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的嘴角也溢出黑血,惊慌的叫喊,“是、是那只火炉……”
寒杉站在庙门前,本就离得远,又有强风从门外吹过,中毒并不深,他屏住气息,一个窜跳就到了火炉前,一脚踢出去,火星扑溅,小炉子也倒扣过来,却见其中哪有什么迷香药物,竟是炼着一炉钢水,泼到地上迅速冷却,转瞬就凝成了一片银光闪闪的钢饼子。
元田舟叹息着摇头,“可惜可惜,白白糟蹋了一块好料……”
“下毒的不是他,那、那是——”苏娆惊愕道。
从后面的小门里又钻进来一个人,班主一看,愣住了,“是你?”
青年人的身后依旧背着那只背篓,冲班主笑笑,“老爷,真巧,又见面了。”
班主心里一沉,坏了,一伙的……
元田舟朝那青年笑了笑,“小杜,又去采药了?”
青年点点头,“儿子病了,得治。”
“你到底有多少个儿子?”元田舟笑问。
青年在班主几人的身上依次点过,“三个儿子——”又看了看苏娆,“还有个大闺女……”
班主恍然大悟,“嘿!你个王八羔子,原来一直在骂我——”他朝寒杉大喊,“好兄弟,先办正事!”
现在活动自如的也就只有寒杉了,他摸出冰刀就冲了过去,可还没到近前,就见那青年从小篓里抓出一把嫩绿的草芽,用手一撮便化成粉末,一把扬过来,寒杉顿感辛辣扑面,不得不往后急退,粉灰落下,还想再上,却也来不及了,只听门外传来两声破空之声,咚咚!两个人已冲进了庙里——
姚大炮一看,眼睛登时直了——
门口站着两个浑身黢黑的家伙,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了,但身子却完好无损,赫然正是那和尚和老道。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下手真够狠的——”
“无量天尊,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一僧一道“叩叩”咳了几声,嘴里还冒着黑烟,但神清智明,连片皮肉都没伤到,姚大炮看着心里直打冷颤——这、这两个是什么怪物,几十颗“霹雳子”就算要不了他们的命,至少也该炸出两个残废吧?!
青年从怀里掏出几颗小药丸,给三个同伴一一分下,显然是避毒的药。三人服用后,僧人和老道一前一后已经堵住了两个门,这次换上寒杉等人做了瓮中之鳖,那公子已经被施毒的青年护住,寒杉再没了刺杀的机会,情势急转直下……
正当场面大定的时候,青年却突然皱起了眉,“诶?不对啊——”
公子笑问:“哪里不对?”
“怎、怎么好像少了一个‘儿子’……”
话音刚落,就感到地面一阵微微震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地面的砖石裂开,突然从地下跳出了一个家伙,灰头土脸的,一身仆妇打扮,竟是个“傻大姐”,道人眼睛一亮,刚惊叹一声,就见“傻大姐”抛出两只乌黑的钢爪,抡了一圈儿,登时勾住了躺在地上几人的手脚,往回一拽锁链,几人就被拽进了洞中,僧道一见敌人要跑,连忙冲过来,寒杉却没给他们机会,跳进洞后,扔出几颗霹雳子,轰轰一阵炸响,洞口坍塌,已经掩住了去路……
僧人抓着光秃秃的脑袋,直叹息,“可惜了那件宝刀。”
公子笑着看他,“大师,有我在,你还怕炼不出什么绝世神兵么?”
僧人转悲为喜,黑黢黢的脸上透出春光,“公子说得是,说得是啊!”
道人捋着胡须,眼中还在闪着异样的光芒,“美!真是太美了……”
施毒青年也跟着笑,搓动着手中的嫩草,“各位放心,这毒虽然不烈,但三日之内要是不用解药,便会骨肉化脓,一命呜呼……所以,他们还会再来的……”
僧道同时露出喜色,“如此甚好,咱们也得好好计划一番……”
……
慕容妥儿坐在马车上,身旁躺着三个口吐黑血沫的人,寒杉好一些,不过掌上也现出层层黑雾,显然也中了毒。“傻大姐”王结巴只露了一个照面,就被毒粉沾上,“叩叩”咳出来的都是黑血,可见那毒有多厉害,他把车赶到偏僻的街角,见无人跟随,扶着人在巷子里七绕八绕,终于回到了住处。
寒杉先把慕容妥儿扔到床上,女孩儿吃力地坐起来,看着这一屋子“颓兵败将”,脸上少有的露出笑意。
“妈·的!谁、谁说是三个人——”王结巴大骂,“要不是我,你、你们现在全都见了阎王爷!”
“还不是你们之前没趟好点儿——”姚大炮冲着班主和结巴吼道,“竟让一个毛头小子给耍得溜溜转!”
结巴也来了气,“你、你那霹雳子是不是哑了响儿,连根毛都、都没炸下来!”
“那你得问他——”郝大炮怒指寒杉,“老子刨地挖坑累死累活的,他却在开心快活——如果不是耽搁那么久,潮了炸子,哪他·妈还有这么多事儿?!”
寒杉没说话,苏娆不干了,“都是之前抓阄定好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好,下次你和结巴亲热,我们给你打后援!”
姚大炮不敢顶撞苏娆,只是恨恨地哼了一声。
结巴撇撇嘴,“你可、可别恶心人了,要是和他……诶?对、对了,不是说秃驴和牛鼻子一个爱宝,一、一个好色么?怎么你、你们鼓捣那么半天,没见他们上钩啊?”
一听这话,苏娆就气不打一处来,“和尚是上钩了,可那老道却、却——”
寒杉插了一句,“嫌她丑……”
结巴没憋住,哈哈大笑,“看来这‘美人计’是用不上了……”
苏娆却不怀好意的打量他,“也未必,我发现那老道看你的眼神儿……满是爱慕啊……”
“呜哇——”结巴吐了一口黑血。
“得了得了——”一直沉默的班主终于说话了,“还闲扯个屁,有那工夫,好好想想对策。”
“还想个球啊——”姚大炮瓮声瓮气的说,“咱们这趟是栽透了,没做成生意,反倒惹了一身毒!”
几个人的喘息越来越重,班主眉头深锁,“是啊,得赶紧想办法,先把这毒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