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开花与徐姚路遇走马商队,李开花与宝蓝公子拼酒量,终得双双酣醉。
次日,正午。
马驾行囊,徐姚这才叫醒树下沉睡的李开花,等李开花起身时,对侧的营地早就空无一人。
“和尚,他们走了?”李开花清醒了片刻问道。
“清晨便已出发,耿星本想携路同行,但那公子似乎不太情愿,所以他们先行一步。”徐姚给李开花递了一碗热水笑道。
“这些人也真是可笑,跟了两日,说走便走了!”
“主上昨夜饮酒过度,举止有些不雅,让那公子生了不悦,也属正常。”
二人牵马向霍山城方向进发。
“半斤八两,也没见他酒后有好品德,这种人太小家子气了,不值得深交。哦,对了!和尚下次要小心了,不要将行踪透露给别人,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主上所言极是,小僧记下了。”徐姚也不做辩驳,笑意满满的答应…………
二人又行了半日脚程,到达了霍山城门下,自从霍山出了异事,整个城池的防务加强的数倍,对来往行人的盘查愈发严谨,李开花使了不少银两才得以入城。
霍山城并不大,与寒江城相当,街上到处都是巡逻士兵,不少酒家都属于歇业状态,李开花二人从城东一直找到城西,才寻得了住所。
“二位客官来的真巧,正好余一间上房,二位楼上请。”店小二招待二人上楼,生意场上笑脸相迎。
“店家,这城中发生了何事?会变得如此紧张。”李开花顺道打听些情况。
“客官有所不知,霍山城这两日来的大人物,南阳王的行驾就落在城主府,再加上前几日死了不少霍山本地人,所以城中看起来有些萧条,不过小店儿可是老字号,客官不必担心。”店小二用肩上的抹布擦拭了一番桌椅,恭敬地退出房门。
徐姚替李开花斟的一杯茶水,又将行李归置整齐,自顾自的盘坐在床边默诵起了今日的功课。
和尚这个习惯持续了二十多年,只要念上佛经,心态便会平和宁静,利于思考诸多问题。
李开花喝完茶水便出门下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相对于听佛经来说,李开花更想坐在酒家大堂上听一听各家的消息来源。
“小二,切一斤熟肉,来壶好酒!”
“好嘞,您稍等!”
正当李开花饮酒之际,客店门口来了熟人,宝蓝公子刻意回避李开花的目光,假装素不相识。昨晚这家伙逼迫自己饮酒,让自己丑态百出,着实可恶。
“耿兄,你们好快的脚程啊!”李开花出言打趣道。
“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李兄弟已经到了啊!”耿星上前应酬了两句,继而向店家询问住宿情况。
“诸位客官,着实抱歉!小店已无空房,诸位不如到别处去看看!”店小二笑道。
宝蓝公子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而且并没有离开的意愿,耿星出手也十分阔绰,最后店家主人亲自出面答应下了这门生意,将自家住的清幽别院租赁给耿星的商队。
李开花对这些琐事并无兴趣,而且双方不过几面之缘,提不上交情二字,所以照常喝酒吃菜,目光也不关注宝蓝公子。
于是乎,二人隔着一个桌子各自饮食,商队虽然人员众多,但无一人与宝蓝公子同坐。
整个酒家大堂中由于时间只有隔桌的二人,气氛显得略微尴尬。
终于徐姚做完功课下楼,缓解了僵局气氛。
“公子与我家兄弟真是有缘啊!不如同坐一桌如何?”
“不必了!”
这句话二人几乎是同时出口,皆是心高气傲的主,眼中都不待见彼此。
“公子何必置气呢?出门在外以和为贵,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徐姚亲自为宝蓝公子斟了一杯酒,以示罢手言和。
“你这人相貌才情上佳,只可惜兄弟粗俗不堪,埋没了你的才智。”
宝蓝公子眼光独到,已经察觉了二人的从属关系,且为和尚感到惋惜。
“诶呦喂!你天生高贵行了吧!李某是俗,但腰杆直,你的几句话还砸不倒我,看啥?不认识吗?昨天勾肩搭背的时候,一句一个李兄不是叫的挺顺畅的嘛!”
李开花也不是喜欢置气之人,但自从见到宝蓝公子的那一刻开始,二人便争的不可开交,李开花就是厌恶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也是他一路走过来的心路历程。
“哼!”
宝蓝公子放下手中筷子,向内院走去,他不屑于这种人争吵,这种人也不配。
……………………………………………………
三更已过,月黑风高。
徐姚拍醒了沉睡的李开花,惹来李某人的不满。
“和尚……”
徐姚掩住李开花的口齿,让他听一听一楼的动静。
此时一楼的确有脚步声,徐姚轻手利脚的走到窗边,在木窗上打开了一道缝隙,让李开花看一看街上的情况。
宝蓝公子与耿星一众飞速消失在街头,似乎并不是普通的行客商人。
“主上,要不去凑个热闹!今夜的霍山绝对有趣。”徐姚已经为二人准备好了夜行衣,这一切似乎都在和尚的预料之中。
“走!看看这帮家伙到底要搞什么鬼?”李开花将油布袋绑在身后,有螭龙剑在身,诸邪尽可破之…………
李开花二人远远跟着这十人的步伐一直到了城墙边角处,只见宝蓝公子一众轻松地踏步越过城墙,至少都是地脉客实力。
“主上,抓牢了!”
徐姚踏步带着李开花越过城墙,跟踪这一众快行数十里,到达了霍山密林。
“和尚,停了停了!”
李开花毕竟是凡人之躯,虽有和尚的助力,但也到了极限,斜靠在树前大口喘着粗气。
“那主上便休息半个时辰,小僧前去探探路。”
徐姚现在的实力已超越了大多数天权客,说话间已经追出了数十丈。
大约过了一炷香,徐姚已经原路返回到李开花的身旁,面上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
“和尚,情况如何?”
“主上,自己上山一看便知!”
于是乎,二人绕背阴坡到达了山脉的更高处,自林中下望山腰周边的情景一目了然。
上千位云国士兵驻扎临时营地,营地旁有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上遮盖了许多黑布,但还是隐约可以看见黄色光芒。
整个山腰有三支人物,霍南道兵卒,宝蓝公子一众,以及另一队潜伏的黑衣人。
“这真是热闹啊!霍南道在此地到底藏了些什么?引来这么多的人窥视。和尚,那一队是南阳王的人马吗?”
“应该不是,这些人身上有邪气,绝非正统门客。”
徐姚修的佛法天生对这种邪物有强烈感应,南阳王素来正直,应该不会圈养这些邪恶人物。
二人观测间,一彪人马又举着火把上山,冠军侯爷手持单勾枪行于前列。
“侯爷,这地底铁门已经被完全铸死,末将实在是无能为力。”负责挖掘的将领一脸惭愧的说道。
“此事也不怪你,把黑布扯开,本侯要下去看看!”
霍南道今夜前来便是做最后的尝试,如若今晚还打不开铁门,这几月辛苦的成果就要全归南阳王了。
“侯爷不可,这是光芒十分霸道,请侯爷三思。”
“扯开便是!”
霍南道花了几月心血探到了此方境地,怎可轻易拱手送给他人?
将领无奈之下命人扯开了黑布一角,黄色光芒大绽,坑洞中心的模样映入众人眼中,挖掘的中心处是一道陈旧的铁门,铁门两侧各有一个洞眼,这光芒就是从洞眼中射向苍穹。
霍南道一步跳入近七丈高的坑洞,下落的重力将冠军侯脚下青石地砸的龟裂,上方的狼胥军人马全数围在坑洞口,准备好了绞盘,若是情况发生变化,立即拉侯爷出坑洞脱险。
“当!”
霍南道一记重枪砸在破铁门之上,铁门纹丝未动,只是那两个洞眼的光芒收缩了几分。
当日霍南道在沁儿天宫的幻境中看到了程一夫的生平,霍山这一份地藏就是程一夫留下的,不过由于霍南道自身实力不足,看到的东西也仅是走马观花,模棱两可。
“当!”
霍南道的单勾枪再次砸在铁门之上,这一次他用转了周身灵力,将单勾刃锁在了左侧洞眼,想要凭借气力拉开这左扇铁门。
“嗯!”
霍南道面部充斥血色,双虎口崩裂,枪身的尾端失去了灵力的包裹,瞬间不堪重负裂开纹路。
“嗡!”
破铁门突然间开始颤抖,洞眼的两束光芒越来越盛,周围的吸力也增强了百倍。
这个情况于当日刚刚挖掘铁门时如出一辙,根本不给周围人反应时间,连同霍南道一众近千人又遭着洞眼吞噬。
坑洞外围剩余的士兵哪敢停留,纷纷撤出霍山,将这情况禀明南阳王,在他们的意识中冠军侯已经命丧在这诡异的洞穴口中。
士兵撤退之后,宝蓝公子一众全部显身,纷纷跃入坑洞中,只见宝蓝公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形的秘钥,放在右侧洞眼之中,这十人也同时消失在左侧洞眼的光芒中。
宝蓝公子入洞,那一队黑衣人也迅速行动,为首的黑衣客也有一枚与宝蓝公子相仿的圆形秘钥,放入左侧铁门洞眼中,这一次两扇铁门缓缓打开,深不见底的通道直入地下。
“进!”
黑衣首领的声音十分沙哑,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争先恐后的跃入地洞之中。
时至此时,这方境地才算是真正被打开。
李开花与徐姚坐林看戏,你来我往真是好热闹啊!
“和尚,探一探!”
“主上稍等,让这些黑衣人先行,要不然碰面就有些尴尬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二人纵身一跃入了地中幽洞。
一个时辰之后,南阳王的人马也到了,绞盘绳索直接架在了洞口,又放了五六百人入洞。
这地洞下藏着什么境地且不论,单说这你方唱罢我来降,四方人马汇聚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