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邓头公还有机会逃出来的,但是那阿皮取出了一个葫芦,上面刻有一道镇魂符,可怜他老人家又被吸了进去。
听了他的诉苦,我和马叔也挺无奈的,所谓人死天注定,有些时候人生意外太多,危险伴随,这些都是无法预料到的。
好在邓头公也想得开,说自个年纪大了,死就死了吧,可惜的是打更的传承到他这就算是终结了。
“唉,我老了,这镇子就靠你们守着了,记住,一定要保住洪镇,不单是为你们自己,而是为洪镇数千上万的老百姓。”邓头公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您老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的。”马叔额承诺了。
邓头公见状,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一点也没有留念。
我们三坐在院子里头,眼下大晚上的,可压根就一点睡意都没有,我问马叔阿皮到底会出啥事,他右手掐算了一下, 摇摇头也不吭声,而是转身回到自个房间里头去了。
一旁,张伢子苦笑说:“马叔这性子比我老爹都怪!”
我附和道:“跟他久了,你就习惯了,我估摸着明天马叔一定会叫我们起床。”
带着这份困惑,我俩也回去睡觉了,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马叔果然跑到我的房间里头,将我俩叫起来,啥也没说。
我俩好奇的跟在马叔后头出门,看到他手里头拿着一个类似八卦盘的玩意,一边走一边掐算,直到镇子外头的一个老房子,他进入里头,那儿到处都是破旧的东西,压根就没有啥好看的。
但是马叔却看出了不对劲,他一把掀开一个破旧的草席子,里头忽然抖落出大量的青铜碎片,还沾染着凝固的鲜血和人皮。
“那阿皮看来要死定了。”马叔嘀咕了下,我和张伢子面面相觑。
马叔又开始掐算,沿着破旧的老房子一路行走,直到走了有几公里,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头,里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用马叔吩咐,我急忙跑进去一看,惊讶的发现在小树林里头,那阿皮倒在了地上,他满脸狰狞,身上布满了石头一样的石皮,正在慢慢的往他身上爬,已经覆盖了胸口。
这家伙显然是心有不甘,不断的挠着,到处都是血和肉。
阿皮张着大眼,七窍流血,双手呈鹰勾状,空洞的眼睛虽然无神,但却死死的盯着上方。
“死了,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摇摇头。
“唉,玉猫惹上的东西,谁能逃得了。”马叔摇头。
阿皮死的很惨,说起来也是他罪有应得,谁叫他到处挖掘古墓,沾染是非,这就是因果。最后死在了一个千年的老古董手中,也算是循环报应了。
“马叔,尸体怎么办?”虽然阿皮罪有应得,但是我也不想让他抛尸荒野。
“埋了吧!”马叔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和张伢子只好在旁边挖了个空地,然后用草席将阿皮尸体包裹住,匆匆埋葬了,也没立啥墓碑,毕竟这家伙和我们敌对,能给他埋了就不错了。
事实上,自打昨晚的事后,我发现马叔还有许多事情隐瞒着我,看来日后还得向他套出点东西出来才对。
这一整天,我和张伢子都无所事事,在院子里头收拾着那些老物件。
接连三天时间,风平浪静,马叔也和平常一样,偶尔休息,跑到黄妈那风流快活。
但是平静日子不长,等到了第四天,我接到了个电话,是查老爹打来的,他说查小灵跑到几十公里外的萧江口去了,说是要帮我追查尸囊衣的下落。
我心里头顿时有一股子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事,这小妮子咋这么鲁莽呢。查老爹说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所以怕出事,让我赶紧去看看。
当即,我跑到黄妈那问马叔是不是有一块尸囊衣在萧江口,马叔听了后大惊,问我咋知道的,等到听说查小灵去了那后,连事都不办了,匆匆忙忙跑回去。
他躲在屋子里头掐算了老半天,然后出来说:“你们俩立马赶过去一趟,她咋这么鲁莽,那玩意在一艘鬼船上,上去就没命了。”
我一听,大惊失色:“马叔,到底咋回事啊?”
马叔皱着眉头:“每一个地方都是凶邪无比,我之所以不让你前去,就是想要找个好时机再一道解决,那鬼船可是附近相传的诡事。”
这一刻,马叔也不隐瞒了,原来自打之前我将那一段词句告诉马叔后,他专门找人破解,每个地方他还请人,或者自个亲自去查看,能让我前去的,他会让我过去,若是太危险棘手,就会先停一下,有办法再去。
而那鬼船,相传是一艘楼船,萧江口是附近十里八乡渔民们打渔的地方,口口相传,每到十五之时,鬼船就会出现,传说上边有一个女人,会唱着小曲,生的漂亮。
若是有人路过,肯定会被迷住的,所以渔民们到这一天都会回船舱里睡觉,打死也不会出来的。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十五号,他娘的,今天不就是十五号吗,我急忙站了起来。
“张伢子,走,赶紧过去。”我带上家伙,立马冲了出去。
“平安,记住,堵住耳朵。”马叔提醒道。
萧江口离洪镇有几十公里左右,我俩坐车也要两个多小时左右,一路上,张伢子追问说:“平安,发现了尸囊衣,查小灵应该告诉我们才对啊,她咋自个过去了呢?”
“谁知道这小妮子心里头想什么,女人心就跟棋盘似的,谁知道下一步往哪里走。”我越想越无奈。
等到了萧江口已经是下午时分了,那里就是一个码头,一条宽广的大江,上百艘渔船停靠在岸边,船老大们正固定着船准备回去睡觉。
我四处寻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查小灵在哪里,心里头着急,急忙拉住一个船老大,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船老大摇摇头,看我们还在岸边徘徊,急忙劝告:“两位小伙子,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等晚上鬼船那戏曲声一来,恐怕你俩就走不了了。”
看来这鬼船的故事在萧江口是传遍了,但是没找到查小灵,我是打死也不会回去的。
眼下,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查小灵既然没找到,那我只好坐在岸边等着,四周的船老大纷纷上岸,他们都收拾着东西跑回了家里头,有些船老大则是将船舱封闭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是准备在船上睡觉了。
“平安,我看咱们要不先租个船。”张伢子建议道。
我一想也对,没船到时候怎么上鬼船啊,于是急忙找了个船老大,花了一百来块钱租下了。
萧江口四周都是一些稀稀落落的村子,非常的偏僻,这白天人还挺多的,可是一到晚上,这里就变得死气沉沉了。
煎熬中,我们终于等到了晚上,我和张伢子坐在船舱里头,盯着江面上,到了夜里七点多左右,江面上开始起雾了。
雾气带着阴冷的气息,从远处缓缓而来,瞬间让这里变得阴森了许多。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头的不详预感又上来了。不是危险,而是惴惴不安,好像被人盯着一样。
雾气越来越浓,连带着陆地上也开始起雾了,我盯着四周,远处的渔船上偶尔有灯光闪着,看起来还算是有人气,但是我却心里头一沉。
“不对劲,这雾气虽然阴冷,但是我咋觉得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我嘀咕了句。
“平安,我发觉好像有人盯着咱们。”张伢子轻声一说,他也发现了不对劲,但眼下我俩也不敢去查找,因为大雾太浓了,完全就不正常。
大晚上的起雾,让整个萧江口显得极为不寻常。
一个多小时后,四周一片死寂,远处的蛙叫声也消失了,与此同时,一声若有若无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我和张伢子紧紧的盯着前方,恍惚间,看到了一艘大船的轮廓,那是一艘带有二层的大船,从大江深处缓缓驶来。
自古有很多鬼船的传说,而我也经历了不少,但是眼下一看到前方的鬼船,心里头还是揪的紧紧的。
那是一个女人声,声音轻柔,仿佛一个大家闺秀的女人在唱着小曲,但是大晚上的,歌声还是太瘆人了,不管有多好听,总之我急忙站了起来,走到船头一看。
远处,大船渐渐靠近,一盏通红的灯笼悬挂在船头,我看到了一个女人,隔得很远,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可以肯定,那女人见到了我,一双阴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
那一瞬间,我打了个寒颤,耳边回想着一个女人声:“来啊,来啊!”
就好像催眠曲一样,我忍不住迈开步伐,张伢子急忙将我拉住,拍了下我的脑袋:“平安,别听了!”
这家伙拿出两个棉花,我摇摇头,果然,鬼船上的戏曲声能让人迷住,急忙将棉花塞入了耳朵中。
鬼船出现了,那查小灵应该也要出现了,我急忙四处查找,果然,在远处看到了一艘渔船,正缓缓的划过去。