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段誉是在一阵腰酸背痛下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慕容复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心一惊,忙不迭的往后退去,整个身子狼狈跌到地上,身后见不得光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
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惊醒慕容复,忙起身将段誉抱回床上躺好,仔细查看了他身后,见微有红肿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昨晚累着你了,怎么醒这么早?”
段誉满面通红的将被子拉过头顶,昨夜被遗忘的一幕在这一摔后清晰回放眼前,想起自己居然还是未能反攻成功,最后在他怀中做到昏厥,顿时只觉颜面尽失,以后再无面目见人。
“小誉,怎么了?”慕容复抓着他的被子拽了几下未曾拽动,哭笑不得的道,“快出来,小心闷坏了。”
“不出去。”段誉捂着被子闷声道,“我的脸都丢尽了,我没脸见人了。”
慕容复忍俊不禁道,“你如何丢脸了?昨夜你不是很享受的抱着我哭喊么?”
“别说了!”段誉脸颊一阵燥热,想到自己昨夜因受不住那剧烈的浪潮而抱着慕容复求他,霎时红晕染透全身,耳根子也热辣辣的痛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慕容复干脆隔着被子将段誉一把抱住,柔声哄道,“快出来,闷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再说了,你总是要见人的不是?你大哥萧峰和二哥虚竹今日要离开西夏,你也不去送送?”
说到这个,段誉才想起确实还有正事要办,也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被子里不出来。心里这般思想后,只得缓缓拉下被子,露出那张如被煮熟了般涨红的脸颊。
慕容复一手探进被子抚上段誉的腰身,轻轻揉动着,“这儿痛吗?”
段誉老实点头,“不止是这儿,还有……”
话说了一半,想起那个更痛的地方到底难以启齿,遂尴尬作罢。
见他突然不发言语,慕容复也知他说的另一处是哪儿,下床穿戴好衣服后打来一盆热水,拧着温热的帕子就要替他擦拭后面。
段誉慌忙伸手就要去接帕子,“我,我自己来。”
慕容复弯唇一笑,握住段誉的手将他顺势带入怀中,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持帕子朝他后方轻拭去,“该瞧不该瞧的我都已经瞧了个遍,你还有何不好意思的?”
段誉脸已红到不能再红,愤愤然瞪了慕容复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禽兽!”
慕容复扬唇而笑,“可昨晚你还在这禽兽的身下尽情享受。”
“你,”段誉霎时哑然。
将自己的下半辈子交到这个人的手上,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段誉咬牙切齿的瞅着眼前那笑意灿灿,正细心替他擦拭身子的男人。
“别想了,”仿佛看穿了段誉心中所想,慕容复取来外袍替他披上,伸手在他柔嫩的脸颊狠掐了一把,“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能有反悔的余地不成?”
段誉忍着全身散架似的痛楚将衣服穿好,慕容复拧了帕子后过来替他束好腰带,宣示性的一手环过他的腰身带着他往外走去。
“喂,我说你能不能松手!”段誉浑身不自在的走着,双腿间本就痛到步伐蹒跚,偏慕容复还揽着他的腰,令他羞愧的只想找到地洞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你行动不便,我扶着你。”慕容复附唇在段誉耳畔低声轻语,炙热的气流从他耳蜗一拂而过,怀中人身子敏感的微微一颤。
段誉忙看向四周,在确定并无他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的低吼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收敛点?”
慕容复笑答,“就是让别人都知道你段誉是我慕容复的人,才好。”张口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舌尖从肌肤上滑过,成功堵回段誉的话语后,笑意满满的揽着他走出院子。
两人刚从西苑走出,便遇见萧峰,阿朱,虚竹,西夏银川公主从正门处走了过来。
“三弟。”虚竹率先迎了上来,已换上一身橘色驸马都尉服的他,褪去了当和尚时的青涩与单纯,愈发成熟稳重起来。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段誉笑着向迎面走来的四人打着招呼,感觉自己就好像怀了孕的女人般,被丈夫小心翼翼揽着往前走去。
阿朱笑眯眯的跑上前,先朝慕容复行了礼后,才对段誉眨着眼道,“段世子,怪不得那会儿你假扮我家公子爷似模似样,原来是……”
还未说完,掩口而笑,阿朱眼底漾动着遮掩不住的打趣。
萧峰这才瞧出段誉和慕容复之间的关系,吃了一惊,忙问,“三弟,你们这是?”
段誉在心里暗骂了萧峰一句“迟钝”后,堆起一脸干巴巴的笑,“大哥,昨天西夏公主招亲,问我们三个问题时,我以为你已经听到我的回答了。”
萧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点了点头,又问,“这么说,三弟已决定,此生就是慕容公子了?”
段誉才刚散去热潮的脸随即浮起抹抹嫣红,咳嗽了一声后含糊不清道,“恩,差不多了……”
萧峰倒也不觉惊奇,拍了拍段誉的肩头后,朝慕容复笑道,“慕容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复点头,和萧峰走到一旁去了。
虚竹等慕容复走开后,一步上前揽着段誉臂膀严肃道,“三弟,你可想好了,此生真是非卿不可了吗?”
段誉一头雾水的看着虚竹疑惑道,“二哥,你是不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很恶心?”
虚竹笑着摇头,“佛曰:众生平等。自由如此,情爱亦如此。只是二哥希望你好好想清楚,若和慕容公子在一起,所面对的定要比常人更多。”
一语话落,段誉惊讶的啧啧道,“二哥,几个星期不见,你的口才大有长进啊!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愣头青,现在说话溜得就跟雪上滑冰似的。看来这个灵鹫宫尊主不是白当的。”
虚竹挠了挠后脑,笑得尤其憨厚。
段誉也不再揶揄他,转入正题,“二哥,其实到现在我还有点云里雾里,自己都还没能回过神就一头跳进这个叫‘慕容复’的坑。”
虚竹拉着段誉走到一边,避开阿朱和西夏公主,脸颊微红的问道,“那你……可喜欢他?”
段誉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和萧峰说话的慕容复,若有似无般点头,“我想……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虚竹也不知该如何祝福段誉,伸手按上他肩膀认真道,“三弟,日后他若欺负你了,你便来灵鹫宫,二哥为你担待一切。”
听完虚竹一言,段誉心中泛起一层感动的微波涟漪,“谢谢你,二哥。”
自己当日和虚竹结拜时,也并不见得付出了多少真心,如今能得他如此相待,可谓此生无憾。
段誉启唇而笑,正要说话,慕容复和萧峰已说完走了过来。
“三弟,今后有何打算?”萧峰问道。
慕容复手中金扇轻悠摇曳,黑眸明亮闪烁,说不出的风流婉约,“自然是与我一同回燕子坞。”
段誉也未曾反驳,只问萧峰和虚竹道,“大哥,二哥,你们呢?”
萧峰握着阿朱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我和阿朱妹子决定去关外牧羊,过些自由自在的生活。”
虚竹也拉着西夏公主的手道,“我先带梦姑回灵鹫宫再做打算。”
“去关外牧羊?”段誉一把拽过萧峰低声问道,“大哥,你现在就想去关外,那辽国的皇上能放你离开吗?”
萧峰一愣,随即大笑道,“三弟不必担心,大哥此趟来西夏之前,便已向皇上留书请辞。”
段誉却更觉吃惊起来。难道剧情改变浮动这么大,就连萧峰命丧雁门关一役都直接省去了?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如今阿朱已经活了下来,若是萧峰再死,那之前自己所做不就白费了。
段誉和萧峰、虚竹又说了离别珍重等语,三人在西夏行馆分手。
段誉告诉慕容复,和他去燕子坞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回一趟大理告知父母。慕容复想着原也应该,遂和段誉一起,带着风波恶,傅思归和朱丹臣出发往大理方向行去。
半途中,遇见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前往大理去杀段正淳,段誉让傅思归和朱丹臣赶去镇南王通知刀白凤前来,自己和慕容复则留下来拖延时间。
早在段誉不愿继承大理之时,就已告诉慕容复自己并非段正淳亲子,而是大恶人段延庆的儿子。如今,段誉只身阻拦段延庆,惹得他恼羞成怒欲要大开杀戒之时,慕容复直言不讳道,“有我在这儿,定不让你碰他一根头发。况且,他是你亲生儿子,你若杀了他,就是杀了你唯一的继承人。”
段延庆自然不会相信慕容复所言,也不肯轻易放了段誉。无奈之下,慕容复只得陪他林间等候,好容易等来刀白凤,说段誉确实是他亲生儿子,又将其生辰八字说了一遍,段延庆回想前后,这才有些相信起来。回头去打量段誉,见他脸型与自己相仿,却大不象段正淳,当下确信无疑了。
慕容复趁段延庆心有松动之际,又道,“如今小誉身为大理国储君,他日继承帝位,与你自己继承帝位并无异样,他总归还是你的孩儿。至于他养父段正淳,就更杀不得了。段正淳养育他多年,若被你杀死,江湖上会如何评论小誉,你可曾为他想过?”
一席话直白中含着几分委婉,在情在理,加上刀白凤在一旁劝说,终于打消了段延庆想要刺杀段正淳的念头。
段延庆心想着,自己一生作恶多端,未想老了竟得一子,还是一人品隽秀,端方如玉的公子,心中感慨万千,是激动又似在做梦,哪里还有要杀段正淳的念头。
段誉见他果如原著里那般,知道自己还有一儿子后,便立刻打消了昔日那些狂恶的念头,便小心问道,“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燕子坞吧?”
段延庆闻言心中一悸,“儿子”二字已到嘴边,被他生生压了回去,“还是罢了,老夫一生作恶,此后要行善积德,为……”迟疑的看了一眼段誉,“为我儿积福。”说完,拄着铁杖转身朝前走去。
段誉站在原地凝望着段延庆的背影,半晌后突然喊了一声,“爹。”心中却想着,白喊一声‘爹’对自己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段延庆身影一僵,握着铁杖的手明显颤抖着。许久后,才继续迈动步子,头也不回地远去了。
段誉和慕容复跟随刀白凤回到大理,在得到父母的认可后,拜别双亲返回燕子坞。
夏风溆溆,碧水悠然。燕子坞参合庄内,满树垂柳随风舞动。粼粼波光的水面,盈绿的荷叶如团扇般飘荡起伏,折射出潋滟的光彩。
花园柳树下的石桌前,围坐着三人。
“不对,你刚才出的明明是梅花a,我的2比你大,你怎么能抢在我前面出牌呢?”风波恶将段誉面前一张薄木片做的牌扔回他怀里。
“都说了我出错了,你让我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段誉不依不饶的将那张牌再度放到石桌上。
“下牌不悔真君子。”慕容复摇头道,“已经让了你十一回,可不能再让了。”
“既然有了十一回,也不在乎第十二回。”段誉笑嘻嘻的将牌按住,不许他二人将之拿起,“打牌嘛,就是涂个心情愉快,别为了这点小事计较,来来来,咱们继续。”
“不行,”风波恶一把夺回段誉手中的牌拍到桌上,“这是下位的玩法,你输了就要让位。”说着,朝站在一旁观看的包不同喊道,“三哥,要不要来试一盘,挺有意思的。”
包不同已经站在旁边连续看了好几日,早就心中痒痒想要过一把牌瘾,但又因为拉不下面子而不好直言开口,如今听风波恶这么一喊,想玩,却仍又犹豫。
“三哥,来试试。”段誉起身拉着包不同坐到自己位上,将牌递给他。
包不同看了看慕容复,又看了风波恶一眼,才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勉强玩一次……”
于是……
在段誉第n次前去催促包不同下位时,那人还死抓着牌口中直嚷嚷,“非也非也,这牌并非这般玩法。公子爷,你这连花顺必须得五个以上,还有你风四弟,说了三个同字牌出来必须带一个单牌,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段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悄悄拽了一把慕容复,两人走到一边低声道,“下次把你表妹,舅妈,阿碧一起叫来,开一桌麻将,玩下位的,更有意思。”
慕容复抱住段誉,低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轻声道,“那今晚,你得先……”
段誉脸一红,挣开慕容复的手转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拽住拉到树后,以唇封缄。
不远处的柳树下,包不同和风波恶还在为出牌的方式而争得面红耳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