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摆尾,洒下点点火雨,一头撞在大鼎之上,可是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大鼎如山海一般,不可撼动。
凌天云心中一沉,火龙张开大嘴,直接要将大鼎吞下!
巨大的三足两耳鼎纹丝不动,周身雷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将其完全包裹。
火龙张口,死死的咬住,可是这口鼎却是没有移动半寸,书瑶悬在空中,大气浩然。
“吞!”
凌天云再次喷出精血,发动绝命一击,火龙眼中也弥漫出血光,不顾一切的想要闭合嘴巴,将大鼎直接吞下!
咔。
寒江打了个响指。
一直被动防守的大鼎猛地一震,竟然往前撞去。
巨大而恐怖的火龙,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漫天火雨,纷纷洒洒,落入江水之中。
“怎么会这样啊!”
凌天云吐血倒飞,脸色苍白如纸,却是元气大伤,修为直接跌落到筑基初期!
“你败了。”
寒江抬眼,平静说道。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就像是法官在宣判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逃,立刻逃!”
七杀剑都没有将对手拿下,凌天云彻底绝望,他不是一个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莽夫,对于他来说,生命重于一切。
他是天才,还有着光明的未来,没有必要死在这里。
哗啦!
他背后张开两道火焰双翅,却是扑闪两下,借助风力,直接呼啸而走。
“能接住我一掌,今日就放你走。”
寒江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却是一掌拍出。
这一掌,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是体内灵力尽数倾斜而出。
掌力震动江面,竟然在浩瀚的汉江之上拉出一道长达数百米的白色气浪,呼啸而去,直冲云霄,就要将起飞的凌天云击落。
砰!
凌天云被这一掌打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两只火焰翅膀消散,从天而降,一头扎到了水里。
几个呼吸后,他又冲了出来,重新凝聚翅膀,只是要比之前黯淡许多。
可总归是还能飞行,在半空中跌跌撞撞,渐渐飞向远方……
寒江没有再阻拦,背着双手,立在江水之上。
他的气息收敛,随着江水的波动上下起伏。
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却是都带着难以形容的震撼。
“连凌天云都不是他的对手!”
“凤栖州年轻一辈第一人,居然败给了东州的少年圣尊!”
“地榜十九位,他名副其实!”
人们议论纷纷,忽然间有人开口断言,此言对于凤栖州的人来说,毫无疑问有些刺耳,可是却没有人说出半句反驳之言。
哪怕他们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场大战的结果,无疑是让寒江一战成名!
年轻的凌天云败给了更年轻的寒江,这是向世间昭示着,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只要不半途夭折,这个东州少年圣尊,迟早有一日,会让人高不可攀!
“准备厚礼,我要拜访寒江,万宝宗之难,或许真的要依靠他来解决!”
贺大师凝神看了好一阵,忽然间坚定说道。
而在边缘的渔船上,没有丝毫表情的朱莉,却是缓缓
收回了目光。
她的眼睛闭了一阵,忽然间睁开,看了看船上的人。
萧大师瞠目结舌,一脸震惊,莫小云已经吓懵了……
而丁华,这个她决定要交往的男人,却是瘫软在地,双腿瑟瑟发抖,犹如一滩烂泥。
这场大战,已经吓破了他的胆。
看到这一幕,朱莉忽然间有些意兴索然。
“我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男人交往呢?”
她看着静静屹立在江面上,明明距离很远,可是却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寒江,眼神莫名的复杂。
凌天云败了!
当这个消息在凤栖州如核弹一般爆炸的时候,寒江的名字,便如同星辰一般,屹立在天空之中,成为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本来,他便已经有成为风云人物的趋势了,灭掉欲欢宗,让他被人所熟知,踏上地榜十九,名扬天下,而如今,则是有些如雷贯耳的味道。
凌天云不是普通人,他这次的挑战,有着非凡的意义,很多原本打算挑战寒江,来证明自己的人们,忽然间止住了脚步。
他们发现,这个年轻人,远远要比他们想象厉害的多。
东州少年圣尊!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天骄,有人说,他天赋异禀,蛰伏十几年,一鸣惊人,有人说,他意外得到了一个远古的传承,所以才会这般厉害,也有人说,他侥幸服下一颗神丹,才脱胎换骨,有这般进步……
无论怎么说,寒江的大名,在凤栖州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丹鼎派。
宗门大殿之中,众多长老汇聚于此,听了这个消息后,坐在首位的老者,叹息说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
底下众人纷纷点头,眼中书瑶残存着几分震撼。
寒江对于他们来说,毕竟是一个陌生人,虽然说灭掉了欲欢宗,斩杀了阴飞尘,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看似彪悍的战绩,实际上却有些站不住脚。
欲欢宗是邪门歪道,本就被人不齿,倘若无惧他们的魅惑手段,那么其威胁就要大幅度降低,阴飞尘,在散修圈子里名声很大,但他毕竟孓然一身,不敢招惹名门大派,所以在这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眼里,也是不成气候,但凌天云就不一样了。
他是凤栖州年轻一辈第一人,曾经战胜过许多赫赫有名的大修士,几乎是众人看着成长起来的年轻俊杰,就连他都败给了寒江,这让众人不得不改观。
“这个年轻人,了不得啊!”
“如果他不夭折,甚至有可能登顶九州!”
“从此这世间,又多了一号厉害人物!”
人们纷纷赞叹,许多老者抚摸着胡须,摇着脑袋,一副唏嘘态度。
“我看未必,他再怎么天才,也不一定成长的起来。”有个长老忽然间开口,唱反调说道:“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没有门派庇护,却行事如此高调,我看大祸不远矣,别的不说,剑宗就不会放过他,连剑宗七子他都敢杀,我看他是活腻味了!”
“梅师叔,我倒是有不一样的意见。”青莲仙子拱手说道:“寒江我见过,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却极有城府,深不可测,他敢狂妄,一定是有狂妄的资本!”
“资本?他能有什么资本?哪怕他是神仙下凡,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也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梅师叔并不同意这个说法,摇头说道:“我觉得应该和这种人保持距离,不可走得太近。”
“梅师叔……”青莲仙子皱眉,似乎想要说什么。
她是掌教亲传弟子,未来的宗门老大,自然有资格据理力争。
“莲儿,我们无需争论,这件事情交给掌教去处理便是。”梅师叔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坐在大殿正中高台蒲团上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喃喃说道:“但凡是天骄降世,都是风险与利益相存,莲儿,我写一封信,你带过去给他,我要给他足够的善意,隆重邀请他来参加我丹鼎派的丹药交流大会!”
青莲仙子露出笑容:“遵命。”
梅师叔却是唉声叹气。
“梅长老,你所顾虑的,也有你的道理,但正因为如此,我反而越是要交好他。”掌教眸子中闪过一抹深邃之色,缓缓说道:“雪中送炭,总好比锦上添花,就当是一次赌博,如果他能成长起来,那么我丹鼎派,也会随着水涨船高,反之,则是坠落深渊。”
“但愿,这个年轻人,能够一直妖孽下去!”
百炼宗。
同样是宗门大殿,所有人都脸色阴沉。
气氛很僵硬,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讲话。
“没有想到,连凌天云都不是他的对手,掌教,我们要不要改变对他的策略?”
终于,有个长老起身,低声询问。
“做梦!”
百里如一眼中露出浓郁的不甘之色。
“他不过是一个散修,哪怕再怎么妖孽,也只是一个人!”
“他杀死灵文成,就等于打我们百炼宗的脸,如果此仇不报,那么我们就会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所以,他必须死!”
百里如一对灵文成视如己出,关心之至,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所以对寒江怨气滔天。
“可是,那些接了我们悬赏令的人,在听说凌天云败北之后,纷纷放弃了……”有个长老叹息说道。
“哼,一群鼠辈!”
百里如一闻言大怒,摔碎了手中的茶盏。
众人见掌教暴怒,悄悄退去。
大殿外,他们面面相觑,露出了苦笑之色。
相比于愤怒的百炼宗,凤栖州黄岩市陆家,却是愁云惨淡,一片绝望的气息。
“你是说,他知道是你怂恿了凌天云?”
陆家家主,陆震北,鹤发童颜,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练功服,不怒自威。
“他迟早会知道的,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他。”陆澎湃低着头,眼中露出一丝丝的绝望:“此人本就和我有仇,知道此事后,一定不会放过我,到时候,我们陆家,只怕都要有灭顶之灾!”
“你!”陆震北一掌拍在桌子上,想要发怒,可是怒火刚刚涌上来,又被掐灭。
千般情绪,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事已至此,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爸,我死定了,我肯定死定了。”
陆澎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流出悔恨的泪水。
“早知如此,我就不会去招惹他啊!”
这一刻,匆匆逃回家的陆澎湃,再也没有半点其他的念想,他的心,已经被恐惧给彻底填满了。
当差距不大的时候,他会伺机报复,当差距颇大的时候,他会转动心思,想方设法报复,当差距巨大的时候,他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可是现在,两个人的差距已经是天壤之别,那一日的大战,他仅仅只看了一半,就已经被吓破了胆!
“起来!”
陆震北将陆澎湃拽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哭哭啼啼的,像是什么样子!”
陆澎湃如丧考妣,依旧耷拉着脑袋,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