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一开始见无情和尚并不怕现在的自己,便是不在意,此时却见得众僧如此怕她,心中便是难过万分,脸上之色自然是难看。听得无情和尚话语,强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啦,大师,嫣儿不在意的呢。”说着,却是觉着两眼模糊,眼眶湿润。
而那些和尚被无情和尚这么一说,也知自身有错,便是同声与嫣儿齐道歉道:“阿尼陀佛,施主,对不起,我等冒犯了。”语罢,皆是一躬。随后,去恶便是领着他们穿过了几扇圆孔门,往戒律堂受罚去了。
待得众和尚离去,只见无情和尚一脸困惑的问她道:“余施主,你可知这里是哪里?”话语间,无情和尚一手伸出拨向周边,其意指这寺庙。
嫣儿闻言,点点头,回道:“知道呀,三清寺。如果嫣儿没记错的话,笑脸大师说过三清寺若凡人来了,定会气血败尽而亡。”刚说完,嫣儿神情似是想起了什么般,惊呼道:“啊!我…我竟然进来了。”
忽地却是着急起来了,眼瞧她都欲哭出声来,听得她嚷嚷着道:“死了,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啊。”便是一边叫着,一边往寺门外跑去。
才刚跑出寺门,嫣儿一阵心惊还未平息,耳边忽地响起无情和尚之声:“阿尼陀佛,余施主,你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这一声又教得嫣儿心脑一跳,迅速瞧去,只见无情和尚望着远处的太阳,那阳光洒在他脸上,瞧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柔善。只见他脸带微笑着说着:“余施主,你可是知道你为何身为鬼魂却是不惧佛光,不惧阳光,就如平常人一般生活在这世间?”
嫣儿闻言想了想,摇摇头回道:“嫣儿不知。”
无情和尚却未给她解释缘由,继续说道:“这三清寺不单单是凡人不可进,寻常妖魔进入也会道消魂散,而你却能自由进出三清寺,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嫣儿继续摇头,听无情和尚如此问自己,想必他也是知道答案,便是回道:“无情大师,嫣儿愚钝,不知其缘由,还请大师说来。”
无情和尚闻言,却是良久不语,最后只见他瞧着嫣儿,摇着头道:“苦命鸳鸯呐,你且回去吧,你要寻的‘了尘’他早已不在此地。”语罢,只见他合十,朝嫣儿微颔首,道了声:“阿尼陀佛。”便是身形渐散。
嫣儿却是听得一愣一愣,本以为这和尚会告诉自己缘由,却是叫自己回去,想必他口中所说的“了尘”定是河溪。瞧见无情和尚身形已消散无踪影,才是反应过来,便是大声朝着三清寺喊道:“大师,那河溪哥哥他现在在哪里?我又回哪里去?”
听得无情和尚传声回她道:“‘了尘’如今在哪贫僧也是不知。”稍过一回,又是传来:“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听得这话,嫣儿又是喊道:“那我如何才能找到我的河溪哥哥?”一息,两刻,小半天过去了,也未得无情和尚答复。
嫣儿如同正盛开的花儿般焉了下来,瞧着头顶太阳正盛,想来河溪也不会在此时回来,欲想在此等着他,听得她独自嘀咕道:“哼,你不告诉我河溪哥哥在哪,那我就在这等着河溪哥哥回来,我就不信河溪哥哥不回三清寺。”
只是事与人违,瞧那烈阳渐弱,落下山头,又瞧得那明月高挂,几番轮流,已是半月时光过去。嫣儿依旧在三清寺门前等着,眺望着远处,盼望着下一刻便是能瞧见河溪身形。半月时光,她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就这眨眼一瞬就错过见到河溪的机会。
一刻,两刻,时间愈来愈长,等得她越是害怕,也越是失望。
只见天上明月被云朵遮住,隐去了辉芒。这时,从三清寺里面走出一人来,嫣儿以为是河溪,便是欢喜地回过身去,见得来人却是去恶,顿时心中有些失落。听得去恶双手合十,朝嫣儿说道:“阿尼陀佛,余施主,师祖让我告诉你,‘了尘’师弟他不会再回三清寺了,你在此地等也是白等。”
闻言,嫣儿心中似是不甘,刚有点河溪的音讯却是如此断了,与去恶道双手合十了声谢,便是转身欲走,只听得背后去恶说道:“一年前,师祖告诉‘了尘’师弟他红尘未断,便是让他还俗去了。”
嫣儿闻言,身形只是一顿,抬头瞧向天空,心想:“河溪哥哥,你是忘记嫣儿了吗?怎么还不来找嫣儿。”月光下,只见她两眼晶莹,身形孤独的沿着山路往下走去。
夜已入深,月光皎洁,滂沱镇上已盖上了漆黑的被子,静悄悄地,劳作一天的人儿也渐渐进入了梦乡。但唯有客来酒楼却是灯火通明,继续经营着。
只听一女声道:“小二,酒!”听其声已是熏醉。
那台前的小二闻言,便是瞧去,只见一白衣女子趴在桌上,脸色苍白,眼神迷离,一边哭着,一边拿酒碗往嘴里灌去。这小二心中却是奇怪,这白衣女子喝了这般多酒,尽管她醉了脸色却是不红,而且近得她身旁,顿时一股凉意直逼身子,教得人不住哆嗦。当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之时,却是又听得这白衣女子催道:“拿酒来啊,小二!”
这女子正是从三清寺下来的嫣儿,一路上身如傀儡般行走着,忽听得一阵叫嚷:“小二,来酒。”心中正是烦恼,听得此话便是进了来,喊上一坛酒,便是喝了起来。待到此时,一坛酒尽,又觉心中难受,疼痛万分,便是才又唤来小二加酒。
小二闻言,便是拎着一坛酒走来,待得近她八尺之时,那股寒意便是再次袭来,教得他差点把酒坛丢掉。就在他刚欲往前走时,客来酒楼又近来一人,听得他喊道:“掌柜的,来份阴食,再来坛七日酒。”这声铿锵有力,直落人心底,使得在场之人皆能听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