可惜了。”
洛俪闪着眸子,“我倒觉得何安挺好的,人端庄,行事也得体,其实若有人娶了她,还真算是福气。”她托着下颌,还以为那对姐妹早出阁,如今还待字闺中呢,“我表哥、郑国候还没订亲呢。”
铁彩衣道:“表姐可千万别与长辈提,哪有女儿家替人说媒的。”
“我只说我表哥没订亲,又没说别的?你怎么就扯到说媒上?表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年轻有为,武功好,又考过了秀才,现在还在读书,准备考举人,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我还真没见过有几个像他这样努力的。
太后就夸过我表哥,还想把窦家嫡**许配给他,不过被皇帝给拦回去了。
杨丞相也喜欢我表哥,还试探过要把女儿嫁给他呢,我表哥是我伯父的门生,一听说派系不对,吓得寻了个小解的借口逃走了……”
汪灵垂着首:洛三娘这话什么意思呢?不会是说我和她表哥合适吧,还把她表哥夸了一番,能被窦太后与杨丞相都看中的人,指定是差不了。
她爹是清流,郑国候也是清流,派系可是一样的,而且洛俪口里的表哥她也是认得的,叫作梁俊,见过几回,没说上话,但人长得很英俊,也很精神。
她以前喜欢过沐子轩,也暗示过两回,那人就没搭理她。
她现在觉得梁俊不错,至少比她娘给自己订的亲事好。
汪灵想私下问洛俪,可铁彩衣坐在屋里不走,她又开不了口。
“彩衣妹妹,你不去外头?今天你可是赞者。”
铁彩衣摇头,想到铁彩凤、铁彩屏两个假模假样扮好姐妹的样子,她心里就想吐血,正常一点也行,为什么非要假扮,扮一扮就行,就还扮得那么夸张,不知道还当她们是一个娘生的,天晓那就是堂姐妹。
铁彩衣心里揣着另一件事,她想告诉洛俪,所以也不想走,“汪姐姐不出去瞧热闹?”
汪灵冷声道:“俪妹妹要去皇城了,我就乐意多陪她。外头那几个,我又不熟,干吗要陪不熟的人说话。”
铁彩凤不熟吗?
她们两个可是朋友,在女学时还一处说笑玩闹。
素纹进了浣莲阁,立在花厅门福身道:“姑娘,吉时到,要去聚华厅开始仪式。”
洛俪起身,铁彩衣紧跟其后。
汪灵心里暗骂铁彩衣不懂眼色,岂知铁彩衣也骂着一样的话。
今儿的及笄礼司仪请的是姜太太,赞者是铁彩衣,司仪的诵词、赞者的赞赋都是一早就寻人写好的,文辞优美。
洛俪披着长发进来,向尊位的铁氏行礼跪拜,以谢祖母养育之恩。两侧坐着的太太奶奶与姑娘们有好奇的,有惊艳的,有审视的,有探究的,表情各异,却同时被洛俪绝丽的容貌吃惊,着实这容貌长得太漂亮了,而妆容适当,多一分太浓,浅一分太淡,最引人注意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标准的凤眼,与铁氏很像,却眸光明亮如星子,一闪一闪,一转一流波皆有一股特有的韵味与风情。
姜太太捧着一篇诵词,朗声而读,洛俪跪在蒲团上,待她诵完,则由铁氏将洛俪的头发挽起,簪发,以示自家姑娘从今日起长大成人,是个大姑娘。
铁氏挽发簪发之后,便是赞者铁彩衣念诵赞赋。
铁彩衣有模有样,立在铁氏身边,用带着两分稚嫩的声音朗读起来,这赞赋是铁建树给写的,都是夸赞之词,其间也有说女儿家如何做一个贤妇等的话,但这些话也只寥寥几句带过。
赞者读完赞词,则由洛俪的两个大丫头:素纨、素绢二人各捧一个托盘,向观礼的太太、奶奶讨取贺礼,这是顺天府传下来的习俗,姑娘及笄这日,讨的礼物越多,预示着将来的福气越厚,给了礼物,观者还得赞上一两句,以示这家的姑娘极好。
洛子父子门生极多,再因为洛康的归来,整个江南一带的官太太们都云集在洛府,聚华厅里全都是人,排了好几排的坐儿。丫头们走一圈,托盘内全是珠光闪耀的首饰,珍贵的有东珠钗子、南珠步摇,有宝石的项链、缂丝赤金的镯子、玛瑙的头钗、珊瑚的簪子……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
这里正纳及笄福,素纹禀道:“老夫人,老候爷、三老爷与伯爷、大都督过来了!说三姑娘今儿大喜,过来给三姑娘送份祝福!”
洛瑞走在前头,笑声朗朗,江南所有人都知道他已是古稀之龄的老者,可今日见到,精神极佳,说话声音也好听,分明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者,“我家孙女今日及笄,有劳各位太太、奶奶观礼!哈哈……”他心情似很不错,走近洛俪,立有执墨捧过一只盒子。
里面是一本《兰亭序》!
有人瞧见,唏嘘不已,而对洛俪早不熟悉,当年她离家,这字帖就在她的箱子里,显然是洛瑞刻意放进去的。
“我家俪姐儿长成大姑娘了,祖父心甚喜,将此孤本《兰亭序》送给你做及笄礼物,祖父希望俪姐儿不骄不躁,在书法丹青上走得更远、更稳,亦祝俪姐儿平安快乐!”
洛俪跪下一拜,“孙女磕谢祖父赏赐!”她举起双手,接过洛瑞捧来的盒子。
她原是不想收的,可已拒绝过两回,现在洛瑞再拿出来,就算她不要,也要私下还与洛瑞,长者赐,不得辞。
洛廉与姜权道:“姜贤弟先请!俪姐儿也是你瞧着长大的,与你自家姑娘没甚差别。”
姜权走到中央,笑呵呵地道:“世侄女今日及笄,世伯很高兴,听闻世侄女棋艺非凡,特将这一套玉棋相送。人生如棋局局新,世侄女的书画幅幅称绝,世伯祝世侄女顺遂安康。”
洛俪跪下一拜,“谢世伯!”依旧举起双手接过姜权馈赠的玉棋。接过之时,她看了一下玉棋盒子,双眸一闪,“世伯,这是盛唐玲珑道长的黑白玉棋?”
玲珑道长的黑白玉棋,黑子由墨玉制成,白子枚枚都是羊脂白玉,价值不菲,更因其源自玲珑道长之手,流传后世。
洛俪知晓此棋,前世时,曾成为窦国舅的心爱之物,窦国舅更是珍藏有加。
姜权大笑,“世兄、贤弟刚才没辩出,倒被世侄女认出来了。如此好棋当配得世侄女才是。”
姜太太身边,姜禧嘟着小嘴,“娘,当年我出阁,想要这副玉棋,爹爹却不舍,而今倒好,拿出来送给洛三娘。”
难不成,世交侄女还比不得自家亲生女儿。
姜太太低斥道:“你出阁时,你师祖公送了两幅字画添妆,你洛世伯也添了一幅价值不菲的头面,你洛世叔知你不弹琴,习练琵琶曲,花了重金请蜀中制器名家唐鹏为你制作‘明珠’!”
姜禧道:“那把乌不溜丢的琵琶还是名器?”
姜太太抬手就打了一下,“没见识的,那是你洛世叔花了重金请唐鹏大师制的名器,你居然说乌不溜丢?难道你得了后,就没弹过琵琶,不知道音色、质地都是万中挑一的。”
姜禧怔了片刻,立时呼天抢地:“娘啊,我丢人丢大发了,我把那琵琶送给小姑子,我道那丫头,玉笛、古琴全没挑,怎就选了那么个模样不出奇的,原来是名器啊!不行,我回家就讨回来,这可是名器……”
镇江候家的小姑娘,此刻尖着嗓子,直羞着姜禧:“三姨母真丢人,拿着名器当凡物。”
姜禧捂了她的嘴,“你再敢给我叫嚷,我就让丫头送你回家。”
姜太太睨了一眼,“早前我没瞧出来,还是昨儿你爹到洛家,几兄弟相聚,你洛世叔才说出来的。不光是你的琵琶,你姐姐的玉笛——明月,也是你洛世叔请唐鹏给做的。”
小姑娘一听,立时捂着小嘴。
姜禧乐了,“小雪,快告诉姨母,你娘是不是把明月给送人了。”还骂她不识金镶玉,也不止她一个人啊。
小姑娘低着头,她只当是寻常的,上回偷偷从姜祺的屋子里拿出来了,她现在搁哪儿了,小姑娘想不起,努力地想,只记得自己拿出来的事,后来随手丢到哪儿怎么也忆不起。
她年纪虽小,可一听外祖母说那也是名器,立时就觉得那件宝贝。
姜太太道:“你洛世叔这人重情重义,这次他长女及笄,万不能失礼。你爹昨儿回去,念叨了一晚上,说这些年要不是你洛世叔在京转圜,哪有我们姜家的安宁和乐。你爹只得他与你姑母兄妹俩,连个兄弟都没有,可不就与亲兄弟一样,瞧瞧你师祖、世伯,在你们兄妹的婚事上,人家可是照着亲祖父、亲叔伯的例来添的礼。你在这儿叫嚷礼厚,没的让人瞧了笑话,回头你爹和你祖母听见了,少不得又要训你。
你这孩子,也不想想,你洛世叔给添的妆,能是凡物,居然当成普通琵琶给人了,将来留给你家霜儿也成,这名器难求,有几家贵女能得上这种好东西的?”
姜禧为了引起姜太太的注意力,此刻抓住镇江候的女儿赵雪,嘴里逼问道:“小雪,把你娘的明月弄出来,姨母与你换?”
“拿明珠换明月?”
“你想得美,我用一支玉笛与你换。”
赵雪摇着脑袋,她若再小些,就被哄了去。
她可听人说了,大舅家的姜彤就是个傻的。在女学里被那些喜欢玩闹的女学子哄得说了家里的秘密,害得大舅母被姜家老祖宗与姜太太给骂得不轻。姜大\奶奶将女儿教了几回,最后的结果是姜彤看到比她年纪大的女学子与自己说话,吓得调头就跑,躲到学室里不敢出来,生怕说错了话,回家又被长辈训斥。
对姜彤来说,女学里那些比她年纪大的学子就是猛虎恶狼,一个个坏得很。
赵雪奶声奶气地道:“姨母的玉笛又不是名器,我从娘那儿得来的是名器,你用十支换我一个,我也不换。”
姜太太将赵雪搂到怀里,嘴里笑道:“瞧瞧我这乖外孙女,多聪明,你姨母就想哄你的宝贝,你别听她的,回头哄了你,你还要帮她说好话。”
姜禧嘟嘟囔囔一阵,她嫁的秦省都督余家嫡长子,而今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居长,儿子刚三月余,这次回娘家,是因为听说姜祺那边遇上麻烦事了,从大兴府到江南不算太远,就回娘家瞧瞧,两个孩子都没带回来。
姜禧的女儿乳字霜儿,而今不到两岁,正是活泼可爱之时。
姜禧咬了咬唇,“上回,不是说你从洛家分了几斤药酒,洛伯娘收了你十两金子一斤?”
姜太太用手凿了一下姜禧,“你怎么没学到我的一半聪明。”
难道不是这样的?
姜太太摇了摇头:笨丫头啊!那等珍贵的药酒,如果不这样说,求娶的人多了,洛家哪有这么多,只有这样说,旁人才不好讨要。
就凭他们两家的交情,人家怎么可能收钱,只是对外头的说辞,也只有姜禧这样的居然信以为真。
姜禧立时心下一沉,“那我今儿来,不是给俪妹妹的礼太薄了?回头祖母不会骂我眼皮浅吧?”
姜太太懒得理会她,她出门时可是问她“你有珍贵的贺礼没?没有说一声,我帮你备。”她当时说是有的,还好今儿来的人多,也没人注意到她送的是什么,否则多丢人啊。
洛廉送给洛俪的是一套书籍,只听到周围在议论,好似什么珍藏,价值不菲。
这会子是洛康给爱女赐及笄礼:“我儿端庄善良,秀外慧中,知你喜爱茶道,就送你一套香茗大师的玉石茶具。祝我儿幸福安康!”
洛俪举手接过,“谢父亲!”
洛俪将所收的礼物尽数交给了素纨,她又递给了素缱素绻姐妹。
洛瑞笑道:“打扰太太、奶奶们了,老夫这就带着三位老爷离开,还请大家莫要拘谨。”他抬手做了一人动作,姜权、洛廉等人跟着退去。
姜禧低声道:“娘,我发现爹和师祖的背影很像,爹不会就是师祖的儿子吧?”
姜太太抬手就拧了一把,这臭丫头,都当娘的人了,怎么口无遮拦,想起一句是一句。姜家老夫人与洛子的母亲王氏一样,都是年轻守寡。后来得识铁氏,两人一见如故。姜老夫人欣赏铁氏的个性坦荡、率直、敢于担当,铁氏赞赏姜老夫人的贤惠性情好,二人结成了异姓姐妹。
姜老夫人当年到洛家窜门,王氏觉得姜家老夫人与自己年轻时候一样坚强,多有看顾,两人投缘,王氏便收了姜老夫人当义女,姜老夫人才会如此护洛家。
没有洛家,就没有姜权现在的荣华与才干。
洛瑞是姜权的先生,在拜师以前,也得亲切地唤洛瑞一声“姨父”,后来拜了师,这才改口唤“先生”。
姜权自幼丧父,是拿洛子当父亲一样看待的。
姜太太道:“你敢把这话搁你爹跟前说,看他不打死你,没大没小,胡说八道。”她颇是无语,若非余太太是她表姐,她都不知道姜禧这是什么脑子,都嫁人当娘的人,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姜禧道:“我这不是低声说的。”
姜禧小声嘀咕,一扭头看到自家的两个表妹,何安冲她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旁边的何宁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