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你配不上他
太阳刚刚升起来,桑陌就迎着朝霞出门了。她很巧妙地回避了自己的门市店,在大街上闲逛,就权当给自己放假。手机本来不想带着的,但是想着可能什么时候用得着就拿着了。
桑陌从来没有发现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是这样漫长。饶是穿着平底鞋走了两三个小时也是够累的。每座城市里都有一个人民公园,桑陌最后选择在这里歇脚。
手机拿出来还是很有用的,果然有人打电话,那号码还是很熟悉的。
“黄欣欣你总算是给我回电话了,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好都谢了么?”桑陌这边还有心思调戏黄欣欣。
“桑陌,我这会儿在哪儿呢,帮我把小水接出来吧?”黄欣欣直接切入主题,桑陌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黄欣欣你来A市了?”
自从不上班了,桑陌对于星期的概念几乎已经没有了。看看手机的显示,也并不是周末啊。
“我在阳光福利院等你。”黄欣欣像是有什么急事,桑陌也来不及问就打的飞着去了。
“黄欣欣你这是怎么了?”黄欣欣的脸好像又小了。
“我们先进去,一会儿再说这个问题。”黄欣欣拉着桑陌的胳膊,桑陌和门卫打了一声招呼就进去了。
“小水,你看谁来了?”桑陌将黄欣欣推到自己面前,黄欣欣曾无数次躲在建筑物后面偷偷看着这个女儿,这样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倒是第一次。
“漂亮阿姨你好,我是小水,陌陌阿姨这个漂亮阿姨是你的朋友么?”小水拉着黄欣欣的手,孩子的手软得让黄欣欣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小水……”黄欣欣蹲下身子细细看着小水,一时间百感交集。
“小水想跟着阿姨一起走么?”黄欣欣的话让小水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缩到桑陌身后:“陌陌阿姨……”
“小水不喜欢这个漂亮阿姨么,小水跟着这个阿姨以后就有人照顾你了,你也可以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去幼儿园了,好不好?”很明显小水的反应刺激到了黄欣欣,黄欣欣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被排挤的孩子。
“可是小水要是跟着这个阿姨走了,小水的妈妈就找不到小水了,那样她会伤心的……”往往最是稚嫩的话,最让人动心。小水的话让黄欣欣的泪水都涌了出来:“孩子,我就是妈妈,我就是你的妈妈,妈妈来接你了……”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才来……”孩子的反应往往是最接近内心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责备都让作为外人的桑陌都心酸了一把。
“看起来很感人么?”桑陌在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从轮廓上看,应该是林又安。
“你怎么追过来了?”黄欣欣将小水搂在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林又安。
“很简单,我一直都在A市等着你。”林又安好心地解释,一下子就将黄欣欣从地上提起来:“这个孩子就是那时候的?”
“叔叔抱……叔叔抱……”小水完全没有认生的意识,难道就是因为林又安长得好看?
“林又安,这个孩子你不能……”黄欣欣想要抢回小水,但是林又安不让。
“我可是绝对比你有资格收养这个孩子了,还是你要带着她去检验DNA?”林又安带着孩子就要走,黄欣欣快步跟上,桑陌本来没有反应过来,这样一来也不敢怠慢,快步跟了上来。
只是林又安的步子太大,两个人根本就跟不上。林又安带着孩子进了院长办公室,有两个类似保镖的彪形大汉就将门给堵住了,任黄欣欣和桑陌费劲气力都靠近不得。
“那你要怎么办?”桑陌看着两眼无神的黄欣欣,递给她一杯水,只是她完全没有反应:“黄欣欣你怎么了,嗯,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这个孩子和我没有缘分,林又安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黄欣欣疲惫地道,靠在桑陌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我先去你家躲一会儿吧,这个城市我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好,我们走。”再留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索性就这样吧。
将黄欣欣带回家,才进家门,迎面而来的就是管勋。
“嗨,帅哥还记得我么?”黄欣欣绽放一个笑,管勋点点头表示记得。
“管勋有什么事儿我们晚上说吧,这会儿我要陪黄欣欣……”桑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黄欣欣打断:“陪我做什么,我正好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呢,你们有什么事就去解决吧。”
完全无视桑陌求救的眼神,黄欣欣直接就进了桑陌的房间。桑氏夫妇也丧心病狂地没有在家。
“我们出去聊吧。”黄欣欣现在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桑陌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桑陌,你的那些事情我妈以前并没有和我说过,我只当你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还以为是我们有缘。让你那么难堪,对不起。”在楼下逛了一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桑陌要上楼,管勋才拉住了她。
“你有什么好向我道歉的,管阿姨说的都是事实,无可非议。”桑陌抽开自己的手,语气中带着怅然:“管阿姨说的没有错。即使我是完璧之身都配不上你,更何况我还打过胎,有过抑郁症的病史?我这么糟糕的一个女人,难得你还肯和我说话……”
“桑陌,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管勋将桑陌抱在怀里,桑陌挣脱了,眼角有泪水落下来:“那我怎么说自己?说那个人不是我,是我孪生姐妹?”
“我不知道你和解之黎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总是感觉过去的那几年我无法插入你们之间,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我可能不算是聪明,但是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女人……”管勋再次强势地将桑陌拉入怀里,这个时候的桑陌已经成了个泪人:“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况且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妈她只是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罢了,我们等等她好么?”
“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的,桑陌,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管勋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只是那样的声音却带给了桑陌极大的力量。
“管勋,老实说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我?”桑陌从管勋的怀里抬起头来,泪痕遍布了小小的脸上,这个时候她是那样没有安全感。怀过孩子这件事本来她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偏偏一切都是这样巧。那次自己“自杀”的时候,正是管眉弯跟着去的医院,医院以为她是家属,倒是什么情况都没有瞒着。
“桑陌,相信我,我爱你的一切。即使有些事情对我来说可能接受有点吃力,但是对方是你,我愿意让自己去接受。我最怕的是你又回到那种无望的状态,你懂么?”管勋将桑陌脸颊上的泪水吻去:“我妈那边,有我去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放心。”
“可是,管阿姨她……”想到管眉弯对自己的态度,桑陌真心没底:她早就因为那个事儿将自己看成不正经的女人了,不是么?
“我只要让她看到我决心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妈她人很不错的,慢慢地她了解你了,会对你好的。”管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真挚,只是管勋越是这样说,桑陌越是心里没有底。
“知道‘祸起萧墙’么,只要我们好好的,任是谁都拆散不了我们。”管勋的笑让桑陌略略安心了一些,只是桑陌早就已经过了捧着言情小说的年纪。真爱无敌这句话在现实面前那确确实实就是空话一句。只是那话是管勋说的,她便信了几分。
上楼回到家里,黄欣欣正没事人一样看着电视,只是看得满脸都是泪:“陌陌,你看这个人怎么能这么笨,脑子是缺根弦么?”
管勋很有眼色地告辞了,桑陌将电视关掉,抱着黄欣欣,两个人哭了很久……
黄欣欣在桑家呆了两天,第三天坐着城际公交走了,依旧和平常一样,只是这次却莫名地显得孤单。早上桑陌陪她去阳光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就表示小水已经被林又安收养了,黄欣欣的表情说不上来,只是表情有点怪异:“陌陌,要是当年早点发现她,或许现在就不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问题。”桑陌当时张张嘴想要安慰,但是要怎么说,把自己的经历再说一遍?何必给她再添堵呢。
桑陌回到自己的红豆饼店,人依旧是不少。在这样一个苦逼的时期,是人民币安慰了受伤的她。
管勋依旧会常常过来帮忙,除却一开始桑陌自己心里的别扭,慢慢也就恢复了以前的状态,一直到管眉弯的电话打过来。
那天正逢一个下雨天,店里的人寥寥的。桑陌就支着头看路上来来回回的行人,突然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单刀直入,说明自己的身份,让桑陌去附近的一个咖啡馆,桑陌当时吓得差点把手机都摔了。只是管眉弯没有给她回绝的机会,将面试的时间地点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小店里什么都没有,距离见面时间又很近了,桑陌只得找了个首饰店,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拿着伞直接就去了约定的咖啡馆。
桑陌赶在约定时间到达咖啡馆的时候,管眉弯并没有到。桑陌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趁着这个时间再次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只是这边左等右等,都不见管眉弯过来。桑陌有点小小的着急,只是都已经半个小时都过去,难道是要看我的诚意?
桑陌硬硬压住心里的那股烦躁,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果然又过了十几分钟,管眉弯才姗姗来迟。
“阿姨您过来了。”桑陌起身,但是却得到管眉弯一句讽刺:“怎么你是等着急了?”
“我哪里敢……”桑陌表情有点不自然,缩回了手:“不知道阿姨喜欢喝什么,我就没有敢乱点。”
“是我家管勋没有告诉你,还是你没有记住?”管眉弯的语气一脉相承地讽刺,桑陌从来不知道以前热心的房东大妈会以这样的表情和自己对峙。人生的际遇果然如此有趣。
“你很喜欢我们家管勋,是不是?”管眉弯随意地开口,桑陌感觉有点把握不住管眉弯的想法:“嗯,我很喜欢管勋。”
“那你觉得你有哪点配得上我们家管勋?论长相、身材、学历、品行,桑陌你不觉得自己差太远了么?还是你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什么认识,妄图要高攀我们家管勋?”管眉弯的话直戳桑陌的心。是啊,自己是什么都配不上他啊,但是爱情从来不是等价交换,你给我多少我还你多少怎么能够算得清楚,明明白白?
“桑陌,其实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是和管勋相配的。”管眉弯敲敲桌子,指指桑陌的身后,桑陌狐疑地扭头。
“和我们一样都是挨着窗户的的这排,隔了三个桌子,你看到那个女孩子了么?”桑陌顺着管眉弯的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清楚了那女孩。长发散着随着她的动作划出完美的弧线,小小的瓜子脸,大而明亮的眼睛,不笑也会微微上翘的唇,和黄欣欣的美不同,这款是清纯挂,应该特别招长辈喜欢。许是察觉到了桑陌的视线,那女孩子对着面对的男人说了一句什么,桑陌正要转头,谁知道那男人反应比自己更快,只是扭头过来的那张脸分外熟悉,不是管勋又会是谁?
桑陌这个时候有点迷惑:难道管眉弯拉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这一幕?
“看到了么,我们管家想要的是那样的女孩子,你这样的根本就不配,想都别想……”管勋看到桑陌之后就起身朝这边走,而桑陌耳边回旋的确实管眉弯的这句话:你这样的根本就不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