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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梓然能听出这时BBC,是因为在四年以后,许梓然和裘郁柔再一次联系上,就是因为英语学习。
那个时候她们分享学习英语的方法,许梓然说学习英语枯燥无味,裘郁柔建议她可以听听新闻,为了接受裘郁柔的文件包,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并且越聊越多。
搞了半天,原来那个时候给的资料,是人家高一就听的。
许梓然大感意外,又想,为什么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件事呢,明明她们同桌了两年多。
她苦思冥想,对过去高中时代裘郁柔的印象仍是模模糊糊,只觉得对方很好说话,也很通情达理,但是没有成绩特别好的印象。
但是再一想,对方后来一举考上世界最好的医学院之一,看来在学习上是肯定没有什么困境的。
一边想着这些,许梓然一边对裘郁柔说:“走在路上也听BBC,你也太热爱学习了。”
裘郁柔原本挂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听到此言,眼睛一亮:“你知道这是BBC,你也听么?”
十五岁的许梓然当然不听,但是装了个二十九岁的芯子,可不想在小姑娘面前丢份,许梓然清了清嗓子,说:“嗯嗯,偶尔听一点。”
“那你听过最近的么,其实里面有好几个单词我还不是很理解……”
眼看着裘郁柔要和她谈论学习,许梓然头大起来,她现在可对学习一点想法都没有。
但是等裘郁柔把那几个单词说出来,许梓然又松了口气,毕竟她后来接触的多又有过学习,裘郁柔说的这几个还都知道,因此一一简单解释了一下,得到了裘郁柔好几个惊喜的笑容。
她看见这笑容,心里居然先想:可惜已经转变模式换了任务了,这下,目标人物应该不至于不开心了吧。
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又“叮”了一声,那个女声说——“完成日常任务2:令目标人物的愉悦度超过60点,日常奖励五点。”
许梓然听到这个声音,情不自禁咧嘴笑了一下,有种莫名捡到便宜的感觉。
她脸上刚浮现笑容,便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冷哼。
许梓然笑容一滞,偏头看见田佳琪和孟诗桃骑着自行车路过,冷风中声音模糊,她一时听不出来,那冷哼是不是田佳琪发出的。
但是看见田佳琪,她心中难免郁郁,更何况虽然田佳琪没有停下来,孟诗桃却在她前方停了自行车单脚踩地,回过头来。
许梓然和裘郁柔稳步前行,走到了孟诗桃身边。
孟诗桃皱着眉头,看了看裘郁柔,又看了看许梓然。
她是个圆脸宽额的姑娘,肉鼻头厚嘴唇,看上去不算漂亮,却有种天然令人信服的成熟气质,许梓然意识到她可能要对自己说什么话,但是还心乱如麻的她实在不想听,于是在对方开口之前便说:“快追上去吧,你堵住路了。”
孟诗桃噎了一下,瞪着许梓然说:“你今天太过分了。”
这么说完,就踩着踏板骑远了。
许梓然暗暗叹气,觉得嘴巴发苦。
她明明觉得自己应该下定了决心,但是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却动摇起来,心底深处有个微不可闻地声音说:你看啊,一切都还没发生呢。
——一切既然都还没有发生,为什么不试试再给个机会呢,说不定事情会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她捏着拳头咬着牙,知道这不可能。
二十五岁田佳琪背叛她的时候,许梓然怎么也想不通。
她想不通二十年的朋友怎么会比不过一个男人,也想不通她们到底为什么会走到那样的境地。
但是她后来想通了,她被狠狠打着脸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注定会越行越远。
那个时候,告诉她这个道理的人,是裘郁柔。
那么面对眼下的情况,裘郁柔又会说些什么呢?
许梓然忍不住去看走在身边的裘郁柔,看见一双带着羞涩闪避的眸子,和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好吧,算了,不勉强她了。
两人一边听音频一边走了一路,在下个分岔路口,裘郁柔便轻声说:“我往那边走了,和你不同路。”
许梓然看着裘郁柔的脚,说:“我还是送你到家吧。”
裘郁柔不愿意,两人拉扯了一番,最后裘郁柔急的拼着伤脚也要开始骑自行车,许梓然终于放弃,嘱咐着裘郁柔小心,看着对方往另一条路上走了。
眼看着裘郁柔的背影渐渐看不见了,许梓然才上车往家里骑。
她那么多年没骑自行车,骑起来倒没什么陌生感,很快就进了自己家的街道,因为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愣神不已。
十年后涨势喜人的那排银杏树现在只是在冷风中颤悠悠的树苗,十年后起伏不平的路面现在才刚刚筑好。
那只三年后出车祸死了的猫还在围墙上懒洋洋打着哈欠,某幢房子里叛逆期的初中生现在还是个吹着鼻涕泡的奶娃娃。
许梓然一路看来,心中思绪复杂,难以形容。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无法分辨。
她只是终于走到了自家院子门口,从门外头看见里面的玉兰树,枝叶凋零,干枯黑瘦。
她一步步走近刷着银漆的铁门,有种近乡情怯的惶恐。
细细算来,她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
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她妈就逼她结婚,当时她忙于创业,又正遭逢田佳琪背叛,刚刚有了起色的公司濒临破产岌岌可危,她本来就压力重重,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一天连三个小时都睡不到,回家又听到相亲结婚生子的唠叨,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于是很快就连节假日都不回家,逢年过节只传个视频报下平安,直到后来日趋稳定,才又跟家里有了联系。
只不过每次联系,仍然逃不开嫁人生娃,宛如魔咒。
许梓然停在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钥匙拿开了家门。
许母姓廖名绢子,从嫁人开始就是全职家庭主妇,平时絮絮叨叨的都是家长里短邻里琐事
许父叫许国兴,是个不大不小的人民公仆,但是许父觉悟太高,不屑于阿谀奉承收礼行贿,因此家里的收入一直很稳定,不多不少,从国家政策上来讲,算是刚刚好奔个小康。
许梓然记得平时许父回来的比她晚些,但是今天她在路上耽搁了一阵,许父应该也已经下班回家了。
许梓然穿过院子,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花坛,看见了外墙上自己量身高的粉笔线,还有小时候淘气在墙上用墨水画的鬼画符。
进了院子,房子的门是开着的,许梓然在玄关扫了眼鞋子,果然看见许父换下的皮鞋,同时听见母亲的声音。
许母在里面喊:“然然?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家里传来饭菜的香味,许梓然原本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这不是十年后,现在她还是父母心中听话的乖女儿,他们不仅不会催她结婚,估计还得提醒她别早恋。
这么想着,她想到包里的那封“情书”,忍不住暗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写给她的,要是被母亲看见,大概能唠叨一个晚上。
许家是个两层楼小别墅的格局,一楼是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个客房,二楼则是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书房。
书房是父亲办公用的,许梓然一般都在自己的房间学习。
许梓然进了玄关就把书包甩在沙发上,看见许父许母已经坐在餐桌上,看起来刚刚开始吃饭。
菜色是四菜一汤,一鱼一鸡肉一青菜,正中心却是一锅蒸熟的土豆。
真是整整一锅,满满当当装着,冒着腾腾的蒸汽。
许梓然头皮发麻,她几年没回家吃饭,这时才记起她妈做菜有个怪癖,就是有多少食材就做多少,做熟了塞冰箱里,要吃就热一下。
许梓然在家吃了十多年残羹冷炙,到上了大学,才终于解放,觉得食堂都是满汉全席。
许母还在问:“干什么去了,隔壁佳琪早就已经回来了。”
田佳琪家就在许家前面,两家几乎可以说一起结的婚建的房生的小孩,田父和许父是高中同学,也是一个村出来的老乡,不是兄弟也胜似兄弟。
所以田佳琪和许梓然还不会讲话的时候就一起玩,亲密到不分彼此。
许梓然现在听到田佳琪的名字就烦,但是看见年轻了些的许父许母,又有种想要落泪的激动,因此舒缓了神色,只转移话题道:“怎么有那么多土豆?”
许母便说:“你奶奶送来的,自家种的,特别新鲜。”
她不说还好,说了似乎就激起了许父的不满,许父冷哼着道:“有多少就煮多少,吃不完又要扔掉,多少家业都不够你败的。”
许母眉毛一竖,怒道:“放家里你以为不会烂啊,烧了就吃了,不吃就自己烧。”
许父闭了嘴,愤愤扒着饭。
许梓然看的想笑,暗想:还真就数十年如一日的没变,就算是再过十年,这两夫妻的相处模式,也还是这样。
她脱了围巾手套吃饭,随着饭桌上的家长里短,渐渐有了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等吃完饭躺在椅背上消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系统里的任务——
帮妈妈洗碗(日常奖励5点)。
许梓然看着面板上闪闪发光的一行字,想到那么多年,帮妈妈洗碗的字数还真是屈指可数,不禁也有点愧疚,揉了揉有点发痒的鼻子说:“妈,今天晚上我来洗碗吧。”
结果想象中的热泪盈眶感动于女儿懂事的画面完全没有出现,许母甩了下抹布,翻了个白眼说:“是不是不想做作业?快去给我看书。”
许梓然:“……”
许梓然好说歹说,终于在许母地监视下完成了洗碗的任务,然后被逼着回了房间,好好学习。
许梓然看着从书包里拿出来的那一堆试卷,顿时又觉得人生灰暗无光,正想着“这个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时候,看见了那封被孟诗桃抢回来的信。
她一挑眉,把那封信从书本中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