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华似锦,商贾云集的何家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城。
满城皆是残垣断壁,砖块瓦砾。白昼狐群硕鼠出没无常,夜晚鬼哭狼嚎悽烈……
放眼望去,废墟连片,满目疮痍……
唯有城门口幸存下来的两棵千年古槐树,孑然却不孤独地枝干交错,相依相偎的守望着这座老城废墟。
两棵千年古槐,就象两个饱经世间风雨,人世沧桑,沧海桑田的老人。更象是一对风烛残年,摇摇欲倒的老夫老妻,满脸皱纹沧桑:绝望,留恋,痛苦,挣扎着守望着这个已成废墟的昔日家园。
唯有“他们”!见证着何家城昔日的辉煌和繁荣……
何家城废墟上的天空,黑云惨淡,乌蒙蒙一片,象是扣着一口黑锅,让人压抑和窒息。
何家城笼罩在层层妖雾之中,时隐时现。废城之內,阴风嗖嗖,鬼影幢幢……
废城之中的城隍庙里,骤然响起了钟鸣之声,钟声此起彼伏,“嗡隆隆”不绝于耳,欲响欲切,声振云霄……
两条巨蟒闻声而动,警觉地在大钟周围游动,“呼啦呼拉”吐着猩红的舌信朝大钟吸吮……
钟鸣之声逐渐衰减下来……大钟内传出一个女孩痛苦而惨烈的叫声……
两条大蟒继而相互交替,牢牢死死地缠绕住了大钟,两个蛇头在大钟顶端猥琐,狼狈地交吻起来。
傍晚时分,紫云道长和马平川来到了何家城。
站在城外,紫云道长望着眼前这个荒芜成废墟的废城笼罩在层层黑雾之中。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看这废城之上裹着的层层黑气,妖气冲天,其中定有妖孽鬼魅做祟。看来土地老头说的不假,这里的确是一座魔鬼城。魔鬼城,鬼门关,进得去出不来!”
马平川疑惑地问:“道长害怕了,不敢进去了吧?你不敢去我去!无论如何也要把小灵童救出来呀……”
紫云道长严肃地说:“此地已是魔鬼之域,你以为你是逛菜市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你虽有仙根,但是没有道行,不到一定时候还成不了气候。你逞你的匹夫之勇,冒然闯进去必是有去无回!你还是在城外留守观望,待贫道进去看看再说。”
马平川不悦说:“要去,我们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虽说我没有道行法力,但在紧急关头你一拍我的脑门,我就会显灵现身!”
紫云道长说:“你要去也行,不过要带上护身符。”
紫云道长给马平川给了一道护身符,让随身携带,马平川如嘱照办。
夜幕徐徐降临,何家城笼罩在阴森可怖的夜幕里。突然妖风乍起,呜呜咽咽似万千鬼哭之声掠过夜空……
这声音让马平川毛骨悚然,寒毛倒竖,出了一声冷汗。紫云道长却处之泰然,若无其事地给马平川正胆说:“你听妖怪来了……无论你遇到多么可怕恐怖的事,千万别吱声,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切记!切记!”
阴风过后,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的何家城突然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只听见城里人欢马嘶,车轮滚滚,马蹄声声,车如水马如龙往来奔走。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呼儿唤女之声,贩夫走卒沿街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面对此诡异的场面,马平川只觉得恍如隔世!刚才还是一片废墟的何家城,怎么一下子就恢复成了人间闹市?!
马平川虽然疑惑不语,紫云道长却明察秋毫,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说了一句:这是鬼市……
紫云道长严肃地命令说:“带好我给的护身符,准备进城!进城后,谁叫你都不要答应,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回头看……”
紫云道长说完便抓起一把泥土,在自已头顶,左右两肩头涂摸了一遍。接着又往马平川头顶,两肩头摸。
马平川大惑不解地问:“紫云道长,这是何意?”
“凡真人都有三味真火护身,真火即在首,双肩部位燃烧,人却视而不见。鬼魅却能看到,鬼魅怕真火,所以不敢近人身。今晚我们进鬼城,我们身上现真火,鬼魅看到了就更麻烦。在鬼世界,三味真火保不了你我,相反还会惹火上身。我想还是把真火涂摸掩藏起来,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城为好。”
紫云道长一说,马平川才明白了紫云道长的用心和用意。
紫云道长在前,马平川在后一起进了何家城。
鬼城。鬼火幽幽,鬼影憧憧,大街小巷皆是行尸游魂,或无首足,或断臂残腿,或哭,或笑,或吟,或唱……
“冰糖葫芦”……一声熟悉且而生疏的叫卖声吸引住了马平川的目光,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驼背老头,佝偻看身子,尽管在阴冷的夜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还正在叫着卖冰糖葫芦……
“天哪”!这个老头竟然是他童年时随爷爷逛何家城时,给他卖过冰糖葫芦的那个老爷爷!竟然他还“活着”,还在做他的小买卖!
不论这个老头是人是鬼,此情此景,多少还是勾撩起马平川对冰糖葫芦的无限回味和对童年的回忆!他知道:尽管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只是苦涩的回味和苦涩的记忆,难道人间苦,阴阳相隔薄如纸的那个世界更比人间凄苦吗?!……
马平川不忍悲从中来!
紫云道长洞穿了马平川的心扉,悄声正告道:“别动你的菩萨心肠了,这里是鬼魅世界,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相!”
这时阴风骤起,飞沙走石,大街小巷的鬼影被吹散了许多,街上开始冷清起来。
一群小鬼孩相互追逐着在大街跑,小鬼孩边跑边唱着鬼谣:乌云山乌云山,大小淹了何家城。河清清,水灵灵……一马平川斩妖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