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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徘徊九天下

第十代的生涯 光棍琉璃 3694 2024-11-18 14:03

  “簌簌!”

  微风拂过树梢头,暖阳斜照,四季常春景,世外田园地,名曰有缘居。

  “老夫年事已高,确实有些糊涂了!”

  老者说话间将竹椅搬到了茅屋房檐下,伸手拿起竹鱼竿,从脚底的草鞋处捏了一块泥土作为饵料,老迈迟缓地将鱼竿甩了出去。

  鱼钩触及土地,只听叮咚一声,整个院内泥土地化作了一方池塘,波光粼粼,五彩斑斓。

  “会钓鱼吗?”

  老者见了生人没有任何顾忌,反倒是越说越紧,孤老太无聊了,每一次驻足都想碰见一两人,说一说知心话,解一解积攒的寂寞。

  “小生钓过几次,只是收获不佳。”

  蓝盏也将竹椅移到门外,眼前的小池塘已经让他忘记了来时路,意识中这本来就是一方池塘,并不是什么菜地院落。

  “小后生,爱吃鱼吗?”

  老者话音刚出口,一张竹桌突兀出现蓝盏身前的水面,桌上放着一双竹筷和一个空碟子。

  “嗯!塞北湖鱼最佳。”

  蓝盏沉浸在这池塘的波光中,每一道波纹下都潜藏着一段往事,无头无尾,模糊至极。

  “那就尝尝吧!”

  老者将鱼竿提起,那鱼钩上挂着一条鲜活的鱼儿,随即老者将活蹦乱跳鱼儿放在空碟上,片刻间整条鱼化作热气腾腾的美食。

  “如今的燕北道还像以前那般热闹吗?听那个穿兵甲的小后生说天下现在有很多小国,赫连家不管了吗?钦天监,六柱国,七行典不都是卫皇庭的忠实鹰犬吗?你听说过幽冥府吗?就是那个拘人魂魄的地方,被第五天打成了破落户,现在还有传承之人吗?”

  老者一边编织草鞋,一边随口闲聊,对他来说最大的敌人便是枯燥,有缘居是福也是祸。

  一整碟鱼儿被蓝盏吃的干净,老者的问题太多太杂,很多他都没有听过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聆听分享老者的这份寂寞。

  “临仙榭的秦红绸,宗政寺的恋红尘与弘业和尚,弘立院的杜立心,葬天阁的司空念,万魔窟的柳藏锋,卫皇庭的赫连海,七行典的端木闵,幽冥府的程一夫和仇天杰,这十个天阙后生还有存世的吗?听那羡后生说如今天下没有修道者,这是真的吗?”

  老者在寻找痕迹,寻找他存在过的痕迹,寻找那个时代的痕迹,但答案十分残忍,老者口中的这些人物都已灰飞烟灭,天地中只留下他这一块活化石,出不了有缘居的活化石。

  “为何不说话?”老者用歪木杖戳了戳蓝盏的胸膛。

  蓝盏嘴角泛起苦笑道:“老伯,您说的这些人物我只认识一个,就是书生祖师杜立心,至于在南国有宗政寺,也有弘业院,但其余的门庭小生一概没听过。”

  “这也难怪,书生第和香火炉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凡俗必不可少的东西,只可惜了红颜骨啊!当年的九层临仙水榭是何等的富丽繁华!”

  临仙水榭便是红楼,这种地方聚财如山,散财如水,没了修士的门面即会迅速没落,淹没在万年起伏之中…………

  二人坐在这茅屋下的暖阳中,蓝盏将他所知的天下一一诉说给老者,期间鲜明的对比不予细说,双方一直交谈了数个时辰。

  之后,老者持杖起身走向那石磨,歪木杖在石磨上轻轻一敲,整个石磨自主运行,清水源源不断的滴入竹筒,那小小竹筒中的水永远只有半寸高,不管怎么添水都超不过第一个竹节。

  “这天下怎么会变得这般儿戏?舍弃了修行者真的能恢复如初吗?可笑可叹!”

  老者对着石磨大骂,而石磨也做出了回应,两个磨盘之间越走越快,清水反倒是越滴越慢。

  “小后生,且随老夫来!”

  老者领着蓝盏进入了侧面的茅屋,这茅屋从外围看只有方寸大小,但推门而入别有洞天。

  高达数丈的藏书架一直延伸七八百米,琳琅满目的书籍上都贴着竹标签,各竹牌上落满了尘埃,随手一擦拭便可见字样。

  “琳琅天.落仙剑。”

  “佛家六字真言。”

  “行典注解大全。”

  “冥府刃!”

  “金丹要术。”

  “怒目金刚。”

  :

  两侧的书架上记载着前人的智慧,中间通行到后方陈列室。

  武器架上盛放着奇形怪状的兵刃,最中心陈列着三个宝物,一把普通折扇,一个小木盒,一柄不开刃的长剑。

  “小后生,选吧!这茅屋中所有的东西都可选择,任何一件你都能拿走,这是你陪老夫说话的奖励。”

  老者大度慷慨,对这些身外之物视若破屐,就他而言这天下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

  蓝盏现在沉浸的状态叫做视本心,说不出一句谎言,也没有推托婉拒之词,一切从心,一切从真。

  木架上陈列的无刃剑是蓝盏观看的第一件东西,剑上落满了灰尘,遮掩了本来面目。

  “此剑名曰天尊剑,天道之下不灭永存,世间出过十二把,其中的十一柄已经被销毁,唯有此剑留世。今日你可拿走,待到甲子之后归还即可。”老者平淡的说道。

  蓝盏摇摇头,将剑放回了原位,随即拿起了旁边的折扇。

  “此扇是老夫年轻时手中玩耍的物件,持此扇可百毒不侵,邪祟不近。”

  蓝盏还是摇摇头,将此物放回了陈列案,随即又打开了木盒,盒中放着三张纸,记载的是一篇功法。

  “此功法是老夫好友所赠,放在此处也只是个留念,老夫劝你莫要沾染此术。”

  老者所言非虚,这篇功法甚至还不如书架上陈列的藏书典籍,更别提与天尊剑相比。

  “小生就选这个。”

  人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往往这种被禁止的总会让人产生好奇,蓝盏抵不住本心的诱惑。

  “也罢!这篇功法叫《血沸术》!所创者的由来还需与你说明。”老者耐心极好,想要与蓝盏多谈几句。

  “老先生请讲!”

  老者回忆了片刻,随即开口。

  “老夫的这位好友也是出于山西道,在世间他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叫万魔老祖,他的故事发生在大天朝。

  定德二十二年,山西道,兆阳府,泽水县。

  在杜林官道之上,骠行三百匹千里驹,帜展大天朝官府盘龙旗,左右卫士银盔亮甲,腰配长柄钢刀,背负穿云箭袋,可称精锐之师。

  为首者

  头顶黑龙溜金盔,

  身披长云伏虎甲,

  背展红蛟点浪袍,

  脚踏鏖狮囚厌靴。

  意气风发大飒长胡,一字眉彰显威仪之态,手上的老茧与马背北环剑相交成辉。

  此人便是山西道参政指挥使太叔诚。

  “军厮!还有多久到泽水死城!”

  太叔诚提缰勒马开口询问,自从上任山西道以来他从未亲巡过治下府县,若不是世宗皇帝亲自命令,太叔诚才不愿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听说太宗年间此地常有怪力乱神的事情,至今都觉得阴煞慌,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民居住,有什么巡查的必要。

  “回禀将军,自泽水而上有七八十里便可到泽水县。不过下官还有一事需要禀知将军,此地早年间发生过大疫,百姓多逃亡他府,朝廷虽设县衙,但没有委派官员管理,故而荒凉之极不见人烟!”

  随行军官说话间小心翼翼,额头流着汗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太叔诚可不是一般来头,此人幼年间在皇室伴读,乃是世宗皇帝的从龙家奴,虽说履职在山西道,但将来肯定是要进浩瀚阁的人物,如果能乘上这云海帆,将来官运自然亨通。

  “这等死地为何要每年巡查,难道有什么说辞吗?”

  太叔诚提起腰间酒壶猛灌几口,目光斜视随行军官,在太叔诚眼中万人都是下贱之物,高高在上的家世已经决定了他人生的道路,太叔诚三字必定会成为达官显贵之号,即便胸无点墨也无妨。

  “将军日理万机,诸多小事岂敢劳心。早在太宗年间山西道便定下规矩:每年必须巡查一次兆阳府,至于原因有人说是不死骨作祟!”

  长史令话音刚落,心中还在暗喜讨好太叔诚之时,太叔诚不按常理出牌。

  瞬间出剑,落血,斩其头颅,一击展示一流武者风范。

  左右军卫皆惊,太叔诚一言不合便杀长史令,这也太过残暴了。

  “出发!”

  反观太叔诚则是一脸惊魂未定之色,此等隐秘之事怎会被他人知晓,叱李万姬如今已贵为皇妃,绝不能让他人知道自己年少与其有染。太叔诚只要回想起赫连季的阴煞之笑,心中不免颤胆寒神。这偏远的长史令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回府以后要好好调查。之后……”

  “老伯,咱们能切入正题吗?这种玩笑又何必拿出来讲?”

  蓝盏发现老者就是单纯的想和自己说话,随口扯起便都是故事。

  “咳咳咳!小后生,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嘛,老夫研究过几年杂记小谈,这不是尽量将故事说的精彩吗?要不然你听的也会乏味。”

  “得!您还是继续讲吧!”

  “哎!这就对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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